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到底該如何醫治?”
秦牧把初祖肉身的傷勢治愈,又用了兩日時間調理他的神藏,缺少靈藥便直接種植栽培,然而初祖肉身傷勢雖然痊愈,但是氣色越來越差,時常陷入昏迷之中。
這是因為元神的傷勢和天宮的傷勢太重。
麵對初祖的元神和天宮傷勢,秦牧束手無策。
藥師傳授給他的醫術和醫道,能夠治療神橋境界或者不曾走入南天門的強者,但是神境的天宮傷勢,對藥師來說也是一片未知地帶。
而且,銀針已經下不到天宮之中,如何引渡藥力成為一個很大的難題。而蒸或者煮也是不太可能,無法滲透到天宮,至於服下靈丹妙藥,也沒有可能讓藥力直達天宮。
初祖的元神已經不在靈胎神藏中,而是處在天宮之中,觀其修為,多半已經到了斬神台或者玉京的境界,隻有進入初祖的天宮之後才能知道他的具體修為境界。
初祖的元神狀態已經糟糕透頂,他無法放出自己的元神讓秦牧治療,想要治療,隻能進入天宮。
“我還可以化作陰影入侵,進入他的神藏,將藥力引化助他療傷,但是南天門我進不去!”
秦牧圍繞初祖走來走去,仔細盤算,南天門是一個至關重要的關隘,是神從偽神成為真神的關卡,需要元神擁有真神的力量才能進入。
大育天魔經雖然有著各種奇妙的功法,但任憑功法再精妙也須得遵循一個基本原則,那就是修為境界。
秦牧的修為境界遠未達到進入南天門的層次!
初祖人皇又昏迷過去,這次昏迷中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夢,一直在說夢話。
“我有罪……”
“我不再逃了……”
“我來贖罪了……”
“對不起……”
……
秦牧皺眉,這種意識昏迷極為不妙,說明初祖的元神已經出現瓦解的趨勢,不能再拖延了,必須要儘快將藥力送到天宮!
“南天門,我過不去,但有些東西可以過去!”
秦牧飛速煉製治療元神傷勢的丹藥,煉得越來越多,最後將這些靈丹妙藥統統收起,向靈毓秀道:“秀妹,我去為初祖治療傷勢,你留在這裡,一定要當心赤溪!”
靈毓秀緊張的握著盒子,重重點頭。
秦牧突然身軀化作一道陰影,鑽入初祖人皇的眉心之中,他從靈胎、五曜、六合等神藏中飛馳而過,過了良久,終於來到神橋神藏。
他站在初祖人皇的神橋上,隻見這條神橋光彩如虹,而神橋下則是各個神藏層疊相扣,五曜七星,六合天人,而在六合下則是黝黑的幽都,那裡是生死神藏。
秦牧定了定神,沿著神橋向橋的另一端走去,那裡是初祖的天宮。
他走到橋中央時,不禁微微一怔,隻見初祖人皇的神橋是完全相連的,並未斷掉!
延康國的神通者神橋都是斷開的,即便有鵲橋訣玄引訣和神渡訣,神橋還是有一部分沒有連接上,因此需要最後用神渡訣飛渡直達彼岸。
而初祖的神橋是完全連接在一起,並未斷掉。
“是了,他與我一樣,都是出身自開皇血脈。我們的神橋並未斷去。”
秦牧向前走去,許久之後,他來到神橋儘頭,抬頭仰望,南天門聳立在雲霧飄渺之中,巍峨廣大,儘顯滄桑。
這座南天門是天宮的門戶,周圍的雲氣自動形成羊角、夔龍、朱雀、玄武、鳳凰等各種符文形態,還有雷紋風紋等奇妙雲氣紋理,一座門戶帶給秦牧無以倫比的威壓,厚重異常。
進入這座門戶,撐不住便元神崩散!
秦牧定了定神,取出饕餮袋,摸索一陣,從饕餮袋中取出兩枚玉眼。
太陰玉眼和太陽玉眼。
秦牧思索片刻,猛地咬了咬牙,催動萬神自然功,試圖為這兩枚玉眼賦予靈智!
他在萬神自然功上的造詣並不高,隻是涉獵過,能否賦靈成功他也沒有把握。
他等待了許久,兩枚玉眼依舊沒有動靜,秦牧微微皺眉,正欲再度施展萬神自然功,突然太陰玉眼啵啵兩聲從大眼珠子下長出兩條細腿,又是啵啵兩聲,眼睛上長出兩條細細的胳膊,伸了個懶腰,叫道:“憋死我了!哥,哥,彆把自己憋壞了!”
秦牧錯愕,突然旁邊的太陽玉眼吭哧吭哧的笑了起來,兩條細長胳膊捧著自己的大眼珠子笑得滿地打滾。太陰玉眼也笑得發瘋,跪在地上,兩條小胳膊瘋狂捶地:“他還以為我們沒醒,還打算再喚醒我們一次!”
兩隻大眼珠子又在滿地打滾。
秦牧黑著臉,道:“好了,夠了,彆笑了……再笑便把你們打回原形!”
這兩隻玉眼連忙閉嘴,細胳膊細腿站好,太陰玉眼道:“我覺得咱們的腿有點太細,總擔心會折了。”
太陽玉眼的大眼珠子垂下來,試圖看自己的腿,但怎能看得到?
咕嚕。
太陽玉眼滾了出去,連滾十幾周這才停住,太陰玉眼樂不可支,笑得跪下來瘋狂捶地!
秦牧手掌顫抖著狠狠的揪掉自己兩根胡須,喝道:“鬨夠了吧?我把你們喚靈出來,可不是看你們耍寶的!”
兩隻玉眼連忙又站在一起,老老實實的聽訓。
秦牧取出自己煉好的靈丹妙藥,纏了一個大包裹,道:“你們進門之後一直往前走,將這些靈丹帶到初祖元神的附近,然後將藥力化開。”
他正要將這些靈丹交給這兩隻大眼珠子,突然醒悟過來:“好像我的萬神自然功修煉的不到家,每次召喚出來的東西都有些不靠譜。比如喚醒箱子,箱子便總是喜歡搜集骨頭和屍體,在大墟的上皇沙漠喚出一個沙丘巨人,便隻會啊啊的大吼,跑步速度特彆慢。這兩個家夥會不會也不靠譜……”
他想了想,取出一枚靈丹,道:“你們試著將藥力化開。”
太陰玉眼突然一道光芒射出,將靈丹切成兩半。
秦牧正要說話,太陽玉眼一道火光射出,靈丹化作飛灰。
“這樣做是不對的。”
秦牧耐心道:“你們一個是太陰,一個是太陽,陰陽相合,應該像我這樣化開藥力。”
他又取出一枚靈丹,雙眸變化,左眼太陽右眼太陰,兩道光芒同時洞照在靈丹上,頓時靈丹藥力化開,香氣撲鼻。
“再試一次,你們同時催化藥力!”
兩隻玉眼又一次將靈丹燒成灰燼,秦牧耐著性子指點它們控製自己的力量,連續試了十幾次,這才成功一次。
秦牧又讓它們試驗十多次,成功幾率漸漸提升,這才鬆了口氣,道:“有著四五成的幾率也算可以了,你們進去之後,一顆一顆的將靈丹藥力化開,不要一股腦全化開了,當心失敗就功虧一簣。記住,不可貪玩,一定要把靈丹化開,否則我把你們打回原形!”
兩隻大眼睛向南天門走去,太陰玉眼把大包裹背在身後,走入南天門時,兩隻大眼珠子都頓了一下,然後走了進去。
秦牧不由緊張起來,目送兩隻眼珠子走遠,突然,太陽玉眼道:“走得太慢,咱們滾吧!”
“好!”
秦牧瞪大眼睛,隻見那兩隻玉眼骨碌碌滾向天宮深處,讓他不由捏了把冷汗,好在包裹沒有散開。
“不靠譜,不靠譜,為何我每次喚靈喚醒的家夥都這樣不靠譜……”
兩隻玉眼一路飛快滾動,還你一拳我一腳的將對方打飛出去,歡快無比,秦牧臉色鐵青,不斷的抹去額頭冷汗,很快他便看不到這兩個家夥,隻聽南天門後麵的天宮中傳來嘭嘭嘭的撞擊聲,偶爾還可以看到一個大圓球飛起又落下,應該是被另一隻玉眼踢到空中。
他等了許久,兩隻玉眼這才來到斬神台,斬神台上凶氣滔天,隻見一個男子跪地,引頸受戮,空中一口刀光無人自動,不斷斬落下來,斬向那跪地男子的脖子,一次,又一次。
跪地男子的脖子已經快被斬斷,要不了多久,便會被斬殺。
兩隻大眼珠子對視:“應該就是這裡吧?這人在尋死嗎?”
“他尋死的話,我們救不了他,還是回去吧。”
兩隻玉眼往回滾,一路滾下山去,突然又停了下來:“主人說了,不把這些靈丹藥力化開,便將我們打回原形,現在回去的話就死定了。”
這兩隻玉眼又滾了回來,蹦蹦跳跳登山,來到斬神台上。太陰玉眼將包裹打開,取出一粒靈丹,兩隻玉眼催動太陰之氣太陽之氣,將靈丹化開。
連續化開十幾枚靈丹,毀了七八顆,這兩隻玉眼都有些不耐煩,太陽玉眼提議道:“不如一發化開,回去之後便對主人說都化開了!”
“好!”
兩隻玉眼興奮得瞪大眼睛,嗡嗡兩道光芒照耀在包裹上!
靈毓秀守在初祖人皇身邊,心中有些焦急,秦牧化作陰影進入初祖的神藏中已經很久了,至今還沒有現身,她也不知道秦牧是否能夠成功救回初祖。
不過初祖的氣息漸漸的變得微弱,顯然傷勢是越來越糟!
突然,靈毓秀站起身來,謹慎的盯著走過來的班公措。
班公措滿麵笑容,徐徐走來,笑道:“秀公主,初祖的傷勢怎麼樣了?我也精通醫術,或許可以獻一份綿薄之力。”
靈毓秀抓著小匣子,淡淡道:“不勞費心。放牛的醫術比你好多了。”
赤溪從另一個方向走來,不緊不慢道:“小丫頭,秦小友的醫術的確高明,但任由他再高明也難以將藥力送達天宮,繼續拖延下去的話,初祖人皇必死無疑。這裡,也隻有我才能救他,隻有我才能進入他的天宮。”
噠。
靈毓秀將小匣子打開一線,赤溪心中一緊,停下腳步,筋肉收縮,隨時準備飛速遠去躲避斬神玄刀。
他另一顆腦袋看向班公措,班公措謹慎上前,一腳踩在藥圃上,四處亂踢,將秦牧種植的藥材踩得亂七八糟。
他在讓靈毓秀分心。
藥圃裡的藥材很多是秦牧種植來醫治初祖的傷勢,倘若被毀了,初祖的傷隻怕便沒救了!
而且,靈毓秀分心,便會讓赤溪抓住機會,一舉奪回小匣子!
到那時,初祖人皇、靈毓秀和秦牧便任由他們拿捏!
靈毓秀額頭冒出一根根青筋,依舊死死的盯住赤溪,咬著牙關,低聲道:“大尊,你也是被初祖人皇救下來的族人的後代,難道你便沒有任何感恩之心?”
班公措微微一怔,似笑非笑道:“我是窮凶極惡之輩,天下人都想殺我而後快。初祖人皇如果知道當年他救下的人,會有我這樣的後代,一定不會出手相救。我一點也不感激他!”
赤溪向他拋了個眼色,班公措遲疑一下,卻沒有繼續向前走去,笑道:“我在草原上毒死了千百萬族人,我豈會因為初祖人皇當年的義舉而感激他?我不會……”
赤溪又向他拋個眼色。
班公措咬牙,邁步走上前去,靈毓秀目光依舊緊緊鎖定赤溪,厲聲道:“你難道便不怕我用斬神玄刀殺你?”
班公措麵色複雜,從她身後走來,徐徐伸出手,一點一點的向她手中的匣子抓去。
靈毓秀再也忍耐不住,飛起一腳向身後踢去,踢在班公措的麵門之上,班公措仰麵便倒,昏死過去。
“沒用的東西!”
赤溪大怒,但也在靈毓秀出腳時抓住機會,手中神通便要爆發將靈毓秀轟殺,突然初祖坐了起來,赤溪心中一驚,轉身便走,消失在森林中。
“我會救你。”
初祖人皇臉色蠟黃,輕聲道:“那時候,無論你有多壞我都會救你,因為你們是最後的人類了。”
班公措張開眼睛,翻身向初祖跪下,重重磕了幾個頭,身軀化作一道黑煙離去。
靈毓秀終於放鬆下來,雙腿一軟坐在地上,驚訝的看著班公措化作黑煙消失,低聲道:“我那一腳絕對無法將他踢昏,難道他還有人性?”
秦牧從初祖人皇的眉心中飛出,道:“人性,應該還有一點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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