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蘇此人,蘇景對他一慣沒什麼彆的印象,隻知道他素來方正,對諸多弟妹也好,麾下臣子也好,都是不偏不倚,一碗水端的極平,便好像之前蘇景和秦亥在修文館內爆發衝突,他也是各訓斥了幾句……
想不到今日裡,卻從他口中聽說了自己母親的名諱。
但他確實的幫自己接好了剛剛的斷裂的手臂!
蘇景動了動胳膊,仍然頗疼,卻已經沒有之前那錐心刺骨的感覺!
當下,也不猶豫,按照之前秦蘇告訴自己的路線衝去!
他要抓自己,不必費如此功夫。
雖然如今身在稷下學宮之內,但他卻並沒有去找墨夢笙告彆的打算,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時間,都是襄桓在用生命幫他爭取,他必須用最快的速度逃離阿房宮才行!
沿途小心的躲開其他巡邏的士兵!
稷下學宮的防守明顯比阿房宮要鬆懈不少,這些士兵的綜合實力都不算太高,應該並非五色龍軍中人,而是普通的將士……哪怕蘇景不會輕功,仍然沒被他們發行!
約莫走了一柱香的時間。
迎麵,終於看到了那廣闊的大門,以及正在宮門前低聲說笑著什麼的幾名城官!
不能再等了!
蘇景回頭望去,隻見背後影影綽綽的火把亮起,似乎有不少人正在向著這邊趕來,阿房宮恐怕很快就會全城戒嚴了……如果再不衝出去的話……
衝!!!
蘇景直接現出了蹤跡,臉上帶著冷咧的神色,向著那幾名城官衝去!
“什麼人?!!”
“是十一殿下!他要逃離阿房宮!!”
“快攔住……啊……”
這些門官都不是正經軍隊出來的,或者說……都是些權貴子弟家的庶子,無望繼承家業,所以才會被家裡托人安排在這稷下學宮看守大門,也算是掙些資曆,過個幾年,也可以渾個偏將之類的當當!
若說溜須拍馬,花天酒地,這些人是對誰都不遑多讓,但若要跟人真刀實槍的打……
尤其是蘇景才剛剛殺了十餘名將士,身上早已經沾滿了鮮血,臉上更帶著斑斑血痕,宛若從地獄而來的惡鬼一般!
這些人才剛剛拿起兵器,想要把這個傳說中壓根不會武功的廢棄皇子給拿下,下一刻就直接被嚇的膽寒俱喪……然後,蘇景如砍瓜切菜般,將這些人給儘數打的趴下!
然後,蘇景確認了……
秦蘇確實給自己指了條明路,若自己到了彆的城門,恐怕門將不會這般無能!
大喝著,用力把門檻抬起來,然後拉開了城門!
望著前方那一片無際的漆黑夜幕,蘇景突然忍不住想要熱淚盈眶,這便是阿房宮外的世界!
從今日起,自己便自由了!
十餘年的囚禁生涯,到今天……終於結束!
蘇景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曾經生活了十幾年的世界,喃喃道:“姑且還是給你們留一個禮物吧!”
說著,隨手丟下一物,然後,身影迅速沒入了那無儘的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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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清晨……
早朝之時,被幾乎一劍兩斷的阿房宮,讓所有前來的王公大臣們都震驚到幾乎無法言說的地步,這已經非人之力,而是得天之功了!
當得知是楚國襄桓來襲之後,整個朝堂之上,一片嘩然!
三公九卿,諸多大臣俱都是紛紛麵色憤概,慷慨陳詞,言談之間,雖並未責怪秦政什麼,但話裡話外的意思便是,你若早日裡殺了他,豈非少了昨日裡的麻煩?!
而秦政卻隻是陰沉著臉色,話也不說一句,目光盯著王賁……看的他額頭上冷汗淋漓!
良久之後,他問道:“所以……你們就真的讓楚南殺了你的侍衛,然後就這麼悠悠然從稷下學宮的大門走了?!”
王賁臉上冷汗淋漓,他早已經見識到了秦政的可怕,再不敢有任何的狡辯之心,急忙跪在地上,恭敬道:“微臣萬死,稷下學宮之內,將士大多皆是微臣交好友人之後,到學宮之內來混資曆來了,並不曾如同將士們那般訓練精良,想來攔不住十一殿下!”
這話一出,周邊幾名官員臉色立時不對了,尷尬中帶著些忐忑,心中暗暗不滿,心道陛下問你,你隨便找個由頭解釋過去就是了,瞎說什麼大實話?!
他們卻哪裡知曉,如今的王賁,情願同時麵對千軍萬馬,也不敢再在那雙狹長的眼眸之下撒謊,這般的智深若海,甚至於連楚國流傳了幾百年的傳說都滅在了他的手中……撒謊?萬萬不可能了!
“這件事情也不能怪王賁將軍吧?”
在秦政身側,文武百官之上,立著的那名黑衣人說話了,聲音裡帶著淡淡的感慨神色,說道:“十一殿下倘若真不會武功,那麼阿房宮內,莫說區區幾個紈絝軍官,便是侍人婢女,恐怕十一殿下也未必能敵的過,那些受城的門官,實力雖弱,卻也非他所能匹敵,十一殿下決無可能逃出阿房宮。”
他頓了頓,繼續道:“可事實上,十一殿下武學修為雖不算高,但功力卻極其精純,連陛下都被瞞了過去,陛下要責罰王賁將軍,恐怕得先責罰了自己才行!”
王賁急忙高聲道:“末將萬萬不敢有此想法,請陛下重重責罰!”
說著,卻感激的望了那黑衣人一眼。
陛下雖然嚴律,但卻從不濫罰,國師之言,正中根要。
自己不敢接,但陛下倘若能聽進去……
“倒也在理,那家夥能將孤也給瞞過去,確實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秦政輕輕歎息了一聲,看了眼下方仍然嘈雜無比的朝堂,高喝道:“都給孤閉嘴!孤讓你們來,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帶著怒意的聲音,立時讓所有人猛然打了個冷戰,頓時個個都噤若寒蟬了!
他們這才想起,在自己麵前的人,乃是剛剛斬殺了楚國三百年不敗傳說的秦皇政。
當下,所有人都不敢再有任何的異動,隻是恭敬的立在那裡,哪怕連最桀驁不馴的老臣,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而且孤尋你們來,並不是為了討論如何補救的問題,而是……”
秦政那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冰冷的笑容,淡淡道:“隻是那楚南離開之時,留下一物,倒是讓孤相當的感興趣,想要讓諸位也品鑒一二!”
“什……什麼?”
下方諸位大臣,俱都是麵色微變,不明白他們的陛下到底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