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閣內的藍明被大門口的守衛給攔了,雖然之前看見這位出去了,可這易容進出的,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問題,自然是要盤查一下。
出去容易,想再這樣進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一旁有人“咳咳”一聲,兩名守衛回頭一看,隻見等候在一側的總管班海偏頭示意了一下。
兩名守衛立刻放行,藍明大步而入,從一側現身的班海快步跟上……
門開,兩名弟子入內,待門一關,等候在屋內的李正法忙問:“任何與其接觸的人都要緊盯,可有盯上?”
負責盯人的弟子搖頭道:“沒辦法再盯了。”
李正法立問:“離開了無邊閣不成?可判明去向,派人以飛禽坐騎提前趕到前麵布點?”
盯梢弟子再次搖頭:“長老,與目標接觸的人沒有離開,而是直接進了後麵的城府內。”
“什麼?”李正法一愣,抬手捋須,麵色有幾分驚疑不定,徐徐道:“果然是與縹緲閣有勾結,難怪敢躲這裡,看來這無邊閣城府內也有內奸。”
他這麼一說,盯梢弟子當即補充道:“長老,我看到了城府內的內奸,是無邊閣總管班海!”
李正法兩眼瞪大了幾分,“班海?”
盯梢弟子道:“是!我以前來往此地的時候見過,是班海沒錯。我看到接頭人進府城大門後,班海親自露麵接應的,陪著接頭人一起進去的。”
“你說什麼?”李正法反應激烈,假麵下的臉色更是大變,“你說班海親自接應陪同?”
盯梢弟子頷首道:“是!絕不會有錯,弟子親眼看到的。”
李正法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再次追問:“可有見到班海對那人態度如何?”
盯梢弟子:“兩人很快入內,無法過多觀察,我們也不好接近,不過能看出班海對那人態度比較客氣,亦步亦趨跟在後側…”話及此,他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及時打住了,眼中神色驚疑不定。
“嘶…”李正法倒吸一口涼氣,與之前留守此間的弟子相視一眼,目中神色亦驚疑不定。
班海是什麼身份?在無邊閣那是一人之下所有人之上,能讓班海親自接應就足以引起人重視,還客氣著亦步亦趨?在無邊閣誰能讓班海這般態度?那個接應人的身份讓人有些不敢再想下去。
盯梢弟子並未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因他之前不在這邊的觀察視角,所以並不知道這裡的兩位看到了誰,反而試著提醒了一句,“長老,那個接頭的人搞不好就是無邊閣閣主藍明!”
“閉嘴!”李正法陡然喝止。
盯梢弟子有點莫名,發現師兄正對他擺手,示意他不要多言,當即閉嘴不言了。
而李正法已經是在焦慮中走來走去,藍明?藍明是什麼身份?那可是九聖之一藍道臨的兒子啊!剛隻是懷疑與諸葛遲接頭的人是無邊閣內的內奸,可現在發現這個內奸極有可能是藍明時,他可謂一個腦袋兩個大。
是誰不行,為什麼偏偏有可能是藍明?這說明什麼?說明諸葛遲當初逃脫九聖親自圍捕的幕後,很有可能就是藍明走漏了消息。若真是藍明,也就是說,藍明和諸葛遲勾結在了一塊!
他意識到這事麻煩大了,是誰都行,現在可能會牽涉到藍明,這事一旦抖出來,就算藍明被收拾了,他的所作所為是不是也把藍道臨給得罪了?藍道臨哪是他能惹得起的,整個百川穀加一塊也不敢招惹啊!
無意中觸及了極為恐怖的黑幕,李正法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後悔了,腸子都悔青了,悔不該不聽掌門的話,乾嘛介入這樣的事?現在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這已經不是能不能及時收手的問題。
這次事件動用的人手太多了,他不敢保證這次的行動不會不被縹緲閣知道,將藍明抖出來的下場他很害怕,可若是不抖出來被發現了的話,如此大事隱瞞不報,他的下場照樣會很慘。
什麼叫騎虎難下,他現在深深體會到了,內心湧出深深的恐懼感。
“筆墨紙硯!”李正法回頭喚了聲,他要親自擬密信向掌門稟報,看掌門如何定奪。
……
回到閣內自己屋內的藍明一把扯下了臉上的偽裝,一副牙癢癢的模樣。
班海近前問道:“閣主,可是有什麼問題?”
藍明咬牙低聲道:“你知不知道來的人是誰?他麼的,居然是諸葛遲!”
“啊!”班海大吃一驚,“他怎敢跑這來,活得不耐煩了不成?”
藍明嗬嗬道:“豈止是活得不耐煩了,他估計是嫌我也活得不耐煩了,居然還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居然還想在這裡長住,還想讓我來幫忙安排,這老王八蛋!”
班海心驚肉跳道:“閣主,這可萬萬不可答應,一旦被縹緲閣察覺,後果不堪設想啊!”
藍明手輕輕拍著桌子,“我還沒糊塗,怎麼可能答應,可咱們也沒辦法把他給轟走!不過我話已經說死了,你給我盯著,他什麼時候走了立刻來報!”
“好!”班海連忙應下。
……
“什麼?藍明?”
屋內負手而立的晏逐天驟然轉身,驚疑不定地盯著前來報信的弟子,“你怎知是藍明?”
他並未告知下麵人前來和諸葛遲接頭的人是藍明,也未告知藍明去見的是諸葛遲,下麵人怎麼會知道是藍明的?
弟子稟報道:“我看到了班海……”他所報知的和李正法那邊報知的情況差不多。
“……”晏逐天無語了,牛有道那邊的意圖是,隻要暴露了諸葛遲和無邊閣的人接觸,藍明自然要暴露,可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暴露方式,若早知這麼容易暴露,便另行計劃了。
回過神來,晏逐天急問:“那邊可有發現是藍明?”
弟子不知道這位到底在密謀什麼,不過知道這位親自出馬肯定不會是小事,回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在盯目標的狀況,我們在盯他們,我們這邊看到的事情,他們自然也看到了。班海經常在外麵的交易地現身巡視,見過他的人應該不少!”
“唉!”晏逐天搖頭,果然還是出事了,他發現那個藍明未免也太不小心了吧。
不過也能理解,藍明壓根不知道諸葛遲已經被盯上了。
他這次親自前來的目的便是為了掌控局麵的,怕計劃偏離出現意外,牛有道讓他親自來掌舵,以保證計劃不偏離。
沒想到計劃不如變化,果然還是出現了意外。
藍明的提前暴露,令他意識到了,隻怕李正法那邊未必敢再上報了,這些大門派的想法,他是特彆心裡有數的,這也意味著牛有道的計劃出現了意外。
……
百川穀宗門,接到了李正法密信的掌門陰如術臉色大變,近乎是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李正法居然追查到了諸葛遲的下落?居然追查出了藍明有可能和諸葛遲勾結到了一塊?
這個消息令他措手不及,可謂驚嚇得不輕,藍道臨的家事,豈是他們這種所謂的大門派能插手的?
這一旦插手了,可就是在向藍道臨的兒子下毒手!
臉上神色先是驚恐,繼而是無比的怨恨,無比怨恨李正法,這事鬨大了的話,恐怕不是李正法那三個督查弟子的性命能解決的,恐怕整個百川穀都要遭受滅門之災!
砰!忍不住拍案而起,一口怒火無處可泄,恨不得將李正法給活剝了!
早知如此的話,打死他也不會授權給李正法,害得整個百川穀卷入了滔天巨浪之中。
然而怒歸怒,現在該怎麼辦是個問題,怎麼辦?怎麼辦?陰如術是真的有些不知該如何收場才能妥善,他現在甚至不敢和其他長老去做商量。
……
臨時借用的一座豪宅大院內,幽靜庭院深處,大樹下落葉飄零。
一隻棋盤,牛有道與海無極對坐對弈,彼此來回撚子落下。
牛有道自然未以真麵目示人。
閒聊中,牛有道忽調侃了一句,“聽說陛下如今的燒餅手藝不錯。”
海無極有些哭笑不得,“這不是你們安排的麼,我不學像一點怎麼掩飾,先生不會是想嘗嘗我手藝吧?”
牛有道嗬嗬一笑,“賣燒餅自在還是做皇帝自在?”
舉棋的海無極忽僵住,陷入了沉默,最終慢慢落下一子,“自在?誰能真自在?先生能否?”
牛有道:“看來陛下對故國還是念念不忘。”
海無極:“國仇家恨,我人還活著,如何能忘?”
正這時,雲姬來到,俯身在牛有道嘀咕了一陣。
牛有道欲落下的棋子捏回了掌心,眯眼道:“這還真是意外中的意外,藍大少爺未免也太自大了些,草包一個,難怪屢屢出問題。”
雲姬:“那邊的觀察,百川穀的人似乎不敢輕舉妄動了,問怎麼辦?”
牛有道嗬了聲,目光落在了棋盤上,“既然已經上了棋盤,就由不得他們。傳話過去,做好提前撤離的準備。撤離之前,讓百川穀的人消失一兩個,讓百川穀知道事情可能已經暴露了,敲山震虎,嚇唬嚇唬,我看他百川穀還敢不敢隱瞞不報!”
他相信,憑晏逐天的修為和實力,讓百川穀在無邊閣那邊的人消失一兩個壓根不算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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