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製四派,不是要掐天下修士的脖子?”
密室內,牛有道徘徊著,嘀咕琢磨著。
在旁品茗的呂無雙亦琢磨著回道:“五聖既然公開表態了,應該就不是那麼回事。其實就算控製,也就掐住修煉用的靈丹有點效果,其它的應該都沒什麼效果。而局勢到了這般地步,再控製靈丹供給的話,隻會適得其反。”
牛有道停步,惆悵道:“不管怎麼說,至少這次試探確認了不是這麼回事,可以排除這方麵的可能。”
呂無雙:“有件事你要注意了,縹緲閣那邊你雖得手了,恐怕又產生了反作用,五聖這次可能是一致對外了。”
牛有道有所不屑,“你覺得五聖可能一條心嗎?哪個不是想獨霸天下。窮追無量果的去向,不就是擔心第二個烏常出現麼?”
呂無雙:“至少他們目前麵對的情況下,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是一致對外的。”
“肯定要出意外,怎麼可能讓他們安安穩穩。”牛有道走到了聖境地圖前,盯著地圖嘀咕道:“既然搞不懂他們在乾什麼,那也隻能是拭目以待。他們搞他們的,我們搞我們的。”
呂無雙瞅向地圖,目光一閃,“你想對老妖婆下手?”
牛有道琢磨著,“羅秋不是想捂蓋子麼?僅憑一個銀姬的存在,五聖就和氣不了。我手上還有一些牌,先看看情況再決定怎麼弄。總之不能停手,不能讓他們自在,與其我們被動,不如讓他們被動。”
……
紫金洞,兩位貴客聯袂登門,逍遙宮掌門龍休和靈劍山掌門孟宣。
主人還是原來的那個主人,也如往常般招待,可是龍休和孟宣總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勁,總感覺宮臨策看他們的眼神不對勁。兩人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隱約覺得宮臨策的眼神中似乎有了些許居高臨下俯視的意味。
難道就因為如今的紫金洞在燕國勢力最大?兩人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暗中腹誹,暫且讓這位得意,待到晉國揮兵東進時,看你還如何得意。
不過三方表麵上還是過得去的,山景樓閣內落座,請來客用茶後,宮臨策笑問:“二位突然來訪,不知所為何事?”
龍休歎道:“眼前還能有什麼事,都鬨成這樣了,你裝什麼糊塗?”
宮臨策哦了聲,似乎明白了,“七聖之間的事,我們看看就好。”
話雖這樣說,他心裡也緊繃著弦,督無虛去了文華那邊,羅秋去了西海堂那邊,藍道臨去了晏逐天那邊,那三位隨時會有暴露的可能,一旦暴露就有可能連累他,他能不緊張麼?
孟宣:“看看?元色和呂無雙都把傳書發到我們手上了,你千萬彆說你沒接到傳書。如今元色和呂無雙要求咱們一起對五聖動手,咱們順從還是違逆?”
宮臨策笑道:“五聖不是說呂無雙和元色的修為已經廢了麼?”
龍休冷哼,“宮兄,怎麼感覺你像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五聖說那兩個的修為廢了就廢了?這種鬼話誰敢輕信?”
宮臨策兩手一攤,“兩邊咱們哪邊都得罪不起,能怎麼辦?除了兩不相幫保持中立,等到他們分出了勝負以後,還能怎麼辦?誰又敢隨便倒向哪邊?裝糊塗過日子吧!”
道理大家都懂,龍休和孟宣前來就是希望大家能統一態度同進退的。
又豈止是他們,各門各派的態度其實都差不多,裝糊塗混日子。
……
書房內,看著不斷接收到的有關修行界的近況,邵平波忍不住樂了,“兩邊竟然搞起了口水戰,五聖的檔次什麼時候降到了這個水準?”
邵三省在旁笑道:“看這樣子,五聖對天下的掌控力的確是大不如前了。”
邵平波略搖頭,“五聖不可能坐視,定然會反擊,突然控製器雲宗、靈宗、天行宗和萬獸門,必然有所圖,必是反擊的序幕。你多跟黑水台那邊溝通,還有修行界的情況想辦法提高關注,我要知道更多更詳細的情況,以便提早預判和應對,免得被滾滾洪流給捎帶著衝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邵三省略欠身,“大公子放心,已經在關注。”
……
小院內,紫平休與賈無群對坐在亭內,看著賈無群提筆在轉板上書寫,不知這位請自己過來所為何事。
寫下幾行字的賈無群撥轉了紙板,給對方看:五聖控製器雲宗、萬獸門、靈宗、天行宗不知意欲何為,煩請丞相找掌燈司關注,事無巨細,轉於我知。
紫平休疑惑,看了看亭外的元從和魏多,試著問了句,“那邊也不知道?”
賈無群搖頭,表示已經聯係過了,也不知道。
紫平休有所遲疑,“牽涉到五聖,去刺探這些合適嗎?”
賈無群再提筆寫下:五聖遍布天下耳目已廢,此時連修行界亦陽奉陰違,大可放心。
此並非虛言,許多事情五聖已經無法推行下去了。無量果的事,縹緲閣跑了這麼多人,也不知有問題的人是不是在其中,天下耳目都廢了,想追查都沒了辦法。同樣的,各門派倘若暗中搞鬼,也無法掌握。
無量果的事已經核查不下去了。掌握各門各派人員行蹤的事也同樣失去了意義,做了虧心事的人多了去,沒了耳目甄彆,還不是人家想怎麼上報就怎麼上報,無法核實。
紫平休想想也是,點頭道:“好,知道了。”
待其離去,魏多走來,將賈無群寫下的紙張撕下,歸納於火盆中一起焚毀。
……
清晨,茫茫雪域上空,諸葛遲駕飛禽坐騎降低了飛行高度,牛有道和雲姬順勢飄落在了一座雪山之巔。
飛禽坐騎一個盤旋之後,折返而去,牛有道則和雲姬飛掠向冰雪閣方向。
三人自然都沒有露出真麵目,至於飛禽坐騎,霍空等人逃離縹緲閣時帶走了不少,牛有道弄了一批到手。
如今的情況下,隻要不讓飛禽坐騎暴露在自己的住地或相關地方的附近,平常想怎麼飛就怎麼飛,幾乎無視了縹緲閣的禁令。
雪域充斥著地熱的峽穀,依舊是修行界的熱鬨地,再次光臨此地的牛有道在一排商鋪前觀賞著前行。
遙想當年,也頗為感慨,一轉眼已過去了這麼多年。
兩人的目的地是彩虹客棧,雲姬出麵要了間房,要了喜歡的朝向的房間。
櫃台後麵,楚安樓還在,這麼多年了依舊還是彩虹客棧的掌櫃。
坐在櫃台後麵的楚安樓注視著來客,牛有道略點頭報以微微笑意便走了。
客棧房間入住後,雲姬把房間檢查了一遍,之後推開了窗,盯著客棧後麵的冰雪閣打量了一陣,回頭拿了房間的茶壺放在了窗台上,然後便側過了身去,默默觀察著窗外。
牛有道則在榻上盤膝打坐,兩人可謂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過了午後,雲姬忽回頭提醒一聲,“來了。”
打坐中的牛有道驟然睜眼,收功下榻,緩緩走到窗邊,側臉在窗邊向外窺視著,隻見雪水河畔一男二女抱著小孩走來,後麵不遠不近地跟著幾名隨時觀察四周的護衛。
男的是川穎,兩個女的是雪落兒和莎幻麗,後者正抱著小孩逗弄,不時惹得川穎夫婦開懷大笑。
注意到川穎看小孩的溺愛眼神後,牛有道亦微微一笑。
同時也注意到,莎幻麗偶爾會朝這擺著茶壺的窗口瞥上一眼。
牛有道抱臂胸前回身,背靠在了窗邊的牆上,略笑道:“看來莎幻麗這女人跟雪落兒的交情的確不錯,老是害怕莎如來會謀害雪落兒,莎如來算是為這事費了一番口舌,再三保證後才說服了她。”
雲姬:“若沒那身世背景,她隻是個普通人,卷入這種事情裡麵,她能不怕麼?”
牛有道偏頭示意了一下,雲姬當即拎開茶壺伸手關了窗戶……
幾天後,在冰雪閣盤桓了一陣的莎幻麗便開始動身返回摘星城,同行的還有雪落兒母女,自然是受了莎幻麗的邀請。
本欲同行的川穎找了借口沒去,因為收到了一封信。
待雪落兒母女隨同莎幻麗一起乘坐飛禽騰空而去後,川穎亦悄然離開了冰雪閣,遁往了茫茫雪山深處。
易容後,又悄悄摸進了一處冰雪峽穀,抵達了信上約定的碰麵地點,結果發現是兩位陌生人在等待,當即轉身,貌似不想發生什麼誤會的樣子。
牛有道喊了聲,“川穎。”
川穎身形一僵,繼續閃身而去。
牛有道身邊的雲姬立刻閃身而出,頃刻間追上,咣咣兩聲,短暫交手後,川穎跌落在地,被雲姬一腳踩在了地上難以動彈。
雲姬俯身,一把扯下了川穎臉上的偽裝。
牛有道閃身落地,踱步到他跟前,笑了,“跑什麼?”
川穎咬牙道:“你們什麼人?”
牛有道笑聲道:“能利用烏常的名義把你給引出來,自然是知道你和烏常秘密的人。”
川穎臉上浮現驚恐,沉聲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牛有道看了看四周,“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換個地方好好聊聊。”說罷閃身而去。
雲姬一把拎起人,帶著一起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