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百密一疏,淩塵師弟,是我們低估了你。”
陸百川搖頭歎息,沒想到他們如此重視這次行動,最後的結果,卻依然是失敗了。
這次看上去萬無一失的暗殺行動,首先在那淩音麵前就出現了漏洞,後者居然能夠在黑暗中精準地掌握他們的位置和動向,這種能力,簡直聞所未聞。
“說,是誰雇傭你們來的?”
徐若煙將長劍搭在陸百川的脖子上,冷聲喝問道。
陸百川搖了搖頭,“暗影樓從不透露雇主的信息,再說,我也根本不知道雇主是誰。”
他們隻是奉命行事的殺手,和雇主之間沒有直接的接觸。
“可惡,那留你的性命有何用?”
徐若煙蹙起了眉頭,她本來還想問出什麼有價值的情報,不想半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這時候,陸百川眼中露出寒光,從衣袖裡麵,抽出一柄極細的劍。
“去死吧!”
劍光閃動,劍氣猶如白虹一樣,刺向徐若煙的心臟。
他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刺到徐若煙的心臟位置。
徐若煙花容失色,眼看著這一柄短劍刺過來,卻躲閃不及。
誰也沒想到,這陸百川會選擇玉石俱焚。
噗嗤!
然而他的袖刃並未刺到徐若煙,在那之前,淩塵的劍已經從後麵洞穿了陸百川的身體,粉碎了他的心脈。
陸百川的腳步猛然停了下來,目光怔怔的盯著前方的徐若煙,渾身一顫,筆直的倒在地上。
“既然知道問不出東西,就該乾淨利落地下手,不要給敵人留下任何機會。”
淩塵麵色冷漠地道。
看著淩塵連續斬殺兩名暗影樓的殺手,徐若煙也是感覺背後一陣涼意,現在的淩塵,也不過才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啊,到底經曆了什麼,才能讓對方擁有如此敏銳的嗅覺和老辣的經驗。
麵對這種生死搏殺,淩塵似乎一點都不慌。
“居然失敗了,這件事情,得儘快稟報王爺才行。”
這時候,躲藏在不遠處的大樹後麵,一道人影眼中浮現出震驚的神色,而後悄然離去。
這一道人影,無論是淩塵還是徐若煙,都沒有察覺。
這時候,淩塵也是收起了重劍,開始在先前那名黑衣刺客身上摸索起來。
這家夥既然在武器上淬了毒,那身上便多半有解藥,現在淩音的情況危在旦夕,他隻能賭一把。
“有了。”
很快,淩塵從黑衣刺客的身上搜到了兩個玉瓶,一紅一白,除了顏色之外,看上去一模一樣。
打開瓶塞,淩塵聞了聞,旋即皺起了眉頭,這兩種藥的味道,竟然一模一樣。
沒有猶豫,隻是稍微遲疑了一瞬,淩塵便將紅色玉瓶中的藥液倒出一滴,吞服了下去。
“淩塵,你乾什麼,這很有可能是毒藥。”見到淩塵的舉動,徐若煙也是俏臉變色。
“毒藥和解藥,一定就在這兩者之間。”
淩塵麵色凝重地道。
這要是賭輸了,他和淩音都得死,但是隻要賭贏了,他們兩個都能活。
淩塵將藥液服下後,果然隨後體內便有著一抹毒素蔓延開來,將他體內的血液和真氣凝固,有了這種感覺後,淩塵也是毫不猶豫地將白色玉瓶打開,再度吞服。
“你真是個瘋子。”
徐若煙被淩塵的舉動弄得有些吃驚,她覺得淩塵真是瘋了,為了一個買來的女子,付出這麼大的犧牲,這真的值得麼?
搞不好,非但人救不到,自己的命也要丟掉。
“這個就是解藥。”
忽然間,淩塵眼睛一亮,他體內的毒素,竟是以驚人的速度消解了開來。
毫無疑問,這白色玉瓶當中的液體,就是解藥。
快步走到淩音的身邊,淩塵將白色玉瓶中的藥液倒入後者的小嘴當中。
隻要毒素尚未侵入五臟六腑,就應該還有救。
懷著這般想法,淩塵在淩音的背後盤坐而下,手掌貼在後者的粉背之上,將一縷真氣注入了淩音的體內。
“我也來幫忙。”
徐若煙也是在淩音的身前坐了下來,催動真氣,玉手放在淩音的胸口位置,將一縷純淨的冰涼真氣,釋放了出來。
在兩人的這種真氣灌輸之下,加速了淩音體內解藥的擴散,過一會兒,淩音的臉色也是掠上了一絲的血色。
“看樣子解藥已經生效了。”
徐若煙的俏臉上出現驚喜之色,同時懸著的一顆心也是落了下去,鬆了一口氣。
淩塵和徐若煙幾乎是同時放手,在他們放手的瞬間,淩音的身體也是倒了下來,躺在了淩塵的懷裡。
“總算是得救了。”
淩塵也是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這次真是凶險,如果運氣不好的話,淩音肯定必死無疑。
但是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到底是誰想害他,這兩名暗的刺客,究竟是誰請來的,如果不是葉南天那一係,那到底是誰?
這兩個刺客,和那獵場中遇到的黑衣死士,是不是同一批人。
這是最可怕的事情,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淩塵,你繼續留在這神意門中,隻會越來越危險,神意門根本不會在意你的死活,你又何必留在這裡。”
這時候,徐若煙突然注視著淩塵,語氣變得也是溫柔了不少。
“不留在這裡,我又能去哪裡。”
淩塵搖了搖頭,這個地方,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他不會輕易離開,況且,隻有在宗門之中,才能明白自己與其他人的差距,明白天才競爭的激烈,離開了這裡,等於失去了競爭的壓力。
“這神意門既然容不下你,你乾脆和我一起回天虛宮好了。”
徐若煙美眸中浮現出一抹光芒,她接著說道:“我們天虛宮,絕對會歡迎你這個武學奇才,我爹他也一定會很看重你的。”
聽得這話,淩塵卻是冷冷一笑,而後抬起頭,漠然地看著徐若煙,“離開神意門,投入天虛宮門下,你想讓我當改換門庭的叛徒嗎?”
改換門庭,這在五國之中,乃至整個混元大陸上都是大忌,一旦淩塵如此做了,隻怕終生都會被標上叛徒的烙印,受到武林中人的唾罵。
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會去做。這神意門是在他父親的手中壯大的,他怎會叛離宗門。
“我不是這個意思。”
徐若煙還欲再解釋,淩塵已經擺了擺手,不打算聽她再多說,“你走吧,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不用一個外人插手。”
“外人?”
這兩個字,仿佛兩根鋼針一般刺在了徐若煙的心口之上,將她的內心狠狠地刺痛。
原來淩塵現在還把她看做是外人?這家夥,說的都是真的嗎?
“我們之間的婚約,遲早都是要解除的,我和你,僅僅是普通朋友,這一點想必你也明白,不用我多說。”淩塵皺了皺眉,道。
徐若煙眼神一震,美眸中浮現出一抹不可思議的神色,難道這一切,不過是她自作多情麼?淩塵,對自己一丁點感覺都沒有。
“不,淩塵,在你的心中,肯定是有我的位置的,你敢說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徐若煙絕美的臉龐幾乎就要哭了出來,那般模樣,隻怕換做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心生憐意,語氣之中,更是帶著一絲的哀求。
“一個隻會替我惹麻煩,拖後腿的女人,你說我能喜歡上她麼?”
淩塵的表情依舊冷漠,似乎是鐵石心腸,無動於衷“你剛才不是說,淩音是童養媳麼,沒錯,我就是懷著這個目的才買下她的,她才是我喜歡的類型。”
嗤!
話剛說完,一道鋒利的寶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將他的皮膚都是割裂了開來,一絲鮮血,流淌而出。
“你就是殺了我,我還是這句話。感情之事,不能強求。”淩塵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徐若煙。
俏臉上浮現出一抹淒然,徐若煙放下了寶劍,一雙猶如藍寶石般的美麗眼睛迅速變得空洞起來,仿佛丟了魂一般,隨即她長劍驀然一揮,將自己的一塊裙袍斬落下來。
碎裂的白色裙袍落下,徐若煙也是轉身而去,沒有再回頭,
“淩塵,從今以後,我與你恩斷義絕。”
這道聲音,冰冷之極,仿佛撇去了一切的情感。
這句話,也是猶如一柄利劍,插入了淩塵的心臟。
哀莫大於心死,此時此刻,徐若煙的心已經死了。
睜開了眼睛,淩塵望著已經走遠的徐若煙,整個人也是無比地失落。
抱歉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兒女情長,注定與我無緣。
他要走的路,是一條艱難的探索之路,複仇之路,而他的敵人,也是無比強大,一次次地將他置於危險之地,跟著他,太危險了。
“淩塵哥哥,你為什麼要違背你的內心呢?”
這個時候,懷中的淩音蘇醒了過來,她剛在雖然懵懵懂懂的,但也聽到了淩塵和徐若煙的對話,她將淩塵的神情都看在眼裡,當然也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想,可是人有的時候,必須要做違背內心的事情。”
淩塵也不知道該如何跟淩音解釋,男女之間的情感,是十分複雜的東西,他這麼做,有他的理由,而且他必須這麼做。
淩塵歎了一口氣,抱起了地上的淩音,向著屋子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