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自然不是空無一人的。
國貿大廈這邊,也分普通客房和專門的包房。
就像現在趙浮生要進入的這個房間,門口是有保鏢的,畢竟裡麵這些人,都是大佬。
但是,在看到趙浮生的那一瞬間,這些人全都選擇了閉嘴。
開什麼玩笑!
一身高檔西裝,手裡帶著價值幾十萬的名表。
身後一群黑西服的保鏢,走路虎虎生風。
這樣的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您好,請問您是?”
自然還是會有人攔住趙浮生,詢問他的來意的。
畢竟,這裡麵參加聚會的,都是首都房地產圈子的大佬。
“我姓趙,是未來集團的董事長。”
趙浮生看了一眼對方淡淡地說道。
“未來集團?”
那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彆人他不知道,未來集團的名頭,他怎麼可能沒聽說過。
昨天那位未來集團的首席執行官,漂亮的鄭總,可是在這兒出現過的。
而且,如果自己沒記錯,最後鬨的好像很不愉快。
那今天這是什麼情況?
找場子的?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趙浮生已經一把推開對方,徑直走了進去。
宴會廳裡,一群人圍繞著長長的桌子坐在那裡,正在談笑風生。
“你是?”
看到趙浮生走進來,那群人都有些詫異。
“趙董事長?”
這時候,有個身影站了起來。
他是萬科的創始人老王,當年在深城的時候,趙浮生和馬華騰吃飯,曾經偶遇過他,有過一麵之緣。
隻是他沒想到,一向神秘的趙浮生,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王總,好久不見了。”
趙浮生也看到了對方,有些詫異,但笑了笑,算是點頭打過了招呼。
“趙董事長怎麼來了?”
老王有些意外。
他還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趙浮生。
畢竟這位可是出了名的神秘,平日裡很少出現在公共場合,更不要說接受媒體記者的采訪之類的事情了。
似乎在趙浮生的字典裡,就沒有麵向大眾這個說法。
他很習慣與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這麼多年,雖然一直有人在探究趙浮生的真實身份,但很可惜,他身邊的安保團隊很強,對於外界的保護做的也很好。
基本上完全沒有人探查到他的一切。
哪怕是他的妻子,那位曾經做過演員的範寶寶,如今也是深居簡出,很少在公眾麵前露麵。
老王其實很羨慕趙浮生,最起碼,人家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而不用像自己這樣,一把年紀了,還要生活在鎂光燈下。
“嗬嗬,聽說這邊有個地產圈子的聚會,我就來看看。”
趙浮生淡淡一笑,對老王道。
老王眉頭皺了皺,卻沒再說話。
他又不是傻子,昨天發生的事情,他當時也是在場的。
隻是沒想到,趙浮生居然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
他這個人,一向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而且他和任誌也不是什麼好朋友,趙浮生這次來,十有八九,是找任誌麻煩的。
果不其然,趙浮生徑直朝著任誌走了過去。
不過他沒有直接坐在任誌旁邊,而是坐在了他的對麵。
“任總,你好。”
趙浮生坐下之後,淡淡地對任誌說道。
任誌一怔。
“你是?”
“我是趙浮生,未來集團的董事長。”
趙浮生嗬嗬一笑,對任誌道:“我想,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吧?”
“是啊。”
任誌一怔,但還是點點頭。
說實話,之前和未來地產有過交手,但那時候他的對手是王凱,可並不是趙浮生。
對於這個號稱華夏最神秘的超級富豪,他是很好奇。
但因為出身的關係,任誌對於趙浮生,並不那麼畏懼。
畢竟自己是大院子弟出身,而且家境也好,娶了個好老婆。
他的嶽父,如今可是正兒八經的高官。
“說實話,一直想跟任總喝一杯。”
趙浮生看著任誌,緩緩說道。
任誌有些詫異,看著趙浮生一本正經的麵容,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
他這是在示好?
難道說,昨天自己打壓鄭瑤的行為,讓趙浮生意識到,想要在地產行業混下去,不應該得罪太多人?
腦海當中轉過這樣的念頭,任誌略微有些詫異。
但心中卻還是很高興的。
畢竟趙浮生的身份擺在那裡。
一個超級富豪,卻沒有一點架子的在自己麵前說很想跟自己喝杯酒,這種感覺,還真是很不錯。
哪怕任誌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過著人上人的生活,現在這一刻,他也覺得誌得意滿。
人就是這樣,有時候成就感這個東西,不是因為某件事,而是因為某個人。
打個比方來說,以任誌的地位,平日裡對他說好話的人,簡直如過江之鯽,根本就讓他沒什麼興趣。
但趙浮生不一樣,趙浮生的身份擺在那裡。
一個身家幾千億人民幣的富豪,卻要對自己一臉客氣。
單單是這種成就感,就讓任誌滿足不已。
“嗬嗬,趙董客氣了,來來來,咱們滿上一杯……”
任誌笑了起來,說著話,就拿起一瓶紅酒,要給趙浮生倒酒。
“嗬嗬,任總是前輩,怎麼能讓你給我倒酒呢。”
趙浮生笑了起來,卻伸出手,從任誌的手裡拿過那瓶紅酒。
所有人都愣住了。
老王在一旁看著,都傻眼了。
這什麼情況?
趙浮生這是在放低姿態,結交任誌?
開什麼玩笑!
怎麼可能!
和彆人不一樣,老王這些年已經在考慮退休了,而且他在深城那邊根深蒂固,和很多大老板都有非常深的聯係。
在那一次和趙浮生以及馬華騰偶遇過一次之後,他在某次飯局裡,再次和馬華騰邂逅。
當時兩個人曾經聊過趙浮生這個人。
用馬華騰的話來說,趙浮生這家夥,是絕對不能得罪他的。
這個人雖然是個合格的商人,但有時候,喜歡意氣用事。
老王記得很清楚,馬華騰當時半開玩笑半是訴苦的說道:“我就是試探著動了一下他的股份,結果這家夥迅速在港島那邊開始收購藤訊科技的股份,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手裡麵到底有多少我們公司的股份。”
說實話,哪怕經曆了無數商海浮沉,老王也清晰的能夠感覺到,當時馬華騰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有多麼的無奈。
沒錯。
就是無奈。
想想看,一個成功的商人,手裡麵有大筆現金,有時候理智的過分,可有的時候,卻因為一點點事情意氣用事,完全不顧忌損失的坑人。
這種人,是最難打交道的。
而現在,那個人,昨天明明他的心腹手下,曾經的老師,被任誌給羞辱了,可今天卻坐在這裡,要給任誌倒酒?
這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了!
趙浮生接過任誌手中的紅酒瓶子,慢慢地舉了起來,開始給任誌倒酒。
因為是高腳杯,所以趙浮生倒酒的速度並不快。
他的手很穩,抓著酒瓶子的手一點都沒有抖。
紅酒緩緩落在酒杯裡。
任誌很得意,臉上掛著笑容。
“哎呀,不用,不用,這怎麼好意思……”
嘴裡雖然說著客套話,可是他的手上卻並沒有製止趙浮生給自己倒酒的行為。
作為一個大院子弟,也算是二代了,對於趙浮生這樣純粹的生意人,他其實骨子裡,真就不怎麼看得上。
要不是當年的十年動亂,現在自己說不定已經大權在握了,就這種商人,跟明朝的沈萬三有什麼區彆?
什麼時候想把他收拾掉,一個電話的事情罷了!
可是下一刻,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
因為就在他眼前。
趙浮生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紅酒一直在往杯裡倒著。
很快,杯子滿了!
然後,溢了出來。
可趙浮生卻沒有停止的意思,而是就像沒看到一樣,繼續在那裡倒酒。
一瓶紅酒,就那樣被他全都倒了出來。
整個餐桌上都流滿了紅酒。
“哎呀!”
“這!”
“你,你!”
“姓趙的,你什麼意思?”
任誌已經氣傻了,瞪著趙浮生喝道。
趙浮生嗬嗬一笑,把瓶子放下。
“酒我給你倒了,連昨天的那一份,也給你倒了。”
趙浮生淡淡地看著任誌,緩緩說道:“任總,我勸你一句,不要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可以為所欲為。你隻不過是出身好罷了,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華遠地產不是牛逼麼?明天我會用動用我所有的資金去阻擊你們,你想要的地,需要花高價,你公司的股票,肯定會暴跌,你放心,我說到做到!你要是敢用彆的手段,你信不信我把直接把所有的資產外彙全都轉移去國外,對外就說被你任誌迫害的!”
那一刻,
所有人都懵逼了!
趙浮生說話的聲音很大,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藏著掖著,裝什麼溫文儒雅的爛好人。
自己今天就是來砸場子搞事情的,誰不服,就連他一塊收拾!
至於這位任誌任總?
嗬嗬。
連鄭瑤他都敢欺負,那就彆怪自己對他不客氣了。
趙浮生可不是開玩笑!
他已經給董晨曦打過電話,並且還讓譚凱旋從美國那邊幫忙弄一個金融操作團隊過來負責操盤。
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裡,把華遠地產的股票盤子給砸下去!
反正他們是在國內上市,自己也不玩什麼盤外招,就是用錢砸!
任誌已經傻了。
他是真的不明白,這個人腦子有問題嗎?
自己隻不過是調侃了那個鄭瑤幾句,她就生氣了。
竟然還拂袖而去。
後麵自己的所作所為,也隻是為了彰顯一下麵子而已。
說白了,這就是大家的意氣之爭。
可趙浮生這是要乾什麼?
他這是要掀桌子!
“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任誌看著趙浮生,一字一句的問。
他是真的很難理解,隻是一個職業經理人而已,趙浮生用得著做到這種地步嗎?
沒想到,趙浮生卻冷笑起來。
“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
看著任誌,他冷冷的說:“任總你的華遠地產,股東有多少人?要是他們知道,因為你的緣故,整個公司的市值暴跌,那會是個什麼樣的場麵?很可惜,未來集團是不上市的公司,我是大股東,我說了算!”
說完,他看向周圍那群目瞪口呆的地產大佬們,露出一抹微笑道:“很抱歉,今天打擾大家的興致了,但沒辦法,我的老師,我的朋友,昨天在這裡受到了羞辱!我隻針對始作俑者,至於其他人,我可以原諒你們。但如果哪位覺得自己丟了麵子,想要跟我過過招,可以站出來,我這個人,彆的沒有,就是錢多!”
說完,他乾淨利落的轉身就走。
看著趙浮生的背影,這些地產界的大佬們,全都默不作聲。
他們和趙浮生是不一樣的。
就像趙浮生自己剛剛說的那樣,這些人的公司都上市了。
說白了,如果公司真的和趙浮生發生衝突,未來集團可以不計成本的跟他們對拚,那是因為趙浮生一個人控製著公司的絕大部分股份,他這個人,就是未來集團的擁有者。
人家用自己的錢鬥,根本不在乎輸贏,隻為了出氣!
可自己呢?
真要是因為和趙浮生爭鬥的緣故,讓自己的公司股價市值受到影響。
到時候,要怎麼跟公司的其他股東交代?
未來集團是趙浮生的一言堂,他當然可以為所欲為。
但任誌等人不一樣。
他們這些人,大部分都已經把自己的公司運作上市了,完成了資本的原始積累,甚至於都已經圈完了錢。
像老王那樣,都已經準備退休跑路了。
要讓他們和趙浮生那樣,豁出一切去拚死拚活在股市上麵分出生死來。
說實話。
他們不敢!
這就是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趙浮生不在乎這些損失,可他們在乎。
所以,這幫人一個個沉默的看著趙浮生離開,卻沒有人說一句話。
不僅如此。
在趙浮生離開幾分鐘之後,他們一個個站起身,沉默的看了一眼任誌,卻最終默契的都沒有說話,而是紛紛離開了這裡。
最終,隻剩下任誌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