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撣邦與華夏交界的一片熱帶叢林深處,剛剛結束了一場生死搏殺。
在這片悶熱潮濕的環境裡,不知從哪裡飛來的蒼蠅成為了死亡使者。
瀕臨斷氣的垂死者還未咽下最後一口氣,那些蒼蠅便凶猛的撲了上來,拚命吮吸著傷口上的血漬,順便產下自己的卵,在8小時後就會變成無數蛆蟲,扭動白白的身子,貪婪吞噬開始腐敗的血肉,變得越來越肥碩,一周後開始進入恐怖的複數暴兵過程。
當然,這是在附近沒有其他野獸和昆蟲的情況下。
事實上在熱帶從林裡,往往連72小時都不到,一具屍體就已經變成一堆難以消化的殘骨和毛發,這些已經是微生物們的大餐。
柔順金色長發變得淩亂不堪的戴安娜坐在一頭倒斃的騾子身上,一臉無奈的望著自己的手機。
忽明忽暗的屏幕布滿了細碎的裂紋,顯然已經毀於方才猛烈的衝擊波掃蕩中。
華夏的移動通信基站布點向來喪心病狂,把天線杆子敲到鄰國境內也並不足為奇,管你有人沒人,隻要光纖和電線能夠拉到的地方,先插個杆子再說。
像緬甸撣邦果敢自治區,打移動電話都不收漫遊費,而且深山老林裡照樣能夠收到信號(隻有移動,聯通和鐵通都不行)。
這一點連美帝都比不上,出了城就隻能用固定電話,想要一邊開車到處浪,一邊用手機上網,想的挺美!
周圍不僅有人的屍體,還有很七豎八的騾馬屍體,它們背著背簍和打包的包裹,裡麵裝著這一季度產出的毒品,如果成功穿越邊境,至少能夠賣到上億。
再洗上一洗,就是可以隨便花銷的乾淨錢。
販運毒品的亡命徒們雖然裝備精良,火力強大,最終卻無一漏網,全部躺在了這片叢林裡。
在屍體最多的地方,可見大片大片的焦黑痕跡,還有剛剛熄滅的餘煙嫋嫋,許多老藤樹枝支離破碎,裸露出新鮮的木質茬口,布滿青苔和斛寄生植物的樹乾上隨處可見深深地彈孔。
要不是熱帶雨林降雨頻繁,植物含水量大,不易發生火災,恐怕一場戰鬥下來,很有可能會引發森林大火。
三十多名穿著迷彩服的軍人提著自動步槍正在檢查那些毒販子的屍體,沒死的統統補上一槍。
治療搶救?這是不可能的,這裡也沒有那個條件。
直接補一槍給個痛快,那些要死不死的毒販說不定還會十分感激。
“大姐,剛才真是太危險了,就差那麼一點點。”
行動隊員潘永遞過來一瓶礦泉水,順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剛才險死還生。
打完最後一顆子彈,毒販子的衝鋒槍已經對著了自己,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候,恰好援軍剛剛趕到,對方是一支緬甸和華夏的聯合行動部隊,專門負責在兩國邊境線一帶打擊毒販。
從交火一開始,這支聯合戰鬥部隊就通過直升機急降,快速奔襲戰場。
一發單兵雲爆彈無比殘暴地直接將戰鬥強勢結束,也順便救了潘永的小命。
緬甸人對這件剛剛拿到手的武器感到十分好奇,畢竟單兵雲爆彈這種凶殘的武器向來是大流氓的玩具,一般小國還玩不起,於是稍稍手賤了一下。
沒錯!
就一下!
戴安娜不再看手機,擰開蓋子,喝了一口水,說道:“菜鳥!怕了?現在想要退出還來得及!”
潘永加入國際刑警亞洲區行動隊已經有半年時間,但他依然還是地地道道的新人。
“當然不怕,我乾掉了兩個,已經夠本了!”
他拍著胸脯,表示自己的勇敢無畏,卻還是掩飾不住語氣深處的一陣陣心虛和後怕。
儘管已經參加過兩三次這樣的行動,但是在槍林彈雨中與死神共舞,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
“以後這樣的行動有很多,說不定什麼時候槍就會響起來,所以菜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戴安娜聳了聳肩膀,以過來人的老鳥身份指點菜鳥新人。
隻要能夠活過一年,潘永就可以驕傲的稱自己是老鳥。
像今天這樣險象環生的行動,十次裡麵也遇不上一次,卻依然十分危險,連老鳥也未必能夠自保,更遑論顧得上其他人,彈藥耗儘後,潘永能夠撿回一條性命,已經是老天爺開眼。
這夥毒販子突然察覺到戴安娜的身份有異,雙方在第一時間爆發激烈槍戰,意味著此前準備的情報有誤,或者是哪裡出現了紕漏,要不是戴安娜反應極快,她帶來的這幾個人說不定就得葬身在這片深山老林裡。
“……嗞嗞……‘王妃’!事情已經辦妥……”
戴安娜的微型耳麥裡突然響起聲音,她在國際刑警組織裡的常用代號是“王妃”,之前與李白的通話正好在監聽範圍內,為了讓行動人員無後顧之憂,行動小隊的後勤人員順手就給辦了。
反正是一個電話的事情,直接通知姑蘇市當地的安全局就能搞定。
“‘王妃’收到,謝謝!”
戴安娜露出了笑容,仿佛剛剛完成一次出生入死的任務都沒有能夠幫上李白的忙更讓她感到高興。
在通常情況下,外來電話都會被後勤人員采用技術手段屏蔽,以免乾擾到行動,但是李白的手機號碼是例外,可以隨時毫無阻礙的打進來。
金發美女的笑容還是很有殺傷力的,仿佛冰山消融,百花齊放,坐在地上的潘永一時間看呆了眼,周圍那些緬甸軍人也有些心不在焉。
戴安娜察覺到潘永和周圍的目光,絲毫不假辭色地喝斥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無論是工作中,還是生活中,來自方方麵麵有意無意的騷擾並不少,她的對策是決不給任何機會,任何寬容都是鼓勵彆人得寸進尺的暗示。
在揣摩人心上,戴安娜的水平並不遜色於李白。
“沒,沒見過,呃!”
潘永一時失言,迅速反應過來,連忙低下頭去,年輕的臉漲得通紅。
丟人丟到家了,這點兒定力都沒有,一定會被大姐和其他人給笑話死的。
仿佛雌虎發威,咆哮震穀,許多人嚇得噤若寒蟬,連忙該乾嘛就乾嘛去,華夏的軍人悄悄翹起大拇指,點讚!
軟綿綿,可以隨便欺負的包子可不會得到他們的尊敬。
“‘王妃’,剛剛得到一個消息,安全局四處發過來的。”
保障通信的後勤人員突然傳話過來。
“什麼事?”
歇了一口氣,準備轉移的戴安娜站起身。
華夏安全局有七大處,四處專門與境內的外國間諜撕逼,對付一些有各種身份掩護的間諜時,往往喜歡采用釣魚執法的方式請君入甕,因此又被稱為釣魚處。
隻是不知道這一次又想要釣誰。
後勤人員小心翼翼地說道:“有個任務,或許需要借用李白醫生。”
“王妃”剛才大發雌威,他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會不會有危險?”
戴安娜似乎不喜歡把李白卷入自己所做的這個行當。
與“王妃”戴安娜通話的後勤人員遲疑了一下,隨即說道:“呃!上麵說,你更應該關心一下任務目標會不會有危險。”
很顯然,讓他們傳遞這個消息的人早就預料到了戴安娜會這麼一問,連回答內容都提前準備好了。
戴安娜怔了怔,honey有這麼凶殘嗎?
一個普通精神科醫生還能危險到哪裡去,居然可以威脅到任務目標的生命安全,實在是匪夷所思。
因為戴安娜的緣故,再加上某個一級乙等的小本本,李白自然無可避免的被列入國家關注的對象。
想要收集他的信息太容易了,光是公安局裡的檔案就有一大撂,破獲走私團夥,連把尋釁滋事的人逮進住院部搞創收這種事情都被調查的清清楚楚,那三個倒黴孩子到底有病沒病,現在連他們自己都說不清楚,但是卻糊弄不了安全部門的專家評估。
雖然一直保持關注,但是還沒有到需要監視居住的程度,不然一定會發現李大魔頭的家裡正在鬨妖怪。
就算發現鬨妖怪也不歸安全局管,那是廣電的事情,誰發文,誰負責杜絕多頭領導,職權重疊和政府資源浪費。
“好吧!如果他願意的話,我在原則上不反對。”
戴安娜不再說什麼,隻要沒危險就行。
更何況這個消息隻是通知,而不是非得征求她的同意。
畢竟兩個人還並沒有真的發生什麼,友情告之一下,免得多想。
安全局的債,欠的快,還的也快。
對此一無所知的李白正在承受著小王警官的碎碎念轟炸。
“……李哥,那一手厲害了,一筷子戳中槍口,是小李飛刀?難道真的有小李飛刀?能不能外傳,有空教教我……”
身邊就像有一隻蒼蠅,嗡嗡嗡,嗡嗡嗡響個不停。
李白終於忍受不住,說道:“小王,再不改改你的性子,恐怕真要像老張說的那樣,活不過三集!”
小王的嘮叨戛然而止,一臉驚恐的望著正在開車的李白,這家夥怎麼知道的?
他發出敗犬般的哀嚎。
“求打人不打臉!”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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