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類不相食,否則必遭天遣,這一條規則寫入了許多動物的基因序列。
一點兒都不玄學,是純粹的科學。
不要問理由,隻有創物主才知道。
“怎麼了?”
李白望著劉權。
“不,不,沒什麼?”
被大佬關注,就像刀子頂在心口上一樣,劉權連忙直擺手,同時腦後冷汗直流。
好不容易趁著飯點兒,從反手銬變成正手銬,他可不想光看著一鍋肉直流口水,卻連P都吃不著。
那頭北美灰熊就算是察覺到了又能怎樣?
把李白這廝打一頓?
不不不,被這個魔鬼給打上一頓還差不多。
都差點兒忘了,這頭新取名叫“熊三兒”的北美灰熊不是被馴服的,是被打服的,根本不怕造反,反一次就揍一頓,就像打小雞一樣,還能翻了天去。
連妖王在李白手上都翻不出天,更何況是一隻區區小熊,這幾百斤肉全是白長的。
哀嚎了幾嗓子,還不敢大聲,“熊三兒”將眼前的這一小聲熊肉嫌棄的掃到一邊,可憐巴巴的向李白看過來。
炸刺兒?
炸刺兒?
那是沒有的事!
看到那口大鍋沒?
正等著呢!
啪嘰,又一塊肉丟了過來。
“熊三兒”往後縮了縮,連碰都不敢碰,不過它又有些不甘心,小心翼翼的伸出鼻子嗅了嗅,又大著膽子舔了一下,似乎確認了什麼,毫不遲疑的將這塊肉咬進了嘴裡,歡快的吞下肚,然後意猶未儘的看著李白。
這次不是同類的肉,而是鮮美的魚肉。
至於香辣味道,完全不是個事兒,這頭北美灰熊差點兒連自己的舌頭都快要吞掉。
吞下魚肉後,“熊三兒”又眼巴巴的望了過來。
“沒有了!”
李白搖了搖筷子。
總共才一條魚,還不夠三個人分的,哪有多餘的喂熊。
“嗚!~~~”
灰熊委屈的發出嗚咽聲。
狗熊狗熊,真的和狗一般。
一大鍋熊掌和鯉魚同燉,吃的是酣暢淋漓,古人誠欺我!
誰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不是闊以嘛!
李白還給自己留了一條半的熊後腿,扔進儲物納戒。
鍋裡燉的是整個兒的熊後掌,雖說不及前掌,但也沒差多少。
燉熊掌的機會可不常有,且說法律不允許,而且動物保護組織的人也會來找麻煩。
像這樣撿著便宜,吃上一頓,那是相當難得,遇上了,便是緣份,比如說那頭吃了一記五雷正法的大塊頭灰熊,這倒黴催的……
次日,天還沒亮,李白就叫醒了趙子午和唐明辰二人,順腳踢醒了還在冒鼻涕泡兒的劉權,這個俘虜已經認命了,整晚上倒頭就睡,壓根兒就沒有想過逃跑。
事實上一旦離開篝火,山裡的凶險足以在天亮前就能把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一隻體形魁梧的北美灰熊呼嚕呼嚕橫臥在側,倒是讓許多夜行性動物主動退避三舍,好歹灰熊也是北美的陸地霸主之一,敢膽邊生毛簡直就和送菜沒什麼區彆,當個夜宵打個牙祭。
李白給每人塞了一塊在徹夜未熄的篝火旁焐了一夜的烤土豆,隨便蘸了點兒椒鹽,權充早飯。
“這麼早,天還沒亮,我去,這是才幾點?我們要去哪兒?”
李白沒有安排守夜,也沒這個必要。
幾個人很乾脆的囫圇睡了,趙子午打著哈欠,看了看自己的運動手環,揉了揉眼睛,一臉難以置信,才淩晨三點,這是要乾啥?
夜襲九州玄學會叛逃者們的據點?
就他們仨?
頂了天再加一隻饞嘴的大狗熊?
“換個地方!”
李白開始收拾東西,他大包小包帶著不少。
雖然可以從野外獲取一些補給,但是基本生活物資依舊不可或缺。
三個人裡麵就他力氣最大,幾百斤撂身上都滿不在乎。
當然了!
李白衝著爬起來,抖著一身毛的“熊三兒”招了招手。
這頭笨狗熊以為有什麼好吃的,就像昨晚那樣的鮮魚,拖著一路口水,噌噌噌的小跑過來,就要拿腦袋拱。
換一般人直接被拱一跟頭,直接大屁蹲兒坐地上,換李大魔頭這兒,直接一腳踹開。
鮮魚沒有,巴掌要不要吃?!
灰熊看上去油光水滑,毛茸茸的就像大毛絨玩具一樣,但是毛發裡麵全是灰塵和寄生蟲,所以……莫挨勞資!
被踹了兩腳後,“熊三兒”這才明白過來,自己被嫌棄了,隻好老老實實的看著李白,等候新的指示。
“站好彆動!”
李白扔下七八個大土豆,然後把自己一路背過來的行李往熊背上一扔,外加趙子午的和唐明辰老先生的。
這是現成的苦力,任勞任怨,任打任揣。
幾口就把大土豆乾沒了,“熊三兒”依舊意猶未儘的舔著舌頭,根本沒有在乎自己身上背著的東西。
“要換個地方接著睡嗎?”
趙子午嗬欠連天,還不忘跟李白打趣。
運動手環計步,昨天足足走了五萬步,儘管睡前用熱水泡了腳,還按摩了一番,這會兒依舊覺得酸脹不堪。
“沒錯,換個地方補回籠覺!”
李白打了個響指。
踢起沙土,壓熄了薪柴漸儘的殘火,招呼三人和“熊三兒”開始出發。
李白的權威在偵察小組中完全毋庸置疑,不僅趙子午對他服氣,就連更加年長的唐明辰都不懷疑他的每一句話。
至於俘虜劉權和新收熊小弟“熊三兒”,不想再挨頓打,就老老實實的聽話。
走了一個多小時,遠處的天際漸漸發亮,李白找到了一處並不深的山洞,重新安置下來。
拿出在非洲製作的紫砂大富大貴平安如意牌,些許氣息釋放出來,各種蛇蟲鼠蟻從沙土裡,縫隙裡鑽出來,倉皇往洞外逃跑,北美灰熊“熊三兒”渾身僵硬的看著李白手上的紫砂牌牌,連動都不敢動彈一下。
直到蟲豸散了個乾淨,個彆腿腳慢的蟲子很快就死了,數量也有不少。
不過被鵲巢鳩占的山洞內已經變得清爽起來,不用擔心被這些小蟲子滋擾。
燒起了小煤油爐子,山區的黎明還是挺冷的,寒風嗖嗖的,直灌到骨頭縫裡,哪怕走了這麼久的路,身上見了汗,可依然還是又冷又潮又粘糊,讓人不舒服。
煤油燃燒的熱值高,暖意散開,不僅可以烘乾衣服,讓人熱乎起來,還能順帶著燒一小鍋薑湯,撒點兒紅糖,抱著缸子咕嘟一口下去,整個人就舒坦了。
“李小友,我們在這裡乾嘛?”
吃了幾十年飯,走過那麼多路,算是見識不凡的劍道大家唐明辰老先生也有些看不穿李白的套路。
天還沒亮就把人給拉起來,走了一個多小時,找到這麼個地方,二話不說就安營紮寨,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休息,睡覺,倒時差!”
李白就地鋪開大張的防潮墊,再扔了塊毯子在上麵,擺上睡袋。
“倒時差?難道……”
唐明辰到底不是古代行走江湖的大俠,不然多半會立刻反應過來。
他還在遲疑的功夫,外麵傳來幾聲鷹啼。
天色已經放亮,有鳥類早早的飛了出來。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蟲兒被鳥吃。
“我明白了!”趙子午一拳砸在另一隻手掌心,一臉恍然大悟,接著說道:“李白,你是打算晝伏夜出,還能躲避那些老鷹?”
“沒錯!你的槍法怎麼樣?”
李白反問了一句。
“呃!~一般般!”
趙子午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那就行了!”
李白脫了鞋襪,鑽進睡袋就地躺下,趁著天色還沒有完全大亮,可以補個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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