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這事發生之後,顧璵就委婉的勸過,能不能換個地方。但那幫人是典型的意識規避,既然定了鳳凰山,那就是鳳凰山。
他也沒辦法,隻能儘力保障安全。
第二天早晨,在開往白城的山路上,一輛大巴正緩緩行駛。
車裡坐著二十多人,都很年輕,最長的也不過三十多歲。他們淩晨出發,上車就開始睡,這會快到終點,又恢複了些精神。
“小齋,你朋友在哪兒等著?”坐在最前麵的一個女人,忽然回頭問了句。
“他在客運站,進市區就能看到。”江小齋應道。
“嗯,一會就讓他上來,人家也怪麻煩的。”女人道。
她叫何珊,這個部門的主管,單身未嫁,最標準的都市白骨精。她的性格就是公私分明,工作上一絲不苟,私下卻很好相處,頗有威望。
何珊話音剛落,後麵就有個聲音接道:“就是,讓咱們也看看,到底是不是帥哥?”
開口的是個年輕妹子,長相漂亮,身材洶湧,隻是說的有些刺耳。這人叫張曉茹,跟小齋同期進公司,無論人緣還是能力都差了一截,一直看對方不爽。
她這一說,同事們紛紛起哄:
“小齋,你們怎麼認識的?”
“他不會是你男朋友吧?”
“不是男朋友也是藍顏啊,你看她跟誰親近過?”
一片亂糟糟中,唯有個男子麵色沉鬱,待聲音漸歇,忍不住插了一嘴:“小齋,你那朋友做什麼工作的?”
“他啊……應該算手藝人。”姑娘笑道。
“手藝人多了,他是編草鞋還是畫糖人?”
沒等姑娘回話,盼盼先不乾了,道:“哎唐碩,你什麼意思啊?編草鞋畫糖人就低你一等了?”
“喲,我可不敢,隨便問問。”唐碩聳了聳肩,不再吭聲。
“……”
同事們都撇撇嘴,丫對小齋的心思眾所周知,這是有危機感了。
大巴走了二十分鐘,終於進了BC市區,又行了一小段,便看見客運站的大樓。車停,門開,姑娘靠著車門一招手:“嗨!”
刷!
眾人立馬抻直脖子,齊刷刷的盯著門口,隻見一隻淺白乾淨的運動鞋踏上了台階,隨後輕巧的一踩,那人就像夏日的柔風般吹了上來。
除了張曉茹和唐碩,餘下瞬間變為娘家親戚,赤果果的各種視奸。而某人彆的不談,外表分是杠杠的。
片刻的沉默之後,有個家夥高聲道:“哎喲,有緣千裡來相會啊!”
眾人神配合,又起哄道:
“抱一個!抱一個!”
還有更逗比的,站起來使勁撲擼:“都轉過去!少兒不宜啊!”
“哈哈哈!”
“……”
顧璵冒出三條黑線,這都什麼鬼同事?不過在小齋跟前,他得給人家掙麵兒,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紹:“我叫顧璵,是小齋的朋友,也是這兩天的地陪兼導遊,很高興認識大家。”
“帥哥你好!”
“哇,聲音也好聽!”
“嘩嘩嘩!”
好吧,也不知他們為毛鼓掌,總之看熱鬨不怕事大。還是何珊最正常,笑道:“我就叫你小顧了,這次麻煩你了。”
“沒事,都應該的。”
說罷,他略略一瞧,尋思自己坐哪兒。而小齋往旁邊一抬眼,這貨頓了頓,特乖順的挨著人家坐下。
“噗……”
盼盼捂著嘴,在另一邊憋出內傷。
……
大巴來到一家叫假日山莊的酒店,環境不錯,價格便宜。
二十六個人分了十三間房,這會是八點半,何珊就給了一個小時休整,九點半集合登山。
房間內,小齋和盼盼正整理衣物,忽聽敲門聲響。盼盼過去開門,卻是顧璵戳在外麵,問:“沒打擾你們吧?”
“當然沒有,進來進來!”
“哦,我聽說你們沒吃飯,就拿了點吃的。”他拎著一個塑料袋。
“聽說?嗯哼!”
盼盼瞄了小齋一眼,一把接過袋子,見裡麵是兩棒玉米,兩個茶葉蛋,還有兩杯熱豆漿,笑道:“謝謝啊,你還挺周到的。”
她在車上啃了餅乾,但吃貨的屬性就是不能辜負食物,顛顛往沙發上一歪,就開始剝雞蛋。
顧璵站在哪兒隨意一掃,看床上扔著兩件粉色的,蕾絲的,半透明的……撲!還沒等回過味,就有半床被子甩過去,剛好蓋住。
小齋隨手遮了盼盼的羞,又把自己的衣物整理好,這才笑問:“最近上山了麼?”
“沒,現在訂單越來越多,如果穩定的話,我想以後就不擺攤了。”
“嗯,挺好的。”
說著她也拈起一隻雞蛋,輕輕磕了磕,再用手指一捏,殼就裂了一大塊。很多女生都愛留指甲,但她的手清清爽爽,顯得好看又乾淨。
盼盼完全不理他們說什麼,幾口就吞掉了茶葉蛋,大呼小叫道:“這個真好吃,你在哪兒買的?”
“我自己做的。”
“哇,大神啊!加分加分!”妹子驚為天人。
“呃……”
他汗了汗。
人家倆姑娘的房間,不好多留,又聊了幾句便暫且告辭。一晃眼到了九點半,眾人吃的吃歇的歇,都準時集合。
二十多人擠在大堂,何珊先講了一番,顧璵也囑咐道:“大家都聽說蛇咬人的事兒了,所以還是有一定危險的。現在山上很緊,有不少人巡邏,一會你們就跟著我。山裡野道特多,千萬彆自己走,注意安全。”
“那有什麼意思,我還想徒步穿越呢!”唐碩挑刺道。
“……”
顧璵瞅了瞅他,覺著這貨的智商比較抽象,根本懶得理,遂招呼大家出發。唐碩被堂而皇之的pass掉,臉色變幻不定,愈發敵視。
…………
大概所有的領導都是一個德行,既清楚問題存在,又舍不得眼前利益。
捕蛇便是如此,如今連警察都傷了,事態瞬間升級。但他們不想封山禁客,一邊賣著門票,一邊狂增人手加以安保。
固然讓一些人望而卻步,但某些遊客也興趣大增,甚至專程前來,就為了見識見識那條蛇。
就像顧璵帶的這幫人,起碼有三個以上,都特麼擱哪兒躍躍欲試。他看著特頭疼,就是在城市呆久了,不曉得啥叫危險,純屬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