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兄,你說的……都是真的?!”
慕容若以心電對話驚道:“慈航靜齋好歹也是白道之首,怎會用這麼陰險毒辣的計劃……”
蘇景給她使了個眼色,而後看向了石之軒,七星龍淵再度一動,道:“現在的話,石之軒,你還能說出這人質,任我殺一千個也不會動容的話來了嗎?”
石之軒此時早已經大汗淋漓,眼神驚惶,堂堂邪王,卻仿佛無助的孩子一般,被嚇的瑟瑟發抖。
剛剛他所設想到的可能,哪怕僅僅隻是想象了一下,便已經入墜三九,心冷若喪……白道,哈哈哈哈……白道的陰謀,卻總是格外的陰狠毒辣。
不是沒懷疑過,可兩者名字實在太過相似,再加上……這小子把自己給調查的如此徹底,他其實完全可以捉住青旋來威脅自己,但他沒有這麼做,反而蠱惑來了慈航靜齋的弟子!
顯然,便是在他的心底裡,這弟子比青旋更能讓自己屈服。
為何……
因為青旋是自己的女兒,自己雖對不起她,可畢竟十餘年來,我時常將其放在心裡,對其憐愛愧疚,時時想著她……可這個師妃暄,我卻壓根不知她的存在,十餘年來對她不聞不問,甚至於若非這個年輕人從中插手,她可能會在日後的某一日,死在自己的手中。
可哪怕到死,她也不知自己的身世,不知她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大敵,與她究竟是什麼關係……她就像一個悲劇,從誕生之後,就生活在欺騙和虛假之中。
她是我石之軒的女兒,可我不僅未儘到過半點父親的責任,反而任憑自己和秀心的血脈流落在外,被人那般利用……
石之軒第一次暗恨,為何嶽山已經死了,聽說秀心分娩的時候,他便在外守著,若他還活著,我便可斷定到底是真是假……但如今縱然死無對證,至少也有一半可能是真吧?
哪怕隻得一半……
石之軒便再不敢冒險了。
“我最後再問一次,交不交?!”
蘇景冷笑道:“你彆妄想救她,若你仍在全盛時期,救人自然輕而易舉,可你如今有傷在身,師妃暄武功尚未大成,更彆想自救,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麼給我功法,我放了她……要麼我殺了她,然後再殺你,之後去找石青旋,沒有幻魔身法固然可惜了些,但你在她身上也留有不死印法,我知道的可是很清楚的,她萬萬不是我的對手。”
石之軒:“………………………………”
他看向了慕容若……
卻隻見慕容若麵色也滿是驚奇震撼。
他哪裡知道,慕容若性格直爽,對陰謀詭計之類的最是不擅長,可今日裡,她卻明白,倘若蘇景說的是真的,那麼自己所偶遇的那個小姑娘,那個師妃暄,她的命運當真是淒慘之極了。
慈航靜齋門派與天涯海閣相似,可這齋主怎的如此歹毒?!
竟然能想出這麼慘絕人寰,滅絕人倫的毒計……
直爽的慕容若,猶還震驚於這可怕的毒計,心頭震撼……可這震撼,卻被石之軒解讀為了無法接受這等可怕的事實。
是了,若真是慈航靜齋的弟子,入世之前,都是與世隔絕的,她才剛剛出山,定然不曾見過這世間的罪惡和險惡!
她還隻是個孩子啊……
如此一想,石之軒心頭頓時憐愛之情大盛,明明心底凶念幾乎已經無法遏製,慈航靜齋……當初害的我和秀心生死兩隔,如今竟然還如此陰謀暗算於我,莫非真當邪王石之軒是不會殺人的迂腐夫子不成?!
“怎麼,想報仇?!是該報仇……男人嘛,該有脾氣,自己的女兒被人這樣利用耍弄,更淪為複仇的工具,但凡有點血性,早就殺上慈航靜齋,殺他的血流成河了。”
蘇景微笑道:“我可以免費提供慈航靜齋的下落,前提是……我要你的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你當初可以為石青旋留下一份,現在為另外一個女兒再留下一份,也不過分吧?”
“我……”
石之軒心亂了。
不死印法對他而言,不算什麼……會這功法的人著實不少,但能將其發揮到最高威力的,也就僅得自己一個人而已。
但若是交給了他,便代表著邪王,竟然墮入他人的圈套之內,不得不屈服。
這對自己的驕傲和自信,無不是一個極其致命的打擊。
可……
目光在慕容若身上掃過。
十七八歲的少女,身姿窈窕,相貌清麗,隱隱然有著幾分秀心的姿態……她真的是……
不知道,但確實很有可能。
想著,他問道:“你……的名字,確實是叫作師妃暄麼?”
慕容若怔了一怔,臉上浮現古怪神色,遲疑道:“那個……你的傷……我手中冰狼劍傷到了人,傷口不會愈合,讓人血流儘而死,你的傷勢,若再流下去,你必死無疑,我這裡有顆丹藥,可治冰狼劍之傷!”
說著,她拋過去一顆丹藥。
石之軒接過,低頭看去,果然,自己剛剛被那劍刺傷的傷口,竟然始終血流不止。
好邪性的一把劍……堂堂白道弟子,為何卻持有殺性如此強悍的一把妖劍?
是因為……
要讓她跟人拚命嗎?
明明跟此事並沒有關係,但石之軒實在是太過聰明,蘇景不過點了個頭,他便將之後的一切都給聯想好,甚至於本來無關之事,也聯想到了一處去,中間的不通不合理,也都被他給完美的解釋了。
“多謝。”
石之軒拿起丹藥,毫不猶豫的吞了進去。
丹藥入口,化作溫意……
那冰冷之感,立時散去不少。
他輕輕歎息了一聲,眼底逐漸有血光彌漫,道:“好,我可以將不死印法和幻魔身法交給你,但我也要慈航靜齋的所在地,我要親上慈航靜齋,查探清楚!”
“可以,你大可口述一遍,我過目不忘,你說了,我便記下了。”
石之軒冷笑道:“你不怕我給你假的?!”
“大不了我去找石青旋辨彆一下真假就是了。”
蘇景無所謂的說道,心頭卻暗暗得意的笑,心道旁的不說,有主神在,當初邀月給了我錯誤的明玉功,我不照樣從它那裡兌換來了正確的麼?
不過些微氣運值而已。
“好……石某並未相信你的話,但此事確實極符合慈航靜齋那卑鄙毒辣的手段,我會去調查清楚的。”
石之軒道:“功法石某並未放在眼裡,給你便給你……卻是無妨!”
蘇景點頭,心頭暗笑。
而慕容若則心底無奈歎息了一聲,蘇兄啊蘇兄,從認識你之後,我也學壞了啊,以前我都乾不來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