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決鬥開始(1 / 1)

“爛戲碼?”

穆昆抽了抽嘴角,道:“彆說的這麼難聽,上麵有的支持這個,有的支持那個,我隻是個小嘍囉,身不由己。”

“好個身不由已。”

顧璵抿了口茶,道:“白日兩場比鬥,一邊死了一個,都是各自的傑出弟子。雖說是技不如人,但由頭因你們而起。我就挺好奇的,你們這麼有信心能掌控住道門?”

“由頭在我們這兒,根子卻在他們身上,如果不想道統完整,龍虎歸一,這比鬥也就促成不了。”

穆昆索性坐到對麵,自己也倒了杯茶,一句一句的聊了起來。

“你剛才說掌控,這詞兒誇大了,倒不如是管理。我們與道門的關係是建立在實力上,在資源上,在大局上,更在人心上。”

“人心?怎麼講?”顧璵道。

“問你兩個問題,第一,道院想脫離政府,我們不是不知道,但他們就算較為獨立了,他們會真正與政府為敵麼?”

“……”

顧璵想了想,應道:“不會,反而會幫你們穩固住局麵。”

“嗬,不錯。因為盧元清他們都是聰明人,修道難,管理國家難不難?長生難,讓近二十億的人口吃飽飯,有房住,社會穩定,這難不難?沒了政府,這些事情誰來做?夏國動亂分裂,各占山頭,在國際上毫無地位,這種情況誰也不想看到。

你要說邪教便罷,他們樂於製造亂世,謀私篡權。但道院不同,這是他們幾千年的理念傳承。”

穆昆頓了頓,又道:“第二,你覺得老百姓願意依賴他們,還是願意依賴我們?”

“我懂你的意思。天下人千千萬,有資質者不足萬一,普通群眾才是大多數,修行不能當飯吃。”顧璵道。

“就是這個道理,你我相識數年,也算是朋友。既然聊到這,我也就掏心窩子的跟你嘮嘮。”

穆昆站起身,在屋內隨意踱著,歎道:“說句老實話,如果沒有國際環境,我們寧可殺掉修行者,也不願留下隱患。但現在全球統一巨變,人家有超凡力量,我們沒有,這就是不允許的。

所以說,政府跟修行界從來就不是真正的你死我活,而是共生共存,互相需要的關係。

我們現在最憂慮的,還是他們自組社會,一個沒有法律,沒有秩序,任意殺人,搶奪資源的社會。

我們不希望看到兩層社會的劃分,必須讓他們與其融合。

修行者在我們看來,其實就是一種稀有人才。前期階段,我們培養又管理……後期麼,嗬嗬,以後誰知道呢?”

穆昆一連串講了好多,神色複雜。

“但階級一定會改變。”顧璵接口。

“那是自然,修行者無可避免的會成為上上階級,甚至上頭廣開門路,招幾人當官也有可能。”

“當官?這個就不靠譜了,當了官的道士,還能成道麼?”他搖搖頭。

倆人較為深入的聊了聊,其實顧璵知道,對方至少有一個要點沒講。

秩序的穩定,不能幼稚的依托於修士向善,肯定要有一個執法機構。這個東西,他目前沒看到,但相信對方必有準備。

“說起來,我們也很慶幸,站在這個位置的是鳳凰山,而不是薩滿教。”穆昆言儘於此,便轉移話題,開始談些不那麼敏感的內容。

“嗬,我們一向求長生,不過現在又略有不同……喏!”

顧璵扔過那個牌子,對方接過一瞧,思索半響,道:“這好像是不列顛的一個組織象征。”

“不錯,它叫A∴A∴協會,隸屬泰勒瑪教派。我對什麼教派沒興趣,我感興趣的是更久遠的那些,比如魔法的起源,還有卡巴拉生命之樹。這張圖號稱解開謎題,就能知曉宇宙奧秘。

這個很有意思,道教對宇宙,對天地的描述太過虛無,西方要形象實際一些,而且探索的也非常多,我想去找找答案。”顧璵道。

“嗯,不列顛、高盧、日耳曼、西西裡都有神秘力量出現,並且實力最強,美洲、非洲也有些巫術。西方現在亂的很,甚至有個小國家的修行者,勾連政黨,已經控製了政府,我們不久前才探聽得知。”

“那山姆國呢?”他好奇。

“哈,人家開荒的時候,把印第安人殺的快滅種了,還能有什麼力量?”穆昆鄙視一句。

“……”

顧璵瞧他的樣子,就曉得上頭有謀劃,在兩個超級大國之間,指不定要經過多少暗戳戳的來往。

他又看了看時間,便道:“好了,不打擾你睡覺了,我去彆處轉轉。”

話落,身形一閃,便悄無聲息的出了屋子。穆昆搖搖頭,也自睡去。

……

夜深沉,風露輕。

顧璵慢慢悠悠的在天師府中閒逛,經過一間間客房。有的毫無反應,有的神識一探,又立即縮了回去,反正沒人打擾。

他一路走到內廳,見張金通還沒睡,正愁容滿麵的枯坐。

“老天師安好?”

“顧居士!”

張金通見他進來,激靈一下子,連忙湊上前道:“你終於來了,來了就好啊!”

“這麼晚了您還不休息,可是為明天決鬥煩憂?”他笑問。

“就是啊……那張子良詭計多端,符法多變,我擔心守陽應付不來。”

老道請他就座,十分的不委婉,就差直接說,您要是不趕時間,幫幫忙得了。

“老天師,我欠你們一份人情,所以您要是開口,即便這是你們家事,我丟開臉麵,也得助上一助。”

顧璵眨眨眼,笑道:“我話說在前頭,我要是出手,那張子良土雞瓦狗一般。但修道者皆是驕傲之人,被我這一攪合,張守陽落個心境不穩,影響日後修行什麼的,我可擔待不起。”

“這,這……”

張金通汗都下來了,他有點急病亂投醫,不是百分百相信外甥能勝出,就算顧璵不來,也準備找盧元清幫忙。

結果這一聽,倒也有理,對外甥而言,確是實打實的侮辱。

“行了,您彆太憂慮,萬一情況不對,我自有方法。”

顧璵來這就是給對方吃定心丸的,見狀也不再玩笑,出言寬慰,“您就睡個好覺,我先走了!”

說罷,他一甩衣袖,整個人虛虛蒙蒙,化作一股雲煙遠去無蹤。

…………

次日,清晨。

天還沒大亮,一乾吃瓜群眾就急不可待的趕到上清宮,打算搶占有利位置。結果都傻眼了:整座宮觀大門緊閉,居然不開放了。

這哪能乾啊,一幫人吵吵嚷嚷,讓對方出來給個說法,然而沒人搭理。有些膽子大的,爬上牆頭想翻過去,誰知裡麵還有特警守衛。

幾次試探,明白了:牆可以上,院子不能進。

於是乎,西邊和南邊的兩列牆頭,就跟掛粽子一樣,密密麻麻的騎滿了人。剩下的隻能擠在外麵,頗有幾分世界杯、演唱會的場麵。

地點還是在東隱院,倒塌的高台清理乾淨,沒有重新搭建,就一大片廣場留了出來。沒辦法,怕二人殺招威力太大。

過不多時,眾人齊至,在伏魔殿前各自就座。

白雨一夥有幸,搶到了幾個位置,正在牆上吐槽:“那哥們不地道,說走就走,連個話都不留。”

“就是,幸虧沒丟東西,不然我準報警,以後彆什麼人就往圈子裡帶。”

“人家可能有急事,至於這樣麼?”白雨還給說好話。

“什麼急事能……臥槽!”

“看那個,看那個!”

一哥們忽然指向殿前,幾人一瞧,差點沒掉下來。就在座位末端,不知何時又添了一張椅子,一個家夥大搖大擺的坐在那裡,正是顧薑。

“……”

瞬間懵逼啊,到底什麼來頭,能跟那幫道爺平起平坐——雖然是最後一席。

顧璵感受到目光關注,也不好回看,隻跟旁邊的譚崇岱聊天。倆人也好久不見,老頭改修全真丹法後,許是年紀太大,許是天資不足,進展緩慢。

他的身體本就損虧,得顧璵和小齋相助,才強撐了幾年,如今生命力快到極致,臉上呈現出一種又衰敗又虛盛的古怪氣色。

“張守陽!”

眾人剛剛坐定,便聽一聲怒斥,張子良先先跳將出來,陰沉沉道:“你我百年恩怨,今日了結,快快出來受死!”

“是該了結了。”

張守陽踱出陣營,站在場中,他不擅嘴戰,隻淡淡回了一句。

“好,那就開始吧!”

一言既出,二人又雙雙退後,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麵,沒廢話,直接開打。

“銅牆鐵壁萬丈高,四麵八方不顯形……去!”

張守陽當先發難,一蓬烏光從袖中射出,到半空又分散開來,直如天羅地網向對方罩去。

這叫鐵圍城咒,可將敵人牢牢困住,動彈不得。

“雕蟲小技!”

張子良也取出一枚銅製古印,正是抓鬼時用過的鎮山誅邪印,為天師道較為低級的法印之一。

“元始祖炁,鬼神皆避……鎮!”

他將古印高高拋起,這印飛到半空,印麵朝下,似附加了千萬斤的重量。明明印麵很小,卻覆蓋了何其大的範圍,砰的就跟烏光相撞。

僅堅持了數息,烏光紛紛潰散,古印去勢不減,帶著強烈的沉量感,呼的就砸了下去。

張守陽有心試試威力,手捏法訣,周身金光暴起,形成一層防護罩,然後雙掌運氣,往上一擎。

砰!

金光猛然顫動,並未消散,而張守陽受法印一衝,氣息不亂,硬生生擋了下來。

“護身咒?哼,你龍虎山那點家底,我一清二楚!”

張子良不以為意,收印在手,冷笑道:“你儘管使來,看我一一破之,我要你死的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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