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言夫子幽幽歎息了一聲,看著王座之上的秦政……
楚南逃走了!
這首詩賦,明顯便是譏諷秦政所做,但他竟然能借題發揮,借著這篇詩賦,直接將朝堂之上整理了一遍。
這卻是非大智慧,大毅力不能如此之人!
難怪秦皇政能覆滅大楚,儒家臣服於此人,也不算屈了!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一來……
秦皇政因一首詩而平六國子民身份之事日後定然會傳揚開來,世人弘揚秦皇政雄才大略,仁心仁德的同時,定然也會記得寫了此詩的楚南!
到那時,世人皆欠了他一個人情,說不定秦皇政也會對自己的這個兒子手下留情也說不定!
之前就對這個曾經與自己有過三月之緣的學生頗多憐惜,如今得知他的大才,更借助其文章突破儒家天人之境的桎梏……日後大道可期,言夫子衷心的希望,這個可憐的孩子能有一個善終!
可惜……
秦政看著下方跪成一片的王公大臣,冷冷道:“稍後再與你們算賬,王賁!”
“末將在!”
“封鎖城門,發下海捕令,命令黑龍衛出動,抓捕楚南,他定然還未逃出鹹陽城,決不能讓他離開鹹陽哪怕一步!”
秦政冷冷道:“必要時,生死不論!”
“什麼?!”
言夫子忍不住失聲叫了起來!
秦政看了言夫子一眼,說道:“夫子不必多想,他若不出阿房宮,那麼孤給他一個壽終正寢又如何,但他既然敢逃出去,自然也要承擔冒險的代價……”
“可他終究是陛下的……”
“所以孤說必要時生死不論!”
秦政淡淡道:“看他造化吧。”
言夫子歎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如今依然身在局中,他能做的,委實不多!
如今朝堂之上,所有人皆是人人自危,自然無人再敢質疑秦政未及時斬殺蘇景之過……之後便是秦政發號施令,布下了一係列命令!
待得朝會結束!
所有的大臣都急忙回去自己的府中,那些彆國的奴隸,要儘快釋放,身上那些不該有的不乾淨的錢財,也趕緊散出去……陛下既然提起此事卻又不曾算帳,顯然是給自己等人表現的機會!
如果動作慢些,指不定血龍衛便已經帶著兵器光顧自己的家門了!
直到所有人都散去之後,秦政靜靜的坐在龍椅之上,沉默半晌,終於忍不住悶悶的咳了幾聲,唇角緩緩滴下一絲殷紅!
趙喜恭敬的侍立在旁,並不言語。
反倒是那唯一還在場的黑衣國師,輕輕歎道:“看來你的絕對實力到底還是差了襄桓太多,他的臨死反撲,你明顯承受不住!說真的,我很佩服你能容忍這麼長時間!”
秦政道:“再重的傷也隻是傷而已,傷總有痊愈的一天!但死……卻沒有複活的時候了!孤終究還活著,襄桓終究是死了……對了,那些屍體,收斂好了嗎?”
“已經收斂好了,你不先休息一下?”
“先看屍體吧!”
秦政皺眉,慢慢起身,跟在了國師的身後!
出得大殿,沿途走過幾條漆黑的玄廊,再往前,已經是一片陰森冰冷的環境!
四周似乎皆是寒冰,冰冷的環境,將屍體都給凍的如冰!
“這些就是被十一殿下給打死的那十名侍衛!”
國師說道:“其中有三人是被一種極其淩厲的拳勁給打死的,外表無恙,但其內肌理卻都已經爛的粉碎,這種拳勁一拳擊出,有七種截然不同的力道,分屬金木水火土陰陽……可謂是威力極強的拳法,不過十一殿下明顯初學不久,拳勁之內隻有剛猛陰柔兩股氣勁,未分七種不同的表現形式,看來,他修煉此拳法不超過一月,不然,恐怕……!”
“這拳法威力不弱……”
“這便是我奇怪之處!”
國師聲音裡帶上了困惑神色,“這股拳勁淩厲剛猛,莫可抵禦,但也正因為如此,這七股氣勁同時從修煉之人體內發出,傷敵十分,恐怕自己也要傷了七分……十一殿下既然修煉此種拳法,為何之前我們卻沒能發現他體內有傷?!”
如果是蘇景在這裡,恐怕已經要震驚到大聲喊出來了!
七傷拳的隱患,竟然直接便被這國師給說了出來!
“你是說……有高人為他消彌了傷勢?!”
秦政微微搖頭,說道:“不會是襄桓,他從出了無上天之後,就一直在我們的監視之內,他沒有機會的!而且這拳法,太過霸道,墨家武學不少,但此拳法明顯與墨家學說相悖,不可能是墨家武學……”
“這麼看來,並非墨夢笙交予十一殿下的!”
國師微微搖了搖頭,說道:“這套拳法隻是其次,另外七人,四人死在自己的兵器之下,另外三人則被鋒利的兵器一劍灌喉……”
“死在自己的兵器之下?!”
秦政皺眉,“孤的將士,竟然會蠢到把控不住自身兵器?”
“所以說……恐怕之前亥殿下以擎炎神火訣誤傷了自己的臉,其中也另有隱情了!”
“也就是說在他的背後,另有高手?!”
“總之……十一殿下出逃,此事並不簡單!”
秦政沉默了一陣,說道:“好在他功力不強,算不得什麼,派些人去抓捕也就是了,如今我們已然得到了襄桓屍身,他在無上天一待就是數十年,在他的身上,定然隱藏著無上天的秘密,隻要孤能將他的秘密參透出來……”
“襄桓的屍身在更裡麵!”
“去看看!”
兩人舍了那十具慘死的屍身,往裡走去!
再往裡,環境更為冰冷陰森!
到處都是散發著幽冷光輝的寒冰……而在這些寒冰中央,一名身軀已經完全佝僂的老者,正靜靜的躺在那裡!
隻是這老者已經完全與襄桓的模樣不同,臉上皺紋多到近乎徹底鬆弛的地步,連本來炯炯有神的雙眼也耷拉的隻剩下一條縫隙……瞳孔無光,顯然已然死去多時!
“他當年也曾指點過我劍技!”
秦政蒼白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複雜的神色,幽幽歎道:“記得當時孤是很感激敬重他的,可現在……那種感覺,孤已經完全感受不到了!”
“那是因為陛下已然今非昔比!”
“總之,國師,給你一年時間!給孤找出無上天的隱秘……”
“是,陛下!”
國師猶豫了一陣,問道:“那十一殿下的話,是否需要出動血龍衛……”
秦政道:“不必!”
“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