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隻有兩類人不用糾結自我成長,即真正的笨蛋和真正的聰明人。大多數人的自我成長過程,則艱難到了幾乎滅絕人性的程度。
曾國藩說古今庸人之敗在於惰,古今人才之敗在於傲。簡單一句話,做起來何其難?但必須去做,還要學會享受、學會思考。先要思想通透,才能舉止有度。
所以古人很在意養氣,說白了,就是要有一顆平常心。
趙浮生自問沒有那麼深厚的涵養,所以他被李誌遠幾次撩撥之後,終於選擇了爆發。
隻不過,怒氣這種東西,一旦爆發出來之後,其實就好像男人在進行完某種神聖的事情之後,總會有一種無儘的空虛感。
邁步走出酒吧的一刹那,趙浮生眼角的淚水落下,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沒有等待身後的人,他打了一台出租車,直接回了宿舍。
譚凱旋等人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趙浮生的蹤跡,叫了幾台出租車,眾人紛紛也各自離開。
當然,有意無意的,沒有人理會李誌遠等人。
“誌遠,要不要我找人教訓教訓那個姓趙的?”李誌遠身後的一個室友虎著臉說。
剛剛趙浮生的行為,等於說在李誌遠的臉上狠狠扇了一耳光,在他們看來,無論如何都要報複回去的。
李誌遠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搖搖頭:“算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教訓他。”
他的想法很簡單,如果因為追女生自己找人教訓了趙浮生,事情一旦敗露,說不定自己就要被處分,對李誌遠而言,因為趙浮生被處分,無論如何是不劃算的。
人終究還是理智的。
儘管有時候我們會被名為衝動的情緒支配,做出一些離譜甚至可以稱之為瘋狂的舉動,但一旦這種情緒冷卻下來,恢複冷靜之後,我們就會做出對自己最為有利的選擇。
如果趙浮生知道現在李誌遠的選擇,一定會對這個年輕人高看一眼,畢竟在這個年紀就有能夠如此自控能力,這家夥就算成不了什麼大事,也一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但很可惜,現在的趙浮生,沒有心情去理會任何人和事。
趙浮生有時候是個很自我的人。
自從發現自己重新活了一次之後,他就一直努力活的更自由一點,讓自己的生活可以更加隨心所欲一些。
人活著其實就是為了讓自己的生活能夠自由一些,這是一個不斷奮鬥的過程,每當人做成一件事,距離自由的腳步,就近了一點。
當然,有的人可能天賦更好,很早就完成了人生所有的目標,達到了自由自在的程度。而有的人天賦差一點,可能需要更久。
但無論如何,隨著時間的推移,人終究還是要長大、老去。
躺在床上,趙浮生考慮的,是如何讓自己這輩子,更有意義,更幸福。
沒多久,譚凱旋等人都回來了,大家看著趙浮生,一臉震驚。
要知道,最近這段時間,趙浮生給他們的驚喜,實在是有點太多了。
會寫詩、認真學習,現在又莫名其妙的寫了一首把全酒吧的人都能感動淚流滿麵的歌,這家夥轉性了?
“我說老趙,你什麼情況啊,變化這麼大,我都有點不敢認了。”聞宇性格直接,當時就問了出來。
趙浮生愣了愣神,隨後搖搖頭,“我就是覺得,以後應該好好生活。”
“好好生活?”幾個人麵麵相覷,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對,好好生活,做有意義的事情。”趙浮生給了他們這麼一個答案,翻身直接睡覺。
心裡麵卻暗暗笑了起來,這幾個家夥估計還不知道許三多,所以這句話,肯定會讓他們琢磨一晚上的。
事實證明,趙浮生的猜測是沒有錯的。
第二天一大早,他神清氣爽的起床,可另外三個家夥,卻是眼睛裡透著紅血絲,嘴裡喃喃自語著“好好活著、有意義的事”之類的話。
畢竟是容易被蠱惑的年輕人,很多時候,隻需要一句話,就能讓他們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譚凱旋還好,他需要去陪女朋友胡夏吃飯,聞宇和王振這兩個家夥,乾脆就跟在趙浮生身邊,在那不停的嘀咕著。
上午還有課,趙浮生也懶得理會這兩個人,自顧自的收拾好東西,來到了階梯教室。
結果剛進教室沒多久,門口就傳來一陣喧嘩,很快有人喊道:“趙浮生,有人找。”
眉頭皺了皺,王振和聞宇對視了一眼,全都站了起來,他們以為是昨天那個李誌遠來找趙浮生麻煩了。
可當他們看見門口站的那個身影之後,這兩個混蛋,居然嗖的一下,比趙浮生還快離開了椅子。
“慕同學,你怎麼來了?”
“是啊,我想問你,我們可以加入詩社麼?”
兩個節操全無的混蛋在那裡圍著慕青青轉,趙浮生一臉無奈的站在他們身邊,對不請自來的慕青青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對於現在這樣的場麵,慕青青似乎早已經輕車熟路,笑著應付了聞宇和王振幾句,告訴他們想要加入詩社得有自己的作品之後,無視了身邊乃至整個教室裡學生驚訝的眼神,她對趙浮生說,“我能和你一起上課麼?”
安靜!
死一般的安靜!
以慕青青為圓心,周圍十米之內,聽到她這句話的所有人,不論男女,此時此刻腦海當中冒出來的念頭,全都是兩個字。
“臥槽!”
“這不是真的吧?”一個臉上有些雀斑的男生,驚訝的看著旁邊的室友。
“我怎麼知道,這女生是誰?”同伴也是滿臉震驚。
很顯然,在他們看來,慕青青這等於是倒追趙浮生了,居然要跟著他一起上課,開什麼國際玩笑啊。
趙浮生眉頭皺了皺,看了一眼表情平靜的慕青青,在眾人震驚的眼神注視下,輕輕搖搖頭,“不好意思,我還得做筆記,前排不方便。”
幾乎在那一瞬間,他似乎覺得,周圍的空氣好像冷了下來。
“白癡!”
“木頭!”
這兩個詞,在所有人的腦海當中閃過,而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兩個當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