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閒棋(1 / 1)

“原型應該是紅子龍,鬆柏綱,這種樹在巴蜀一帶較為常見,近十年數量稀少,已列為瀕危樹種。

穀中的紅子龍可能受節點熏染,各方麵參數變化巨大。經我們初步分析,此樹種平均高度26米,直徑約2.5米,樹皮灰褐色,樹心紅色,為雌雄同株。花期在春季,或許有少量結實,這個還需觀察。

它對陸生環境的需求性極高,隻能在穀中生長,十分耐旱、耐陰。

此樹種的硬度,為國際標準數值5200,超過已知最硬的樹木牛橡樹。單從經濟價值上,可供航空、船舶、建築、電杆、枕木、礦柱、橋梁、農具、器具、造紙等多種用途。

除此之外,藥用價值也非常強大,尤其是樹皮和種子,在抗氧化、清除自由基、抗腫瘤、保護心血管及改善微循環等方麵具有廣泛的應用性……”

會議室內,劉瑜大概講了下對樹木的研究結果。他的神情很輕鬆,還帶著一絲得意,從靈氣複蘇以來,整個科研體係就處於一種苦逼狀態。

這還是第一次,能用儀器分析出某種物質的利用價值。

當然,老頭也沒太得瑟,又道:“我說的都是現代科學的範疇,其他方麵,還要請盧道長講一講。”

話落,十幾道目光就瞬間轉到盧元清身上。

盧元清不慌不忙,笑道:“劉老講的很詳細,我就簡單的補充一些。紅子龍蘊含的靈氣活性頗高,單用葉子製茶,常人喝了就能強身健骨,延年益壽。

我還在穀底和崖頂取了一些土壤,土壤的活性也很高,並且差彆不大,可以試試在穀外培育靈米。不過很可惜,我沒發現礦石異變,存在礦脈的可能性不大。”

“……”

這話說完,所有人的呼吸都有些粗重。劉瑜也非常激動,忙問:“你的意思是,靈米在峨眉山可以擴大規模?”

“剛才王若虛師兄探查山勢,此處木行、土行之位隆盛,正是適合種植的地方。”盧元清笑道。

嗡!

刹時間,眾人都興奮起來,幾乎高喊萬歲!

沒辦法,科研組的壓力巨大。天柱山那邊已經全滅,想儘了辦法都沒能提高靈米產量。現在供給的人口越來越多,光靠每年兩季的稻米,馬上就要供不應求。

在這麼一個關鍵時刻,峨眉山簡直太及時了!

總之,開發團隊在進駐節點的前幾天,都是在亢奮和沸騰中度過。熱火朝天,機器轟鳴,徹底破壞了此地幽靜。

而上頭收到消息後,也是極為重視,要錢給錢,要人給人,指令隻有兩句:保證靈米的日常供給,開發較多的日用品。

聽聽,日常供給和供給不一樣的,日用品和用品也是不一樣的。

夜,營地。

盧元清坐在燈下,把玩著一柄短劍。這短劍二尺來長,劍身寬厚,樣式中正,通體深紅,正是用紅子龍所製。

全真除了內丹法,也有一些基礎外功,比如拳腳和劍術。不過這柄短劍,不是給自己的,而是給晁空圖的禮物——茅山術多用木劍。

他作為道院主持,考慮的事情要更複雜。

紅子龍全身都是寶,對修士的用途極大。就像張守陽,天師府還保有一些殘缺的外丹術,甚至還藏著一尊丹爐。

那可是天底下僅存的一尊,用六一泥鑄成的丹爐。

雖然天師府傳下的丹方很少,但有爐,有材料,就可以慢慢摸索。他相信張守陽的實力,一定不會讓自己失望。

盧元清正想著,忽而神色一動,把短劍收進袖中,輕悄悄的推門而出。

“嗚……嗚……”

“嗚嗚……”

夜風中,似有一絲悲涼的嗚咽聲傳來,隱隱約約的不太清晰。他辨認了一下方向,就順著那邊尋去,沒幾分鐘,就出了營地。

此時夜色已深,飛鏡高懸。

月光籠罩著深穀,在蒼幽的林間鍍上了一層層的銀白,樹木在夜風中搖曳,又晃散了那片白霜,好似冷霧氤氳,塵世密境。

而正對著營地的懸崖邊,卻有一隻小猴蹲在那裡,雙爪捂臉,如孩童般悲泣。

“嗚……嗚嗚……”

小猴蜷著身子,戚戚哀哀的聳動,忽而毛發一炸,猛然頓住。它轉身就想逃,可惜速度不及,被一隻大手揪住脖頸,輕輕鬆就提了起來。

“吱吱!”

它在空中拚命掙紮,手腳亂蹬,帶著強烈的怒意。

“居然靈性如斯,你在為自己的家園哀悼麼?”

盧元清揪著它,毫不掩飾的透著一股欣賞和占有欲,道:“我們侵占峨眉,實屬迫不得已。你在此固然不錯,但外麵的世界更加廣闊,從今以後,你便隨我一起罷。”

他平日隱忍溫善,可對著這隻小猴,卻露出很不一樣的性格,直接收在袖中,施施然的回到營地。

……

“滴滴!”

“停車,檢查!”

山門處,一輛政府牌照的車輛被士兵攔下,唐宇從車窗探出頭,笑道:“喲,老李,今天你站崗啊?”

“剛好輪到我們隊,你這夠忙的啊,回去沒兩天又得進山。”

隊長一見唐宇,臉上也堆滿了笑容。他隨手看了下通行證,又往車裡瞄了眼,發現副駕駛還坐著個女人,問:“那是誰?”

“哦,這是我助手,幫忙記錄一些資料。”

“哎喲,不是我不幫忙,你也知道,現在可嚴……”

“行了行了,這是她的通行證!”

唐宇遞過證件,對方一瞧,上麵蓋著官方的大印,裡麵笑道:“有證件就好辦,慢點開啊!放行!”

路障挪開,車輛駛進山門,開向大山深處的營地。

唐宇是樂州政府的代表,一直陪在最前線。前兩天他回了趟市區,沒回自己家,卻跟杜紅纏綿了兩日——反正老婆孩子也不知道。

杜紅聽他說起種種經過,立時就動了心思。

唐宇架不住女人的口舌之力,便給弄了張通行證,帶進來見識見識。當然倆人約定,隻能待一晚。

那車磕磕絆絆,費了大半天的時間,總算到了營地。

唐宇還有工作,叮囑過後就自去忙碌。杜紅哪能閒的住,在屋裡悶了一會,就偷偷摸摸的出去轉悠。

還算聰明,偌大的通行證往脖子上一掛,即便有人見她麵生,也不好詢問。

“這裡真是太舒服了!”

她轉來轉去,最後跑到營地東側的懸崖邊,站在頂上望著深穀。

就一個詞,巴適慘咯!

她感受不到靈氣,但本能的覺著非常安逸,氣息是那麼順暢,身體內外都在升華,並且蠢蠢欲動。

“你是誰?”

杜紅正體會著那種美妙,忽聽後麵傳來一聲。

她嚇了一跳,回身一瞧,卻是一個年輕的道士站在那裡。發梳道髻,寬袍大袖,生的玉質金相,神采勃發。

唔……

女人腦中閃過一個奔放的念頭,那股欲動也莫名其妙的強烈起來。她悄悄咽了下口水,道:“我是唐部長的助手,剛剛進山,您是哪位?”

“唐部長?”

盧元清點頭,曉得是唐宇。

其實他很驚奇,這女人全身上下都透著一種媚態,三分天生七分修成,內氣輕浮不穩,一瞧就不是什麼正經路數。

這就有意思了!

“你修的是什麼功法?”他直接問。

“什麼?”

杜紅心裡一顫,下意識後退兩步。

“嗬,你這功法劍走偏鋒,甚為取巧。雖然速度較快,但根基不穩,日後必然經脈錯亂,危及性命。”

“……”

杜紅臉都白了,她不認識此人,但聽唐宇介紹過,應該是那位白雲觀嫡傳,真正有道行的高士。

她哪懂什麼修行,都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人家說破,先是驚駭萬分,跟著又莫名惶恐。

“你不必慌張,我沒有彆的意思。”

盧元清麵容清淡,笑道:“我有一篇理氣調息的法門,可助你修行。如果你想學,午後三時,再到此處來取。”

“你,我……”

杜紅思維混亂,勉強保持著理智,問:“我們第一次見麵,你為什麼要幫我?”

“修行不易,看你不識真法,有些惋惜罷了。”

盧元清說完,甩袖離去。

杜紅恍恍惚惚的回到唐宇住處,腦筋一片空白,好半響,才慢慢恢複了思考。

首先,是那本破書,對方說是一種功法。

她起初沒啥心思,可隨著效果愈發顯著,那股欲望就再也控製不住。修行啊,誰能抵擋的了?

隨後,她又念起了唐宇。男人待自己不錯,但自己就是個外室,注定不能長久。

她已經嘗過那種吸陽補陰的美妙,簡直食髓知味,隻是礙於唐宇,才不敢太放肆。若還想吃更多的肉,就不能吊死在一個人身上。

這女人厲害,短短時間就想通了未來的道路。

女人想通的事,比男人更加堅定。

午後三時,她便到了崖邊,盧元清沒廢話,抬手就扔過一個紙卷,道:“去吧。”

“……”

杜紅怔了怔,連忙藏在懷裡,道了聲:“謝謝。”

盧元清看著她的背影,不由笑了笑。這女人非常不錯,不是指相貌,而是她的心思和人際關係。

一個臥在高官身邊的,會某種邪法的女人,日後會掀起什麼風浪,會給政府帶來什麼麻煩?

想想就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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