是夜。
明月高懸,月色如霜,銀色的月光如匹練灑落在靜謐的城市之內,給本來漆黑的小城帶來了幾分溫暖的光影。
正值子時。
整座城池的大部分人都已經睡了,僅僅隻餘那數個比較特殊的地方仍然還是燈紅酒綠,喧鬨非常。
而在一處四周皆是護衛的大院之內。
兩道黑影突的出現……
然後,又突的消失不見。
神海境界……
在諸多宗門之中,可能還是比較常見的,然而那卻是幾個國家的最精銳之人的聚集。
而若是放到旁的地方,神海之境,已經是無論到哪裡都可以受到人禮遇的境界了,甚至於若願意屈身投就國家的話,說不得,混得一官半職也是極其容易的事情。
可如今這一對神海境界,卻當真是落魄到了極點。
“兄長,我覺得,我們其實沒必要刻意換上黑色的夜行衣的,以你我兩人的實力,就算從這些至多也不過煉氣境界的武者麵前奔過,也完全能不讓他們發現我們的蹤跡。”
秦穹很誠懇的對蘇景提出了建議的同時,動作無比敏捷的跟著他越過了牆頭,小心的削掉了那鎖住倉庫的青銅大鎖,而後兩人已經閃身進去,全程沒有半點停留,甚至於……熟練的渾然不似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呀。”
蘇景一係列動作完成的行雲流水,確定周圍無人之後,才輕聲歎道:“若還穿上原來的衣服,那豈不是顯的咱們的格調太低了?做壞事就得有做壞事的準備,不能用原來的身份。”
說著,他目光連閃,眼底帶著些驚歎,讚歎道:“真是了不起,不過是個鄉紳而已,竟然能搜刮這麼多的民脂民膏,雖然比不上我之前的幾次收獲,但也相當了不起了。”
說著,他上前仔細搜尋了一陣,找了些金銀花度的用物……
對於那些名貴的字畫,卻是看也不看。
反而搜了一陣,拿著一本賬本仔細翻看了起來。
而秦穹則困惑的在旁邊輕聲自言自語,道:“兄長你不是說我們是來劫富濟貧的嗎?我之前看過本子,劫富濟貧分明便是在做好事,怎麼會變成壞事?”
“當然是劫他們的富,濟咱們兩個的貧了。”
蘇景邊看邊歎道:“沒辦法,哥哥之前的錢大部分都給了筱竹師姐,讓她用來幫我購置可以布置傳送陣法的靈石,這樣一來,日後我便可以經常看你了……結果沒想到養家糊口竟然這麼費錢,這才幾天,哥哥身上的錢已經花光了。”
這是大實話。
蘇景並不是沒腦子的人,在將自己大部分的積蓄都交給筱竹的同時,還知道給自己留下一份。
然而畢竟自己本就花銷不大,自然留的不算太多。
可跟秦穹出來這一趟,雖然秦穹已經完全失去了過往的情感……但記憶仍在,而無論是她,還是蘇景記憶中的那個秦穹,兩人其實都完全沒有在外麵玩耍遊曆的感覺。
正因如此。
花銷自然格外比尋常人來的大的多。
這大半個月的時間裡……
蘇景並沒有往神炎宗的方向,而是就那麼帶著秦穹,兩人宛若旅遊踏青的般,漫無目的的四處遊蕩。
兄妹兩人難得有單獨相處的時間,吃則山珍海味,住則細軟上房……甚至於看到什麼有興趣的東西,秦穹但凡稍微眼光一掃,不必說話,蘇景便已經將那東西買下來了。
而作為好奇寶寶的秦穹,自然是好奇的東西極多,連帶著兩人的花銷也就極大。
不過短短大半個月的時間,蘇景竟然已經囊中羞澀。
對自己妹妹自然是沒必要客氣的……
依著秦穹的想法,是沒有便沒有,少吃點睡的不那麼好不就成了,她雖是公主之尊,卻並非是沒有吃過苦的,在神炎宗的日子雖有人暗中保護,然而那些人也隻能暗暗保護她而已,並不能現身幫她做些什麼,冷被寒裘那是常事!
然而蘇景如何能忍。
一開始還生怕帶壞自己的妹妹,想著的都是正常的路子……
在街頭賣藝。
古代的電視裡都是那樣放的,兄妹兩人一個敲鑼打鼓,一個負責表演……蘇景心道堂堂墨家入道境界的劍法,拿來街頭雜耍,難道還掙不到錢麼?
可問題是……
太過高深的武藝,根本博不得眾人喝彩,反而早已經被蘇景棄而不用的七傷拳,卻迎得了眾人喝彩,尤其是胸口碎大石一項,更是引得眾多喧囂。
可惜,肯給錢的人卻寥寥無幾。
畢竟蘇景的武力值雖然已可算很高,然而他表現的東西,眾人哪裡看的出來什麼端倪……而胸口碎大石什麼的,在這個全民習武的世界,就算是十歲的小孩子都能扛著磨盤歡快的跑來跑去,這完全不稀罕,他們也隻是驚歎於蘇景的拳勁驚人而已。
於是乎。
兄妹兩個辛辛苦苦的折騰了大半天,卻僅僅隻掙到了幾個燒餅的錢。
蘇景大怒。
終於還是決定帶著自己的妹妹走上非法的途徑,不過他事先也偵察好了,這個鄉紳為富不仁,魚肉一方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名聲差的很,弄他,準沒問題。
當然,還是有意外收獲的。
蘇景拿著手裡的賬本,驚歎道:“我真的搞不懂這些人到底都是怎麼想的,做壞事就做壞事吧,竟然還都把自己的壞事記到帳本子上,是怕彆人沒證據拿他們的贓嗎?”
秦穹困惑的問道:“這是他們做壞事的證據?”
蘇景正色道:“當然沒錯!哥哥其實就是為了這個賬本來的,等稍後咱們把這個賬本直接往官府裡一丟,就不信他們不抓人……到時候咱們兩個也算是為民除害了,至於這些小小的銀兩,不過是咱們鏟奸除惡的報酬而已。”
“哥哥早就計算好了?”
“沒錯,就是這樣!”
蘇景腆著臉皮點頭,手上卻不停,飛快的把那些金銀珠寶往自己的儲物空間裡塞……他感覺自己有點忘記初心了,完全忘記了前世裡為錢發愁的日子到底是怎麼過來的,身上怎麼能不放足夠的錢呢?
記得剛剛穿越過來那會兒,身上沒錢可是連安全感都沒的。
“其實我覺得哥哥你沒必要塞那麼多的。”
秦穹看著蘇景手上不停,她眼眸微閃,說道:“再過幾天,咱們兩個就要回去神炎宗了吧?就算這些日子裡,我完全沒有修煉,但我也能感覺到,我快要突破了……甚至於,已經壓製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