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歸來仍是少年(1 / 1)

趙浮生曾經有段日子特彆難熬,那個時候的他,人生正處於低穀當中,譚凱旋又離開了人世,有的時候,覺得生活就好像煉獄一般,無論自己怎麼跑,都跑不過歲月。

哪怕是聽最歡快的音樂,也充滿了悲傷的味道,就好像是一種折磨。

那種情緒持續了許久,後來直到某一次趙浮生開車的時候,無意當中在廣播裡麵聽到某個聲音,想起大學時代的某個故事,他才有了寄托,那段時間,趙浮生經常一個人坐在車裡,聽著廣播,放著老歌。

“你真要帶我去見甜甜?”譚凱旋滿臉狐疑的看著趙浮生,很顯然是不太相信他的話。

一旦人的心理被增加了一抹暗示之後,無論平時看起來多麼正常的事情,都會多了一層顏色。按照道理說,以趙浮生和譚凱旋的關係,帶他去見他喜歡的校園廣播主持人,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可偏偏這段時間趙浮生的變化太大,這就讓譚凱旋有點不太好的預感了。

畢竟之前一直都是他吐槽趙浮生,可現在,趙浮生這家夥一有機會就瘋狂吐槽自己,著實讓譚凱旋有點不敢相信他了。

“真的,你不是喜歡耳膜馬殺雞麼,我帶你看看真人去。”趙浮生一臉認真。

他原本還真就忘記這回事了,甚至以為孫甜甜這個人也如同其他熟人一樣,消失了,沒想到剛剛聽校園廣播,還真有她,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位如今應該是大四,馬上就要離校實習去了。

“彆,彆鬨了……”譚凱旋臉上,居然罕見的露出一抹害羞的表情來。

他從大一入學的時候,就特彆喜歡聽孫甜甜的廣播,那時候的她剛剛大二,就已經是校園廣播的當家主持人了。

但說來奇怪,身為校園廣播的當家主持人,孫甜甜卻從未主持過學校的任何一次晚會和活動,一直神秘的很,這讓無數她的擁泵們心碎不已,上輩子一直到大學畢業,譚凱旋都沒有來得及見過孫甜甜。

後來某次聚會的時候,他甚至還說起過這件事,並且引為平生憾事。

而現在,趙浮生要幫他圓夢。

嗯,沒錯,就是幫助譚凱旋圓夢!

趙浮生一邊心裡想著,一邊對譚凱旋說道:“你看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慫呢?”

“不是慫,你說咱們倆就這麼闖到人家廣播站,不合適吧?”譚凱旋就像個青澀的小男生,一臉害羞的樣子。

“有什麼不合適的,就看一眼。”趙浮生笑著說。

“好吧,那就去看看。”矜持了好半天的譚凱旋,咬咬牙,跟在了趙浮生的身後,他並沒有注意到,趙浮生的臉上,笑容越發古怪了。

學校的廣播站就在四學區老圖書館的西側,這邊原本是師範學院的本部,建築的年頭比較久遠,綠化措施做的很不錯,鬱鬱蔥蔥之間,教學樓、宿舍交相輝映,偶爾有幾個學生走過,平添幾分優雅的氣質。

“喏,就是這兒了。”

來到一棟建築門前,趙浮生對譚凱旋說道:“我聽人說,甜甜就在三樓直播,你上去吧。”

譚凱旋一愣神:“你不上去?”

趙浮生搖搖頭:“我去乾嘛,我又不是她粉絲。”

“好吧,你這種人啊,根本不懂欣賞,甜甜的聲音,那是一種溫柔的**,她能夠穿透靈魂,浸入骨髓,直擊我們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譚凱旋一臉迷醉的說道。

趙浮生點點頭:“嗯,我不懂的欣賞,你最懂,你快上去吧……”

譚凱旋瞪了他一眼,二話不說的進了門。

站在門口,趙浮生笑的特彆開心,心裡麵默默地說道:“兄弟,這個遺憾,我替你彌補了。”

五分鐘之後。

譚凱旋從樓裡麵走出來,臉上的表情相當怪異,腳步緩慢,甚至身體都有些搖晃不止,雙目無神,來到趙浮生麵前的時候,他忽然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麼?”趙浮生一臉無辜的問,仿佛譚凱旋在說某件莫名其妙的事情似的。

譚凱旋深深地看了一眼趙浮生,以他對這家夥的了解,這廝分明就是知道些什麼。

張張嘴,他很想罵人,中華語言博大精深,身為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的跨世紀社會主義接班人,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譚凱旋基本上精通一百零八種罵人方式,從生理到心理再到物理,生物學、基因學乃至考古學,一言不合,就是一番海陸空天全方位無死角聯合打擊。

但想來想去,自己會的趙浮生肯定也會,譚凱旋決定用英語。

可張張嘴,卻放棄了,英語罵人一點感覺都沒有,這玩意就好像真家夥和***的區彆一樣,雖說被弄的人舒服了,可用橡膠製品的話,自己哪兒來的快樂?

咬咬牙,譚凱旋對著趙浮生豎起一根中指。

趙浮生哈哈大笑了起來,兩個人並肩朝著遠處走去。

“你怎麼知道的?”

“偶爾聽彆人說起的。”

“臥槽!然後你就坑我是不是?”

“沒有啊,再說了,你喜歡的是人家的聲音,又不是她本人。”

“廢話,看那個樣子,快趕上兩個我了,我能喜歡麼?”

“彆鬨,她今年才二十二歲。”

“她們家夥食真不錯……”

“你看你,換個角度想,二十年之後,她依舊還是現在的模樣,還是現在的體重……”

“停,你彆說了……”

“哈哈哈哈哈……”

很多時候世界上最美麗最珍貴的,反而是聽不見且看不清的,隻有用心才能感受得到,你的人生永遠不會辜負你的。那些轉錯的彎,那些走錯的路,那些流下的淚水,那些滴下的汗水,那些留下的傷痕,全都讓你成為獨一無二的自己。

對譚凱旋而言,這或許是一次來自朋友的惡作劇,但對趙浮生來說,這是他能夠為兄弟做的,為數不多的事情。

重新來過的意義,或許就在這裡,無論開心還是哭泣,終究不能讓這段人生再留下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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