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展到仙曆二十七年,夏國已有修士過百萬,人仙也有二十之數。這是明麵上的數據,私下裡的,比如政府各行業的執法人員,還有海陸空各支部隊,後天修士的數量簡直令人恐怖。
雖然仍有限製,但門檻已經大大降低。學一本基礎養氣訣,跟九十年代買輛車,兩千年初買台電腦,2010年買部蘋果手機,2018年買套房的難度差不……哎哎,難度差很多啊!
在有名有號的高手中,白雲生不是最強的那個,但一定是最特彆的,提起來就會令人悠然神往,如同武林中人提到小李飛刀時的樣子。
當世第一劍仙!
所有裝逼的詞彙都可以放在這個名頭上麵!
不過當顧璵看到白雲生時,全無往日風采,麵色青灰,眉目間遊動著衰敗的氣息,躺在床上緊閉雙目,依舊昏迷。
他瞧了瞧傷勢,與龍秋的“內傷”不同,白雲生是硬傷。
以人仙境正肛神仙,精氣神損耗巨大,早已超出了自我修複能力,整具身體就像一隻破爛的布娃娃,即便養好傷,也不敢保證恢複到從前的水準。
“白道長可有話留下?”顧璵暗歎一聲,轉頭詢問。
“師弟說那人應該是個女子,有什麼憑據我們也不知,他還沒講完就昏過去了。”
盧元清請他到外麵,繼續道:“而且那人窮追不舍,師弟逃到潛州附近,我有所感應,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那人才匆匆遁走。”
“哦?”
顧璵有些驚訝,與安素素收到的消息又有不同,問:“你確定那人窮追不舍?”
“當然!”
“小秋遇襲時,那人並沒趕儘殺絕,想必有意為之。白道長或許堪破了她的真身,才惹得對方惱怒。可惜他現在太過虛弱,我不能冒險讀取意識,否則就能知道敵人的真麵目了。”
“唉,我們在明,敵人在暗,目前最緊要的還是治好師弟的傷勢。對了,龍居士的情況如何?”老盧問。
“不太樂觀,比白道長還要差……好了,我不想說這些,隻想問一句……”
顧璵看著盧元清,道:“事到如今,你還要明哲保身,隨機應變麼?”
老盧的目光與其對視,沉默片刻,忽而苦笑,“我承認是我太過保守,你有什麼想法?”
“想法沒有,線索有一些,據我所知,下界的應有六人。雲牙子算一個,但他與小齋賭鬥才奉旨下界,不會興風作浪。閩南的青山王算一個,陰陽派的算一個,這女子算一個,還有兩個人,始終沒有露麵。
他們都是古仙,最差也是你我的層次,鐵了心暗中行動,偷偷摸摸,我們也難以防範,這是最該擔心的。”
“……”
這段話信息量太多,盧元清消化了半天,亦是剛知道雲牙子與江小齋賭鬥一事。
發展到這個地步,再一味保守就沒意義了,當即,二人定下攻守同盟,互相幫襯,又交流了某些情報。
那人的已有資料:女子,精於幻法,擅蠱惑人心,操縱欲念……
二人思索片刻,又齊齊抬頭。
“白蓮教?”
“聞香教?”
倆人各道出一個名字,都是夏國曆史上赫赫有名的民間教派,很符合上述性質。
想當年,顧璵剛出道不久,逮住了一個三陽教的餘孽李道魚。那貨最擅長的手段就是忽悠人,能憑空變出一隻大老虎,實則一捅即破。
那太上道祖無非是進階版,手法類似。
有了思路,便好順著方向追查,盧元清又提醒道:“你說那幾人同時下界,彼此相識,觀來皆是旁門左道,沆瀣一氣。
單說那陰陽派,南宗曆史上確有陰陽派一脈,但早已合並歸一。而且在道門內部,一向視其為邪法,經曆代打壓,基本無存。現在突然有傳人現世,你需小心行事。”
“嗬嗬,我從一開始就沒把他們當正道。”
顧璵謝過好意,拱手道:“我還要去神霄一趟,先走一步。”
話落,人已消失在原地。
盧元清望著雲霧繚繞,宛如仙境的天柱山,不禁長歎一聲。除了少數分子,沒人喜歡紛爭廝殺,但為了利益也好,生存也罷,自己守護的東西也罷,往往身不由己卷入其中。
東方有三個高端戰力鎮國,還算好的,聽聞西方已經大亂了。
菲奧娜一人遠遠不夠,勢力重新劃分,各種賢者門徒紛紛下界,將魔法煉金協會打得潰不成軍。北歐有德魯伊護持,反倒成了樂土。
老百姓卻在意外觀望,大能在爭道統,道統得有人來信仰,民眾基數是重中之重。
所以神仙打架,凡人並未大規模遭殃,也是很奇特了。
…………
隴南,仇池山。
百間宮殿房屋籠於雲霧之中,似真似幻,山下碩大的玉石牌坊傲然矗立,賓客在三個金漆大字下穿梭不絕,無不彰顯著這家新生門派的尊貴和地位。
知客弟子迎來送往,言語嫻熟,禮貌中透著三分傲慢。
幾個月前,他們還是一家小門派的可憐蟲,如今換上雷紋華服,站在此處,誰不高看一眼?
自行解散又如何,舉派投靠又如何?
當初嘲諷的那些人,還不是羨慕嫉妒恨……功法啊!能修到神仙境的功法啊!除了鳳凰山和道院,第三家便是仇池山!
“幾位通融通融,我真有要事求見真人!”
“真人豈是你說見就見的?你可來過多次了,早告訴你自行解決,怎麼還死乞白賴的靠上來?”
“哎喲,求求你們了,你們不幫忙,我一家子就完了啊!”
“你自己惹的是非,自己承擔,與我們何乾?”
“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讓我見見吧!”
“砰!”
一名弟子伸出一腳,將一個中年人踢得飛起,重重摔在地上,罵道:“快滾,再敢糾纏我就先殺了你!”
那人麵色如土,麵容慘淡,爬起身一聲不吭,一瘸一拐的下了山。
“哼!”
那弟子得意洋洋,心中爽快。
他本是隴西的低級修士,與那人相識,曾被其輕視,便懷恨在心。如今抱了大腿,作威作福的感覺不要太好!
“……”
山腳處,顧璵瞧著那一瘸一拐遠去的男人,眉頭微皺,怎能如此教導弟子?
他卻不知,雲牙子有很多事情要忙,大肆放權,交給投靠來的幾位掌門,又哪有時間做心理建設。
他向前跨了一步,就到了山門處,揚聲道:“雲牙子,速速滾出來!”
這一嗓子,喊得眾人又驚又怒,蹭蹭蹭躍出七八個弟子,喝道:“哪裡來的……”
砰砰砰!
狠話還沒說完,一個個就跟下餃子似的飛了出去。緊跟著,山上驟起五彩光芒,轉瞬衝到場中,卻是先天出手。
“竟敢闖我……”
“啊!啊!啊!”
又下了一波餃子。
賓客們不敢沾染,紛紛靠邊,瞧著這個家夥閒庭信步,如入無人之境。
幾乎眨眼間,顧璵已經到了半山腰,在他後麵,近百人七零八落的橫在山道上,嚇得肝膽俱裂,屎尿齊流。
顧璵也是第一次來,抬眼見幾百級的白玉階直通大殿,階前還立著大石。
“高上神霄,去地百萬!”
他瞧著八個大字,麵露嘲諷,糊弄糊弄老百姓還行,當他不曉得那點破事麼?
神霄,源於《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稱天有九霄,最高一重為神霄。王文卿以此為名,跟李唐追根溯源,把李耳pia成自家祖宗是一個性質。
不僅如此,神霄派為了標榜其教之古遠,稱其教源出於神霄玉清真王,並為了迎合徽宗私意,曾曰:“天有九霄,而神霄為最高,其治曰府。神霄玉清王者,上帝之長子,號長生大帝,陛下是也。”
顧璵看著數十丈高的大石,抬手便砸。
“爾敢?”
大殿傳出一聲暴喝,比聲音更快的是一道紫色神雷,正麵與拳頭相撞。就在接觸的一瞬間,那隻右手忽然變得虛無空空,直接穿過雷光。
轟!
大石就像被埋了幾萬斤的烈性炸藥,以一種難以想象的方式爆開,並無碎石迸濺,因為碎石變成了玉色的石粉,下雨一般揚揚飄灑。
“顧璵!”
雲牙子麵色鐵青,喝道:“你我向來相安無事,今日憑白毀我基業,是想毀約破戒,幫那江小齋與我鬥法麼?”
“與小齋無關……”
顧璵收回手,淡淡看著對方,“我的人傷在你的地界,我來討個說法!”
話落,他身形虛無,似融於九重雲霄。
眾人疑惑的抬眼望去,發現那天空好像動了一下,開始以為是幻覺,但緊跟著,千餘人齊齊一顫,一股發自神魂深處的恐懼感迅速衝刷著全身。
那天空確實在動,並且不斷的往下沉,在千餘雙瞳孔中緩緩放大,讓他們連逃跑的念頭都不敢生出。
“轟!”
“砰砰!”
“哢嚓哢嚓!”
東南方,最高的一座山峰率先感受了這股威壓,千萬年形成的地理構造竟然承受不住,岩壁裂痕滿布,仿佛有無窮無儘的重量壓在上麵。
所育人都釘在原地,呆滯的仰著頭,望著那越來越近的天空,似要將整座仇池山一招轟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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