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竟然連你們也失敗了?”
正守在蘇景所在的院落之內的上官儀,等來的卻是垂頭喪氣的三人。
她臉上露出了薄怒神色,也不顧忌身前的三位俱都是先天級彆,無論到得哪裡都極受禮遇的高手,怒喝道:“你們到底是乾什麼吃的,三位先天高手,竟然阻攔不下區區一個道人,而且那個道人還帶著一個累贅,豈非是說,若沒有那個累贅的話,他甚至於到我大明宮中撒野都無人能製了?”
“這……上官息怒,我等並非無法攔截於他,事實上,若真鬥起來,我三人雖然皆不是其對手,但聯手之下,也定然能讓其屍橫此地,可惜實是這道人太過陰險,如果我們強行要攔,恐怕下方百姓便要遭殃……為救百姓,我們不得不放他過去,這才……才讓他僥幸逃出生天……”
三人中,為首者,是一名白衣文士,名喚薛青仁。
他亦是成名多年的高手,世人見之,無不是恭敬以對,隻是此時,麵對上官儀的責備,他卻也無話好說,隻是帶著些苦笑神色,歎道:“這道人戰鬥經驗極其豐富,又不欲與我等糾纏,除非不顧忌下方百姓和上官所要之人的性命,以命相搏,否則,想攔下他,實在是……”
“被他抓走那人,乃是我大唐未來的宰相,如今卻在長安之內被人生生劫掠而走,你該知曉,這對我大唐而言,究竟是多麼嚴厲的挑釁了吧?”
上官儀冷冷道:“你三人無功而返,如今,當真是丟儘了我大唐的顏麵!”
一直在旁靜靜傾聽的曲無憶突然問道:“蘇景性命可有礙?!”
“這……自然無礙,那道修似乎對……那位……公子很是在意,甚至於在與我等戰鬥之前,還特地以自身力量將他護住,顯是怕誤傷了他,由此看來,他性命應該無恙。”
曲無憶身份雖然不明,但她的問話,縱然是三位先天高手,也不敢小覷……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卻即將突破先天,與他們站在同一層次……
同為先天,亦有高下之分,縱然這小姑娘剛剛突破,還遠遠不是他們的對手,可……他們卻早已達到了極限,再進無望,所以才會來到凡間,享受凡間富貴供奉,而這小姑娘,日後,幾乎便是鐵板釘釘上的入道境武者!
因此,對曲無憶,他們甚至於比對上官儀還要來的謙讓幾分。
這種人,傻子才會想著得罪,正常人第一念頭都是去交好。
“是嗎?那就好。”
曲無憶淡淡的說了一句,語氣裡,完全聽不出喜怒來。
“你……你打算怎麼辦?”
上官儀問道。
麵對曲無憶,她的感覺很古怪,雖然兩人明麵上看起來似乎是長輩與晚輩的區彆,然而聽兩人對話的口氣,以及提起對方的神態,可不像啊……
“閉關!”
曲無憶道。
“閉關?!!”
三名先天級彆的至強高手,無不是麵色微變……
曲無憶的口氣說的實在是太輕巧,閉關……看似簡單,可結合她現在的狀態以及目前的情況,莫非,她是打算突破先天境界,然後去救那人嗎?
這種吃飯喝水一樣的口氣……
薛青仁忍不住一陣胃疼。
感覺自己的自尊心收到了一萬點傷害。
“也好,我會以大唐的名義,向乾朝遞交交涉書的,倒是要好好的問一問大乾國主了,擄劫我大唐宰輔,到底意欲何為?!莫非是要意欲兩國再起刀兵麼?”
上官儀輕輕的摸了摸聆月的小腦袋,很古怪……明明隻是蘇景一個人的愛好而已,不過幾天時間,上官儀竟然也沾染上了。
她輕聲道:“放心吧聆月,你也聽到了,你舅舅沒有生命危險,你不也說了嗎?那老道士其實是想收你舅舅為徒,那麼肯定就不會要了他的命……隻要性命無礙,早晚我都要救他回來!”
上官儀頓了頓,仿佛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斬釘截鐵道:“他可是我已經內定的宰輔,誰也彆想搶走!沒錯……這等有才華之人,豈能任其流落他國?!這叫資敵!!!”
說到最後,她已經是理直氣壯!
不過……
看了曲無憶一眼,她竟然真的就直接回了屋內。
仿佛,已經不再擔憂蘇景的性命似的。
好奇怪……
殊不知,曲無憶盤膝坐在自己的床榻之上,白皙的手指在輪回表上輕輕摩挲,當時蘇景被擄走之前,便特地給自己指了一指這輪回表,這幾日裡,輪回表總是間歇發燙,正是將入輪回的證明!
他的意思便是在告訴自己,他的性命無礙,至於到時候到底如何逃脫,還是在輪回空間之內,再行商議!
確實……縱然身隔千裡之遙,到了輪回空間之內,眾人還是會到一起……
而且更可以提前做好準備。
隻要性命無虞就好。
想著,曲無憶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而此時……
蘇景輕輕睜眼,看著閉目盤膝打坐的修誠,臉上露出了無語的神色。
這老家夥動手的時機啊,真是太會挑選時機了。
自己這幾日裡,正是剛剛將靈識鍛法修煉入門,之後,再不必和聆月每晚苦苦參悟,還想著晚上終於有機會了,可以一嘗心中夙願,好好的品嘗一下無憶那……咳咳咳咳……
結果這老家夥就給自己擄走了。
簡直可恨……果然,flag什麼的,是不能亂立的。
好在就算現世裡不行,輪回空間之內,還是有不少好機會的。
而且還意外得知了不少重要的信息,原來,未曾融合本命飛劍便可禦物而飛,這卻是唯獨先天精神力強大無比之人才能做到的事情,亦被稱為元靈聖體,而自己之前兩個靈魂融合為一,靈識強大遠勝常人,便是那所謂的元靈聖體!
不過這麼說起來,聆月的話。
蘇景心頭忽的一動,心道我自然並非真正意義上的元靈聖體,可聆月卻也不必融煉本命飛劍,我給她什麼她便能操控什麼,莫非她才是真正的……
想著,他輕輕搖了搖頭,心道看來日後,真的要讓聆月注意下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像自己這樣的,多少還有些微的自保能力,可她若被人發現這天賦,說不得真的就被人抓回去了。
修煉再如何重要,也不值得為之犧牲了自由!
想著……
蘇景眼前,一陣莫名的變換。
空間瞬間變的虛無縹緲。
耳邊,響起了主神的提示聲。
【曆練開始,準備好吧,蘇景!!!】
話音落下,眼前那慘敗的破廟,就那麼慢慢的扭曲起來,仿佛變作了一副抽象無比的畫像……然後……扭曲到極限的畫卷,再度緩緩往回扭曲,隻是那淒冷的夜風,殘破的道觀,以及那老道士打坐睡著時,發出的粗魯鼾聲……
本來和仙風道骨呢,這會兒用起了強,一點仙人的風格都沒了,磨牙放屁說夢話,而且夢裡被一個叫無涯的給打了?
想著,他就那麼看著這個驕傲的自詡入道之下無敵手的家夥,就那麼一點點的消失,身影變換,周圍有溫潤柔和的紅光蔓延。
此時,屁股下麵的破草席,已經變作了大紅的凰鸞被褥,頭頂是龍鳳呈祥的帳蓬,屋內,更是箱籠框桌之上,都貼上了大喜剪紙,看起來儼然……
蘇景臉上露出了無語的神色。
這……這瞅著,怎麼那麼像是一個婚禮現場呢?額不對,像是婚禮過後的洞房花燭夜的現場……
而更過分的卻是……
在自己的對麵,正坐著一個紅蓋頭覆麵,身著紅色喜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