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海域,魚龍島。
一座小漁村中,木屋內。
床榻上,赫然躺著一名年輕劍客,而在那床榻之側,則是一名麻衣少女在守護著,悉心照料。
“都已經七天了,你怎麼還不醒啊。”
小蝶用手絹給淩塵擦拭著手腳,距離他們將淩塵打撈上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天時間,然而淩塵這段時間卻一直昏迷不醒,身體連動都未曾動一下,更彆說醒過來了。
然而即便是她這麼說了,淩塵的身體依舊是一動不動,仿佛是一具僵硬的屍體一般。
“唉,你可一定要醒過來啊,不然我這麼多天,就白忙活了。”
小蝶輕歎了一口氣,道。
她將手絹放進了水盆中,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間,淩塵的手卻動了一下,讓得她臉色微微一變,立刻回到位置上。
在手臂動了動之後,淩塵的雙眼,也是緩緩睜了開來。
屋內的情形逐漸映入了淩塵的眼簾之中,變得清晰了起來,淩塵艱難地直起了身體,掃望了一圈周圍,麵色微微詫異,“這是哪裡?”
“這裡是魚龍島。”
見得淩塵終於醒了過來,小蝶的臉上也是陡然浮現出一抹驚喜之意,“我們發現你的時候,你大概已經在海上漂了半個多月了,是我和老爹救了你。”
“半個多月?”
淩塵麵色微微一變,難怪他現在腦袋如此昏沉,沒想到竟然昏迷了這麼長時間。
在海上漂了半個多月,居然沒有被魚吃掉,這恐怕已經是奇跡了。不過淩塵也清楚,這其中,恐怕十有八九是水龍珠的功勞。
魚龍島,這又是個什麼地方。
“那三條該死的老狗,早晚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淩塵一拳打在了床榻之上,心中也是格外憤怒了起來,沒想到這次居然會被那千焱聖者三人搞得這麼慘,險些就喪命在了這三人的手中。
這個仇,不能不報。
“咳咳……”
然而淩塵這才剛剛怒氣上湧,隨即便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身體一陣劇烈的抽搐,在小蝶拚命地拍背之後,方才緩解了下來。
“小兄弟,你還是好好躺著吧。”
這時候,一名白發中年人推門而入,走了進來,目光有些惋惜地看著淩塵,而後輕歎了一口氣,道:“我剛才查探過你的身體了,你現在體內一團糟,大部分經脈都斷了,身上有兩處致命傷,分彆在心臟位置和腹部位置。”
說到這裡,他的臉色也是變得奇怪了起來,尋常人受了這兩處致命傷,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而淩塵卻頑強地活了下來,不得不說,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而且,我還要告訴你一件很不幸的事情,你的丹田……被破了。”
白發中年人的眼中浮現出一抹不忍之意,不過還是接著開口說道:“恐怕今後你無法再修煉了,希望你能稍安勿躁。”
他知道淩塵多半是個修煉武道的天才,如今遭遇這種重大的打擊,恐怕心理上很容易承受不住。
然而聽了他這番話,淩塵的臉色卻並沒有半點變化,他反而像是根本沒聽到一般,對著白發中年人和小蝶兩人分彆拱了拱手,“多謝兩位的救命之恩,今日的恩情,來日必將湧泉相報。”
尋常人被破了丹田,自然無法再修煉,但是聖者卻不一樣,凝練了聖體之後,隻要有足夠的能量,身體任何一處破損的區域都能得到修複,五臟六腑皆是如此,丹田自然也不例外。
因此被廢修為這種事情,根本不會發生在淩塵的身上。
白發中年人隻道是淩塵受了太大打擊,故意裝成沒事一樣,心中愈發地歎息了一聲,這才也是對著淩塵拱手,道:“不用謝,我本來也沒打算救你的,是小蝶,她非要把你帶回來,你要謝就謝她吧!”
淩塵聞言,這才看向了麻衣少女,眼神微微一凝,道:“做了善事就有好報,小蝶姑娘你放心,這件事情,你一定會得到你意想不到的回饋的。”
噗嗤!
然而聽得淩塵這般信誓旦旦的口氣,小蝶卻是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行了,你這家夥都變成這樣了,還不忘給人承諾,你趕緊把傷養好吧,你自己身體早日康複,就是對我們最好的回報了。”
“我的傷,不是什麼大事。”
淩塵搖了搖頭。
白發中年人卻不這麼認為,連丹田被破,修為被廢都不是大事,那還有什麼事情算是大事的?
不過他很佩服淩塵的心態,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鎮定,沒有一絲的慌亂,光是這點就讓人佩服。
然而對淩塵而言卻並非如此,他的傷的確很重,比以往每次受傷都要嚴重,但是對如今的他來說,卻不算什麼大問題,因為現在的他已經凝聚了聖體,恢複身體隻是時間問題,隻不過丹田被破,體內的真氣消散了八九成,重聚真氣需要一段時間,相對來說會比較麻煩。
“你先躺下休息吧,我們去給你弄點吃的。”
小蝶在衝著淩塵甜甜一笑後,便和那白發中年人離開了屋子,應該是出去弄吃的去了。
待得兩人離開後,淩塵的眼中也是陡然浮現出一縷精芒,其中夾雜著一抹凜冽的殺意,“三條老狗,肯定料不到我還活得好好的吧。你們放心,你們三條狗命,我一定要回去一一收取的。”
說罷,淩塵也是手掌一翻,從天府戒中取出了一瓶上好的療傷丹藥,取了三顆吞服了下去。
對現在的他來說,恢複身體才是第一位的。
至於千焱聖者三人,他遲早會收拾,但不是現在。
前往瀛洲的既定計劃不會變,隻是估計要推遲幾天了。
他現在的實力,連全盛時期的五十分之一都沒有,隻怕是隨便來個天極境的強者,都能夠輕鬆地擊敗他。去了瀛洲,怕也是要被那各大劍道流派暴虐的份。
倒不如先在這魚龍島上安心恢複實力,待身體完全恢複了,再動身前往瀛洲不遲。
一念及此,淩塵也是閉上了眼睛,腹部的藥力逐漸化開,化為一束束暖流向著四肢百骸擴散出去,而體內的那一絲絲微弱的真氣,也是在他的催動下緩緩流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