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趙浮生卻視若不見，反倒是繼續拉著他喝酒，一直到這家夥站起身，和另外一個男人去上洗手間。

“浮生，你……”

白潔看著趙浮生苦笑著說，她又不是笨蛋，自然明白趙浮生的意思，可問題是，現在是自己這邊有求於人家，趙浮生這麼做，豈不是平白得罪了這位吳總。

趙浮生擺擺手：“你們彆管了，這個事情我負責。”

人對於痛苦的敏感幾乎是無限的，對於享樂的感覺卻相當有限，雖然每一個彆的不幸似乎是例外的情形，但在總體上，不幸卻是規律中的慣常情形。

說這話的人是叔本華，是一個哲學家，這人最有名的思想，大概就是悲觀主義了，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這叫認清世界的本質之後，趨利避害。

趙浮生也是一樣，雖然他對這個世界幾乎很少有愛，但他依然覺得，有些事情不應該做，有些事情值得做。

現在白潔和董晨曦做的事情，在他看來，就是不值得的。

“可鄭總說，這個單子很重要。”白潔在一旁有些焦急的說。

在她看來，自己和董晨曦最多被對方占點言語上的便宜，頂多是動手動腳而已，又不會吃大虧，身為一個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在商場上這樣的事情多了。

趙浮生冷笑了起來：“再怎麼重要的單子，咱們也不用這樣的手段來得到，誰愛討好他們就去討好他們，未來廣告的人不用。”

“人窮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窮誌還短。人醜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人醜心也醜。”

趙浮生的話，讓白潔和董晨曦默然不語，她們又不是傻子，趙浮生這是在替她們著想，她們又怎麼可能不明白。

“那怎麼辦？”沉默了幾秒鐘，董晨曦看向趙浮生。

趙浮生嗬嗬一笑：“聽我的，不用管這個什麼吳總，他愛怎麼樣怎麼樣，咱們走正常程序。”

他有時候真的不太理解這些人的邏輯，仿佛走門路打通關係就一定能夠把事情辦成一樣，以趙浮生對於董名珠那女人的了解，這麼大的廣告策劃，她肯定是要親自過問的，這個吳總，彆看他現在牛皮吹的山響，到時候估計是半點話語權都沒有的。

董名珠的厲害，十幾年後，稍微經常瀏覽網絡的人，就都清楚，這位是徹頭徹尾的鐵娘子。

在她的手下，如果還敢出什麼幺蛾子，趙浮生覺得，這位吳總，十有八九乾不長。

而且趙浮生也覺得，隻要吳總不是傻子，就應該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太過分了。

聽趙浮生這麼說，董晨曦和白潔兩個人誰也沒再說什麼，點點頭，算是達成了一致。

雖然外麵很喧鬨，但包房裡的氣氛卻相當安靜，趙浮生和兩個女人坐在包房裡，聊著公司的事情，等待著那位吳總的歸來。

很快，吳總和那個男子重新走了進來，兩個人臉色都不太好看，無論是吳總還是那個男人，原本以為今天是個愉快的約會，怎麼都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吳總，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告辭了。”趙浮生沒等吳總開口，就率先說道。

他不想得罪人，也懶得和這個什麼吳總繼續周旋下去。

吳總眉頭皺了皺，目光看向白潔：“白部長，這是什麼意思？”

白潔苦笑了起來，看向吳總：“吳總，不好意思，我們還有事要商量，咱們改天再聚吧。”

事已至此，既然趙浮生話都已經說出去了，無論是她還是董晨曦，都隻能順著趙浮生的話聊了。

畢竟在吳總和趙浮生之間做取舍的話，答案不言而喻。

吳總的臉色頓時陰沉起來，冷冷的看著趙浮生，卻沒有說話。

他又不是傻子，當然明白，原本主動請客的白潔和董晨曦之所以改變主意，很有可能是因為麵前這個家夥。

“白部長，你這樣，我看不到貴公司合作的誠意啊。”看吳總臉色陰沉，一直站在他身邊的那個男人一臉不滿的對白潔說道。

原本他想著今天晚上吳總吃肉，他也跟著喝點湯，結果沒想到，彆說湯沒喝到，現在連肉也要跑了。

“你是？”趙浮生看向這人，奇怪的問道。

“啊，這位是陳部長，是格力電器銷售部的領導。”白潔連忙對趙浮生介紹道。

此時此刻，她現在隻能祈禱，趙浮生一會千萬不要做出什麼讓大家都難堪的事情來。

幸好，趙浮生似乎聽到了她的祈禱似的，笑了笑說道：“陳部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

陳部長哼了一聲，看了趙浮生一眼：“貴公司就是這麼展示想要和我們格力電器合作的誠意的？我覺得似乎不夠誠懇啊。”

說著話，他的目光在董晨曦和白潔的身上掠過，肆無忌憚。

趙浮生深吸了一口氣，冷冰冰的看著對方，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來：“陳部長，我想你搞錯一件事。”

“什麼？”

陳部長一愣神，奇怪的看著趙浮生。

還沒等他開口，趙浮生已經自己說道：“我這個人，一向都是吃軟不吃硬。而且我們未來廣告，也不需要去求著誰做某個項目。”

“狂妄！”吳總斷喝一聲道：“年輕人，說話彆不給自己留後路，我們格力電器的地位，你恐怕還不清楚吧？”

趙浮生笑了起來，平靜的看著對方：“格力電器的名聲我知道，但我還真就不知道，你吳總有什麼值得讓我害怕的。”

“你！”吳總指著趙浮生：“你……”

“我什麼我，吳總，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在彆的公司那裡耍的把戲，不必用在我們未來廣告身上，因為我們不吃那一套。”趙浮生不耐煩的說道：“如果我願意，未來廣告可以接到更多廣告單子，至於格力電器，我覺得，還輪不到你做主。”

說完這句話，他二話不說，轉身就朝著門外走去，竟是半句廢話都不願意和吳總多說了。

對強者而言，弱者從來都不值得他們去關注，因為話語權這個東西，從來都隻掌握在強者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