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篝火旺盛。
幾人露宿在叢林之內……都是武功高強的武者,隨意出手,便打了幾隻山野,剝皮烤上,濃鬱的香味在整個樹林裡傳出好遠,可這烤肉的香味縱然濃鬱,卻也沒有野獸敢來侵襲……畢竟與烤肉香味一起流傳在外的,還有山野被剝皮抽筋的血腥味。
“哈哈哈哈,大師乃是出家之人,想必是不便葷腥的了,今晚,看來是要餓肚子了。”
為首一人哈哈大笑道。
“施主誤會了,老衲乃是密宗弟子,不忌葷腥,肉可吃得,酒亦可喝得!”
為首者,卻是一麵色威嚴的僧人,身形高瘦,宛若竹竿。
他微笑道:“老僧既為陛下做事,便決不可空腹影響自身戰力,莫說並無戒葷腥之習慣,便是有,說不得,也要破了。”
“哼,金輪法王,話說的倒是冠冕堂皇……可惜堂堂國師,如今卻對幾個小輩的挑釁視若不見,這般示弱,可當真是丟了咱們這些陛下麵前老人的臉了。”
老僧自然便是蒙古國師金輪法王,而在他身側四人,出言譏諷者,卻是一渾身上下滿是珠光寶氣的寶物之人。
目光如電,冷靜沉著,顯是功力不俗!
另外兩人,一形如僵屍,另一人卻是雙膝自膝蓋之下而斷……分明便是十餘年前,忽必烈招攬的幾位絕頂高手,如今隨著蒙哥繼位,這些人便轉投蒙哥陣營之下。
而如今,卻是奉命前來……負責斬首全真七子!
在四人身後,影影幢幢,有無數火把通明,顯然,跟隨他們而來的,並非僅僅隻是他們這些人,更有無數將士跟隨……隻是並沒有距離太近,顯然,若全真七子不除,全真教弟子眾多,結成陣勢,又有人指揮,這些士兵們也難成大事。
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先斬殺全真七子,好讓他們群龍無首,而後再徹底將之覆滅。
隻是連蒙古國師都親自出動,顯然可見蒙哥對全真教的重視程度……
“你們卻是不知此事之重要了。”
麵對十餘年前便相識之人,金輪法王也不隱瞞,正色道:“陛下初登大寶,正欲揮師攻打大宋,隻是他畢竟資曆尚淺,卻不似前皇那般威名遠播,正因如此,他才意欲消滅全真教這中原第一大教,以此來震懾那些武林中人,好教他們不敢再起反抗之念……更可激發我蒙古將士之爭勝之念,此舉許勝不許敗,老衲身為國師,自當體恤陛下苦心,親自跑這一趟。”
“可本來陛下是打算派那幾個新人來的吧?”
瀟湘子冷冷道:“他們說不願來,讓我們去,金輪法王,你不敢反抗也就罷了,我瀟湘子本就不人不鬼,可不怕他們……”
“非是不敢反抗,實是不能反抗。”
金輪法王輕歎道:“如今我蒙古數十萬大軍枕戈待旦,隨時都準備侵入大宋,而郭靖等人卻是心腹之患,若我們還未起兵,便先鬥得個兩敗俱傷……到時候,豈非親者痛,仇者快?至於若說怕……哼……老衲如今已然無敵於天下,又豈會畏懼區區幾個不知來曆的名不見經傳之人?”
“哼,天下無敵?卻還不敢去麵對郭靖……”
尼摩星譏諷道。
金輪法王輕輕哼了一聲,不再搭理……瀟湘子和尹克西俱都是一代宗師,武功雖不如自己,亦是江湖中的頂尖高手,自然可得他的禮遇,可這尼摩星卻不過一個瘸子,斷了雙~腿,一身武功十去五六,派他來,也不過是跑個腿而已。
“雖然你已沒了腿……”
“你說什麼?!”
尼摩星瞬間大怒,喝道:“金輪法王,若非是你,我的腿怎會……”
“好了好了,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就彆提了。”
另外兩人急忙勸住,隻是對尼摩星的語氣,卻也頗為不客氣。
顯然……
他們也都不太看重這個家夥了。
“不過如今,我等四人聯手,區區全真七子,萬萬不是我等對手……哼……過得幾日,便是全真教的滅亡之日了。”
一想到曾經享譽武林的全真教,會覆滅在自己的手中,四人無不是心頭熾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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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兼程。
一路奔趕……
連讓做壞事都沒時間的蘇景頗為抑鬱,然而考慮到到得地方,再守株待兔會更為合適。
如此想著,蘇景當下也不得不放下自己心頭的怨念了。
奔波多日。
這一日……
終於到得終南山的山腳之下。
正值春~光明媚,一派鬱鬱蔥蔥。
而全真教那宏偉的道宇,卻就那麼隱沒於高山之中……
“武林第一大教?不知丘處機道長是否還記得我們。”
慕容若至今還記得曾經跟他們並肩作戰,力抗歐陽鋒的丘處機,其劍術不弱,讓她還是頗為佩服的。
“應該不記得了。”
蘇景說道:“如果之前我們選擇放棄郭靖女兒女婿的身份,那麼應該就會記得了……現在的話,恐怕他認不得我們。”
“反正他的武功雖然不錯,但也僅僅隻是不錯而已,如今,恐怕連你們都比不得了吧?”
曲無憶上前一步,跳下了馬車,說道。
“不好說,畢竟距離那時候,已經整整五十年了。”
蘇景看著那巍峨浩大的山頭,山路之下,沿途還可看到幾名身著道袍之人朝著山上走去。
他欣然道:“不過看起來,目前這全真教,還是頗為風平浪靜的,蒙古之人應該還未來襲,我們這一路緊趕慢趕,終究還是趕早了。”
曲無憶白了他一眼,問道:“現在上山?”
“不急!”
蘇景正色道:“若現在上山,被敵人偵察到我們的存在,到時候便會針對我們做出應對之策,出其不意才能有所建樹,所以,先不露麵。”
“可此地雖是山腳,距離全真教至少也有數十裡,真發生什麼了,再過去恐怕也是來不及了吧?”
“不……有更好的地方,老實說……我正想著這件事情呢,如果時間足夠……嘿嘿……”
蘇景微笑起來,問道:“無憶,你可還記得,當初五十年前,你身受重傷,我以九陰真經為你療傷的事情?”
曲無憶:“……………………………………”
“自然是記得的。”
曲無憶聲音也莫名的輕了下來,輕聲道:“我不便是那時,墮入了你的圈套麼?”
“嗯,是愛的圈套。”
蘇景柔聲笑道。
曲無憶猛然打了個哆嗦,皺眉道:“彆說這種話啊,好惡心……”
蘇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道還不是想好好的哄哄你,你聽的惡心,我說的也很難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