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0章 同胞(1 / 1)

做老板的,通常情況下都是很忙的。

畢竟一家公司的規模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大大小小的事物都需要老板來處理。

趙浮生同樣也是如此,所以其實他的空閒時間不算多。

今天這樣的空餘時間,對於趙浮生來說,還是到韓國之後的第一次。

“去哪兒?”

胡東海有些猶豫的對趙浮生問。

趙浮生一笑:“隨便走走吧,反正韓國這個地方,坐上火車就能走遍全國。”

這倒是實話,因為韓國國土麵積太小,基本上兩三個小時的火車,就能從一邊到另一邊了。

韓國的火車,相比較起國內的火車來,自然是好那麼一點的,畢竟這是人家的主要交通工具,而且韓國人少,火車沒有國內那麼擁擠。

趙浮生帶著幾個保鏢,在火車站隨便選了一趟車,買好票,上了火車。

等上了車趙浮生看了一眼車票,才發現,上麵的文字都是韓文,出發地自己倒是知道,是首爾,可目的地,趙浮生發現,自己不認識。

“那個,你們懂韓文麼?”趙浮生看向胡東海。

胡東海滿臉茫然:“什麼?”

好吧,他也不懂。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趙浮生想了想,乾脆坐在座位上沒動,等著乘務員過來,畢竟身為乘務員,或許能夠懂英語吧。

過了一會,乘務員沒來,對麵倒是來了一個女孩兒,看年紀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穿著韓國特有的學生裝,白色上衣,黑色的裙子,看起來格外的清純淡雅。

女孩兒的頭發很長,清秀溫婉的臉龐,清澈的雙眸相當漂亮,趙浮生隨意打量了兩眼,總覺得有些眼熟。

結果沒想到,他這個動作居然招來了對方的不滿,狠狠地瞪了趙浮生兩眼。

趙浮生略顯尷尬,苦笑著搖搖頭,沒吭聲。

過了一會,對麵又上來一個人,是個拿著行李箱,戴著眼鏡中年男人,看了一眼他的穿著,趙浮生忽然笑道:“你好,華夏人?”

“你也是?”

中年男人一愣神,隨即驚訝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華夏人?”

趙浮生笑了起來:“韓國人估計不會穿勁霸男裝吧。”

“啊?哈哈哈哈,沒錯,沒錯。”男人一怔,隨後就笑了,對趙浮生道:“你這個年輕人,倒是眼神不錯。”

說著話,兩個人就攀談了起來。

聊天之後趙浮生才知道,這是開往韓國光州的火車,中年男人姓陳,在韓國做出口批發生意,這次去光州,也是辦事。

“光州這個地方,在韓國可是很有名氣的,據說到現在山裡麵還有野人呢。”老陳似乎是因為難得遇到華夏人,所以說起話來滔滔不絕,對趙浮生講述著他所知道的八卦新聞。

野人?

趙浮生一愣神,有些驚訝的看著老陳:“這年頭,還有野人?”

老陳笑了笑:“也不算是野人,好像是之前光州皿煮運動的時候進山打遊擊的遊擊隊,具體咱們也不清楚,畢竟我們是華夏人,對這個哪兒知道那麼多。”

趙浮生點點頭,倒是有些好奇了:“陳大叔,這個什麼光州皿煮運動是怎麼回事?”

老陳神秘的笑了笑,低聲給趙浮生解釋道:“這個也沒什麼,就是韓國的學生運動而已。後來擴大了,變成整個城市的暴動。”

趙浮生倒吸了一口冷氣,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韓國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而隨著老陳的講述,趙浮生才知道,原來在八零年代,韓國竟然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一九八零年五月,為了響應當時的漢城十萬人示威活動,光州方麵三萬名學生市民組織示威,結果五月十七日,時任韓國總統的軍人全鬥煥宣布《緊急戒嚴令》,進一步擴大戒嚴範圍至全國,禁止一切政治活動,關閉大學校園,禁止召開韓國國會,禁止批評國家元首,還拘捕了金大中、金泳三等民主運動領袖和學生。組成戒嚴軍分六路包圍了作為韓國全羅南道首府的光州市,甚至動用飛機空運軍隊。

當日上午十點,在光州民主運動大本營全羅南道國立大學,戒嚴軍與學生發生了第一次衝突,軍隊打死學生數人、逮捕多人。激動的光州學生和市民奮起抗爭,聚集於全羅南道道廳前廣場,拉開了光州抗爭的序幕。一句“到道廳去”成了當年最激蕩光州市民的口號。學生與市民以道廳為中心,到光州火車站、高速巴士總站等地阻攔戒嚴軍進城。

然後,軍隊向人群開火。

到了二十號晚上,近二十萬人在道廳集會、示威。市民組織了兩百多輛出租車、公共巴士突破戒嚴軍封鎖線到道廳助威。戒嚴軍切斷了光州與外界的聯係,擔心失控,二十一日淩晨向示威人群開火,造成五十四人死亡。二十一日,多達三十萬的老百姓來到道廳,廣場及周圍的錦南街、忠壯路都擠得水泄不通。一個青年站在戒嚴軍的坦克上,揮舞著國旗,高呼著“光州萬歲”,市民圍在一起高唱國歌,軍隊射殺了這位熱血青年。

之後,憤怒的市民成立了“民眾抗爭本部”,進行長達一周的有組織有係統的對抗活動。

“現在韓國的很多當政者,都是那個時候的成員。”老陳一臉神秘的對趙浮生說道:“韓國政壇有個三八六世代的說法。三指的是他們的歲數,這個群體大都三四十歲年齡,八指的是八十年代,正是這個群體的人上大學時期韓國獨裁統治轉向民主政治的動蕩年代。六指的是六十年代,他們是這個時期出生的。這些人思想左傾、主張社會正義,代表社會進步的力量,而與親美的保守勢力針鋒相對,現在盧武鉉總統的參謀班子,大部分都是這些人,就連盧武鉉,當年也是為被捕入獄的學生辯護過的。”

八卦是每個人的天性,很顯然,老陳這位出身京城,走南闖北的倒爺,難得遇見一個來自家鄉的同胞,自然是口若懸河,知無不言。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大概是因為身邊的所有人都講韓語,聽不懂他和趙浮生說了什麼。

“照你這個說法,那光州豈不是韓國皿煮派的大本營。”聽了大半天,趙浮生對老陳笑著說道。

老陳一愣神:“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據說韓國這邊,很多司法係統的人,都出自光州。”

他畢竟隻是個商人,所知道的消息都是道聽途說而來的,能夠知道這麼多,已經算是不錯了。

“是麼?”

趙浮生眨了眨眼睛,倒是想起一個事情來。

上輩子,他看過一部電影,名字叫《熔爐》,據說就是發生在光州的真實事件,說起來很有意思,這件事貌似很早就被寫成小說,但偏偏一直到幾年之後才被拍成電影,進而影響到韓國對聾啞人的保護。

有趣的是,這電影被拍攝成功,並且引起轟動,是在盧武鉉下台之後,也就是韓國保守派總統李明博和樸大媽執政的時期。

換句話說,在皿煮派執政期間,這部戲,一直都沒能被拍成電影。

有些東西,是不能深究的,如果知道的太多,就會發現,很多看似美好的東西,都變得不再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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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有一個老鄉在半路上,感覺還是很不錯的,趙浮生和這位老陳聊的很開心,兩個人天南海北的一頓胡侃,老陳勝在走南闖北多年,社會經驗豐富,而趙浮生前世的閱曆也不淺薄,自然能夠跟得上他的節奏。

一直到下車的時候,兩個人還互相交換了電話號碼,約好有機會在國內喝酒聚聚。

目送著老陳的背影消失,胡東海眉頭微皺,有些不解,但還是沒有問出聲來。

“怎麼,覺得奇怪?”

趙浮生看了一眼胡東海,笑了笑。

胡東海點點頭,在他看來,趙浮生都已經身家幾十億了,根本沒必要和這樣的商人結交啊。

趙浮生輕笑了起來:“說實話,老陳這個人,其實很油滑,但他不是壞人,你想想看,他剛剛是不是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關於韓國的一切全都告訴我了,甚至還提點我如果在韓國和人做生意,需要注意的事項,就因為我之前和他說,是來韓國考察市場的。”

胡東海一想,還真就是這麼回事。

趙浮生笑了笑:“出門在外,尤其是在國外,隻要心地不壞的人,遇到同胞,都會幫襯一把的。老陳大概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所以才對我說那麼多。”

胡東海點點頭,總算明白了趙浮生的意思。

邁步正準備離開,趙浮生就看到不遠處,一個稍微有些熟悉的身影,正在和人擁抱,看了一眼,才注意到,原來是火車上坐在自己對麵那個女孩。

笑了笑,雖然想不起對方是誰,但趙浮生依稀記得,她以後應該會是個出現在屏幕上的明星。

韓國這地方,果然是小國寡民,坐個火車都能遇到未來的明星。

PS:之所以最近寫棒子的事情,一方麵是主角想坑他們,再者,寫棒子黑暗的東西不會被404啊,之前陳世傑那段劇情,各種修改,這本書是浮生養家糊口的根本,真的不敢胡亂試探,我連白潔是誰都不知道的人,我多純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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