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浮生從來都不是什麼膽子很大的家夥,無論是上輩子還是現在,他就是一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偶爾耍個小聰明可以,真讓他對抗什麼某某二代之類的,趙浮生肯定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拜托,他又不是超人,挨打也疼,關起來也難過的。
在權力大於一切的年代,趙浮生除非是瘋了才會硬剛對手,大不了自己帶著家裡人移民就是了,他又不是吃雞遊戲裡那些總喜歡跳機場的剛槍怪,最高領袖的名言趙浮生還是知道的,
敵進我退嘛。
甚至於,在回來的飛機上,趙浮生就已經想好了,如果這次找自家麻煩的對手後麵有高官的背景,他肯定直接帶著老爸老媽走人。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大不了自己躲出去十年,回頭等功成名就了再來報仇就是了。
結果老爸現在告訴自己,背後使壞的人居然是馬千裡,一個洗白的混混,趙浮生心裡麵一塊大石頭,總算放了下來。
看兒子鬆了一口氣的模樣,趙爸有些奇怪:“浮生,你這是怎麼了?”
趙浮生苦笑了起來:“沒事,沒事,我就是怕這事兒有官麵上的人摻和,那就不好辦了。”
他說的這是心裡話,自古民不與官鬥,彆看新聞媒體整天叫的歡實,那幫子記者一向都是不要臉的,真要是自家的事情有官麵上的人參與,甭管鬨出多大的麻煩來,恐怕也隻能自認倒黴。指望媒體記者什麼的出頭,嗬嗬,那幫人連臉都不要,更彆說正義感了。
“那倒是沒有,我打聽了一下,姓馬的和市裡倒是有點關係,但有郭市長在,咱們不用怕他。”趙爸信心十足的說道。
看老爸的樣子,趙浮生歎了一口氣,父親還真是天真啊,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那位郭市長還沒有出麵,那隻能說明一件事,馬千裡那邊的領導已經出麵和郭市長談過,準備把這件事,控製在商業競爭的範圍之內。
換句話說,人家根本不需要動用彆的手段,隻靠商業手段,就能把所有的事情解決。
不過也幸好如此,趙浮生不用擔心彆的,不然他說不準還得讓張謙和錢東流等人動手,暗中解決一些麻煩。
“爸,您打算怎麼辦?”沉吟了一下,趙浮生對父親問。
這件事,歸根結底還得看父親的意思,如果他心灰意冷,不打算和那些人繼續虛與委蛇,那也沒什麼好說的,直接找馬千裡談判,看他願意出價多少,把這個攤子扔給他就是了。說實話,趙浮生對於如今人浮於事的商場,真就不太看好。
但反過來,如果父親還有彆的想法,趙浮生自然要想辦法解決問題。
“唉,都是老戰友,如果能讓他們離開,那是最好的。”趙爸沉默了一會,隨即搖搖頭:“你就彆瞎操心了,這事情我自己解決。”
在他看來,兒子現在雖說已經有了工作,而且還是個知名廣告策劃,但畢竟還隻是個孩子。
趙浮生沒吭聲,他也知道,這事情說起來沒有那麼容易,父親恐怕還是要吃虧的。
“行了,你們爺倆有什麼事兒一會再說,吃飯,吃飯。”
這時候,母親走了過來,打斷了他們父子倆的對話。
趙浮生和父親對視了一眼,點點頭,誰也沒再吭聲。
吃過晚飯,母親和李媛哄著範貝貝看電視,趙浮生對父親使了個眼色,借口自己要回學校那邊住,讓父親送自己下樓。
父子二人走在小區裡,因為冬天的緣故,小區裡麵並沒有多少人,偶爾有幾個人影走過,也是腳步匆匆。
“你小子,有話要說吧?”父親看向趙浮生,緩緩開口道。
趙浮生點點頭,卻沒有馬上說話,而是沉吟了起來。
有些話他一直都想要對父親說,或許現在是一個機會。
“爸,您有沒有考慮過,以後要走什麼樣的路?”半晌之後,趙浮生抬起頭,對父親突然問道。
趙爸一愣神:“你什麼意思?”
“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享受是必不可少的,一個是肉體上的享受,一個是精神上的享受。如果其中一個得到滿足,人就會很快樂。如果兩個都得到滿足了,那這一輩子就算圓滿了。”趙浮生看著父親,慢慢地說:“說白了,要麼您賺很多很多的錢,要麼您讀很多很多的書,隻要您自己心滿意足就行。”
趙爸眉頭緊皺著,聽完趙浮生的話,卻沒有反駁他,而是繼續看向趙浮生。
他很想知道,兒子這話,到底和馬千裡那件事,有什麼關係。
“如果您覺得錢這個東西,足夠花就行,那咱們現在就可以和馬千裡他們談判,出售手裡的股份給他,回頭您和陳叔叔的重心就放在秋林廣場的開發上麵,以房地產為主。”趙浮生看著父親說。
“不然呢?”趙爸卻沒有馬上點頭答應,而是繼續追問了一句。
趙浮生一笑:“如果您不同意,還想繼續做這個萬達商場,那咱們就采用彆的方式,我保證,馬千裡就算心思用儘,他也要乖乖的偃旗息鼓,一個屁都不敢放的滾蛋。”
趙爸瞳孔一縮,直覺告訴他,趙浮生不是在開玩笑,兒子似乎真的有這個能力讓馬千裡俯首稱臣。但他又想不明白,自家兒子的底氣何在,難道說,做廣告,還有這樣的本事?
“浮生,你和爸說實話,到底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趙爸沉默了一會,對趙浮生開口問。
趙浮生笑了起來,如果是上輩子的自己,遇到這樣的事情,可能早就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直接和那些人翻臉,但是現在,他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很多時候,做生意其實就是見招拆招而已。
人如果能夠控製自己,就會改變人生當中的很多事情,隻不過這個道理,往往人們隻會在事情發生之後才明白。
在事情發生的那一刻,能夠控製住自己的人,實在是寥寥無幾。
恰好,趙浮生就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