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廣敏想到了一個異常可憐的丫頭。
隻是秦廣敏還不能完全確定,那丫頭就是林屹妹妹。既然是林屹尋找妹妹,秦廣敏就得義不容辭好好查找一下。
他對林屹說:“林兄……我現在,現在就回去查,現在……也晚了。明日一早,一早我來找,找你……對了,多多回來了,她知道你,你活……”
林屹知道秦廣敏想說什麼,他說:“秦兄,她知道我還活著。我以和她見過。隻是她不知我到了這裡。你也彆告訴她。查找我妹妹的事情,就請拜托你了。林屹感激不儘。”
“林兄……自己人,不,不必客氣。”秦廣敏又看了一眼炕上躺著的望歸來,想對林屹說什麼又欲言又止。這當然瞞不過林屹眼睛。
林屹把秦廣敏送出,離那屋子有幾丈遠時候,林屹問秦廣敏。
“秦兄,是不是還有話要對我說?”
“林兄,當年,當年你答應我,帶我去飄零海島……找,找我娘……”
“當年發生意外,所以難以兌現承諾,還請少主體諒。”
“我,我知道你們遭到了伏擊。我不怪你……我想自己上島,找,找我娘。但是我卻費儘周折,也打聽不到飄零島在,在何處。你知道嗎?”
自從秦廣敏得知自己生母是黎嫣,而生母又這麼多年被囚禁在陰寒地宮中不見天日飽受折磨,秦廣敏便心如刀絞。他得知林屹等人返回途中遭到北境人馬伏擊後,便對林屹帶自己上島再不抱任何希望。
秦廣敏冥思苦想怎麼才能上飄零島,並把母親救出。但是後來飄零島卻發生了內訌,再後來飄零島移了島不知所蹤。秦廣敏雖然費儘周折暗中打探,卻也未打聽到飄零島現在到底在何處。這讓秦廣敏無奈又焦慮。
林屹說:“飄零島早已移島至海外。不過秦兄放心,用不了多久,飄零島就會回來的。”
秦廣敏這才明白為什麼打探不到飄零島消息,原來早就移島海外了。既然用不了多久飄零島便可再返中原,秦廣敏很是欣慰。
現在,他已有辦法救母親了。就等著找到飄零島了。而他也有一個秘密,隱瞞著林屹。
舅舅蘇輕侯這兩年生死未卜也讓秦廣敏憂慮惦記,他問道:“我舅舅,他……現在何處,他可好?”
“蘇侯爺很好,他現在在一個隱秘地方休養。這次我先回來,蘇侯爺遲早也會回來的。所以你不必擔心。”林屹又對秦廣敏說:“蘇侯爺的事還請秦兄保密。就連多多,也不能告訴。”
秦廣敏聽到舅舅安然無恙,他心中欣喜安慰之極。
“我不會說的。”
天色不早,秦廣敏又擔心梁紅顏與妹妹找他,便與林屹暫先告辭。
就在秦廣敏剛轉過身,林屹在他身後突然問道:“秦兄,既然你已知道梁紅顏非你生母。而你又從小飽受她折磨虐待,你為何還留在飄花山莊?”
如果換作林屹,就算顧忌背上“弑母”惡名不殺梁紅顏這個惡女人,但是也絕不會再繼續留下來任梁紅顏如狗一般的欺辱驅使。
所以林屹奇怪秦廣敏為何不走。
林屹的疑惑如針一般刺在秦廣敏心頭。秦廣敏沒有回頭,他淡聲說:“我留下來,自有我……我的打算。”
說罷他徑直朝前而去。
林屹看著秦廣敏背影。他可以看透很多事物,但是卻看不透這個堅韌而不羞言辭的“斷魂槍”。
林屹心中充滿期待,希望秦廣敏能查到妹妹下落。這樣,梁紅顏便沒有辦法威脅到他了。林屹決定借秦廣敏之力,先把妹妹救出。因為這次,他再不會給梁紅顏半點生還機會!
秦廣敏回到山莊,他先回去看“母親”有沒有吩咐。
而梁紅顏與秦多多相談正歡,秦廣敏也未進屋。
然後他便去了“飄花山莊”下等仆人住的地方。
先前聽林屹一說,秦廣敏想起兩年前他在下等人住地偶然看到一個衣著破爛麵黃肌瘦的姑娘。那個姑娘當時提著一個臭氣熏天的屎尿桶,在兩名婦人看押之下從一個小門出去清倒。結果那姑娘一個踉蹌跌倒,屎桶也翻在地上,屎尿濺了她一身。那兩名婦人還上前用棍子抽打那姑娘,那姑娘在劈頭蓋臉棍棒下痛苦而無助,嘴裡發出“啊啊咿咿”聲音,卻說不出話來。原來是一個啞女。
秦廣敏當時把那兩名婦人喝住,讓她們帶那姑娘去清洗。就在姑娘站起時候,秦廣敏無意瞥到啞女左耳下有一塊胎記。
這姑娘是山莊下人,秦廣敏竟然從未見過。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是“母親”有令,平時把這個姑娘囚困在一個單獨院落中,每日還讓她做最苦最臟最惡心的活兒。還讓那兩個凶神惡煞般的婆子看管。
秦廣敏來到那處院子。
這是一間小院落,破敗而死氣沉沉。院中還喂著一條惡狗。
秦廣敏敲響院門,那條狗發出吠叫之聲。過了片刻,有人打開院門,是一個四十五六歲身體如奶牛般結實胖婦人,正是看守啞女的那兩個婦人之一。
胖婦人看到是少爺,一臉驚訝。她沒想到秦廣敏居然來這裡。
然後婦人又一臉堆笑說:“少爺,您來有何貴乾?”
婦人又趕緊喝斥那狗不要再亂叫。那狗便停止吠叫,縮到了狗窩中。秦廣敏進了院子,他問胖婦人。
“那,那個啞女在哪兒?我要見她。”
胖女人聽了臉上有了難為神色,她道:“夫人有命,不能讓人和她說話。”
秦廣敏盯著胖婦人,一臉冰霜說:“帶,帶我去!”
胖婦人見少爺發怒,不敢再廢話,帶著秦廣敏穿過一堆柴木,到了一間低矮房前,她掏出鑰匙把門打開。秦廣敏走進屋裡。
一進屋,一股潮濕惡臭發黴的氣息迎麵撲來。
借著昏暗光線,秦廣敏看到那個啞女綣縮在炕上,她身上包裹著兩條又臟又爛的破棉破,好多地方棉花都露在外麵,有些地方則連棉花也沒有隻剩下破布了。炕邊還放著一個火盆。火盆裡的木炭也快燃儘。儘管包裹著兩床破被,姑娘還是冷的瑟瑟發抖。
她麵黃肌瘦,顯得顴骨高高凸出,下巴很尖。她臉上沒有一點生氣。那雙沉陷的眼睛也顯得茫然呆滯,頭發又臟又亂如同鳥窩一樣。
秦廣敏走到炕前,秦廣敏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那姑娘似認出了秦廣敏,她神色有些激動,她從破棉破裡伸出一雙乾瘦的手,手上皮膚到處皸裂。她嘴裡發出“啊啊”之聲,雙手比劃著。
胖女人忙討好地對秦廣敏說:“少爺,她叫馬玉花,她是啞巴說不出話。”
秦廣敏突然對胖女人說:“你,出去!”
胖女人愣了一下,然後灰溜溜出去,守在門口。
秦廣敏上了炕,他抬手撩起啞女左邊頭發,看到她左耳下有一塊指甲般大的青色胎記。啞女顯得很不安。
秦廣敏縮回手,對啞女說:“你,你彆怕。我現在問你話,是你點頭,不是,你,你就搖頭。明白沒有?”
啞女忙或然地點點頭。
於是秦廣敏開始問。
“你今年是不是二十一歲,屬馬?”
啞女點頭。
“你七月初五生?”
啞女點著頭。
“你,你其實不叫馬玉花,你,你是不是叫林霜?你還有一個,一個哥哥,叫林屹?”
啞女聽到這裡,那灰暗的眼神頃刻之間散發出了光澤,她神情更是激動,她拚命地點著頭。她真難以相信,少爺怎麼會知道這些。她眼中的淚水,也瞬間湧了出來。
原來這個啞女真是林屹的妹妹林霜。
看到林屹妹妹落得這般境地,如此悲慘可憐,秦廣敏心裡很難過。
秦廣敏再沒有說話,他下了炕。
林霜流著淚,爬到炕前,伸出乾枯的手抓住秦廣敏的衣袖。她嘴裡發出“嗚嗚咽咽”聲響。她一臉哀求,她似想問秦廣敏,為何知道她真實姓名叫林霜,知道她的哥哥叫林屹。
秦廣敏對她說:“你,放開我吧。”
林霜看著秦廣敏,哭著緩緩放開他衣袖。
秦廣敏出了屋子,那胖女人又把房門鎖上。
秦廣敏對胖女人說:“再給她,拿,拿條被子。再,拿些吃的。明天我來問她,如果你沒有辦到,我,殺了你。”
秦廣敏的話讓胖女人不寒而栗,她驚恐地說:“我一定照辦,一定照辦。”
然後秦廣敏出了院落,留下胖女人一臉困頓迷惑神情。
……
翌日一早,秦廣敏便去了山中木屋找林屹。
秦廣敏把昨晚去證實那啞女的事告訴了林屹。
秦廣敏說:“真,真沒想到,她就是你妹妹。如果,如果早知道,我,我一定會想辦法,讓她好過,好過些……”
秦廣敏本以為林屹聽到妹妹消息,會非常激動興奮,然後仔細問訊他關於林霜的事情。但是秦廣敏卻沒想到,林屹竟然一聲不啃。
隻是他的麵色變得非常冷。
冷的讓人生畏。
冷的似乎可以凍結整個世界!
終於,林屹開口。
他的話仿佛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她——在——哪兒?”
秦廣敏便告訴林霜被囚禁的院落位置。
他剛說完,林屹便出手了。林屹連封秦廣敏身上幾處大穴。
秦廣敏頓時動彈不得,他驚詫地問:“林,林兄,你……你這是為何?”
林屹麵無表情地說:“好好睡一覺,醒來後,飄花山莊就是你的了。隻是,你得清理很多屍體,很多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