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聞和於飛鴻這些身邊的朋友,一直都覺得,趙浮生這家夥的成長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準確一點來說,是這人的心理年齡和他的生理年齡,似乎永遠都不成正比。
其實人這一生,之所以會成熟,往往是因為深色背負了太多的東西,又經曆著無人捧場的幽默,那些吃過虧的仗義,被背叛的信任,得不到回應的愛,全都促使著人迅速成熟,把這一切都記在心裡,變成保護自己的柵欄。
此生若得安穩,又豈願顛沛流離。
趙浮生這輩子是沒機會了,但是他真的希望,自己的愛人,自己的家人,能夠過的舒心一些。
楊力新等人過來寒暄了一番,自然就離開了,範寶寶跟著領導們走遠,倒是臨走之前,記得對趙浮生眨了眨眼睛,做了一個電話聯係的手勢,趙浮生輕笑著點點頭,目送著她離開。
“新人演員便宜,而且好管理。”見楊力新等人走遠,薑聞看著趙浮生,認真的說道:“最重要的是,你這部戲,除了新人,我估計沒有哪個成名的演員會願意吃那麼多苦。”
雖然是話劇,但他身為導演兼編劇,自然一眼就能看的出來,這部《士兵突擊》如果拍成電視劇,演員肯定是要吃不少苦頭的。
成了名的演員,往往會不自覺的有某些問題,打個比方來說,在表演的時候,會習慣性的帶入自己的理解,甚至於偶爾還會下意識的抗拒導演的安排。
新人的話,就沒有這麼多問題了。
有機會拍戲就已經很不錯了,一個新人要是還挑三揀四的,那彆想在這個圈子混下去了。
這就是為什麼薑聞提議趙浮生用新人演員的原因。
肯吃苦,片酬低,而且還好管教。
“新人的話,不是那麼好找的。”於飛鴻在旁邊說道:“話劇改編成電視劇的話,內容基本上不會有太大的改動,主要是拍攝環境。不出意外,得去西北那邊了。”
頓了頓,於飛鴻道:“要我說,不如找三四線的演員來演,起碼他們當中,有些人其實是有水平的,隻是一直沒機會。”
薑聞眉頭皺了皺:“不合適吧,那些人都是老油條,你指望他們像新人那麼聽話,不容易啊,到時候出工不出力,耽誤的可是時間和金錢。”
他是導演,考慮問題要比於飛鴻這個演員出身的人考慮更全麵。
一個劇組,尤其是電視劇劇組,成本實在是太高了,人吃馬嚼的上百號人馬,每一天花的都是劇組的預算。
彆的不說,光是住宿吃飯,就是一大筆開銷。一旦演員出工不出力,到時候一個月下來,損失的可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嚴重的話,甚至於會把一個劇組拖垮。
這種事情,在圈子裡不是沒有發生過,每年國內拍的電視劇幾百部,真正播出的充其量隻有十之一二,這裡麵的齷齪實在是太多了。
於飛鴻不清楚,是因為她很少接觸這個,而薑聞本身就是電影導演,自己弟弟也是演員,而且主要是拍電視劇,對此倒是有些了解。
所以,他才會勸趙浮生用新人拍戲,因為最起碼,相對於那些老油條,新人管理起來,相對容易一點。
“這個事情,我還得和下麵的人商量商量。”趙浮生並沒有對於薑聞或者於飛鴻的意見表態,雖然他是未來影視的大老板,但公司有公司的規章製度,這些事情,都是要經過討論才能夠決定的。
隨隨便便一拍腦袋就決定的生意,絕大部分都很難走的長遠。
“對了,我作為公司的一哥,是不是也可以出演這個電視劇?”薑聞想是想起一件事似的,對趙浮生笑著說道。
趙浮生給了他一記白眼,沒好氣的說:“沒錢,你太貴。”
他還不知道老薑那點心思麼,不外乎就是看到公司現在有麻煩,琢磨著親自下場,幫新戲搞點噱頭出來。
這人一貫如此,明明是好意,聽上去也是那麼的不正經。
“你看,咱們這個關係,還用得著談錢麼?我友情客串一下,怎麼樣?”薑聞笑嘻嘻的說道。
之前公司有事,他雖然和趙浮生關係好,但沒辦法參與,畢竟當時情況不一樣。現在已經是未來影視的一員了,薑聞覺得,自己有必要做點什麼。
趙浮生剛想要拒絕,可於飛鴻卻開口道:“浮生,我覺得老薑他說的沒錯,一個公司的,他如果不做點什麼,不合適。”
她這麼說,趙浮生一下子恍然大悟了。
雖然他不在乎這些細節上的東西,但不管怎麼樣,老薑這個態度既然表示出來了,他總要給人家一些回應的。
想到這裡,趙浮生突然想起來自己之前閒來無事的時候琢磨的一個計劃,看向薑聞和於飛鴻,笑著說道:“我說,兩位哥哥姐姐,你們相信我麼?”
“這是什麼話?”
薑聞和於飛鴻一臉的莫名其妙,於飛鴻更是秀眉微蹙的看向趙浮生:“你要用錢?著急麼,不著急的話,我籌措一下。”
很顯然,她是誤會了。
薑聞反倒是沉穩許多,看著趙浮生道:“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
他看的出來,趙浮生應該是有比較重要的事情要對自己和於飛鴻講,不然的話,不可能突然問這個問題。
果不其然,趙浮生四下看了看,發現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三個人,想了想說:“咱們換個地方聊吧。”
薑聞和於飛鴻麵麵相覷,知道他這是為了防止隔牆有耳,自然也沒再說什麼,三個人直接走出了劇場。
趙浮生給範寶寶發了一條短信,告訴她自己和於飛鴻薑聞出去談事情了,有什麼事晚上回家再說。
出了劇場,沒有上助理開的車,薑聞和於飛鴻都上了趙浮生的車。
“回家吧。”趙浮生對剛剛還在劇場裡,現在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張謙道。
薑聞和於飛鴻一怔,對於神出鬼沒的張謙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都知道趙浮生身邊有這麼一位平時不善言談的大管家。
隻不過,到底是什麼事情,居然慎重到,需要在家裡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