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就是他不願看到癡情男女這生離死彆的情形,眼前的一幕令他觸景傷情。
他還在沉默,西門晴空還在磕頭,空中已是人影紛飛。
一群人落在了四周圍牆上,曉月閣的人還是趕來了,包括獨孤靜在內,但沒人敢擅闖此地。
西門晴空回頭左右一看,順手拔劍在手,爬了起來,警惕著四周,儘量保持著動作的乾淨利落,實則已是強弩之末。
院內的人不傻,一看這情形就知道,弄傷西門晴空二人的人追來了。
另有一群修士來到,聽說殺了皇子昊丞,三大派的人聞風來了,不過也是落在了四周的建築上,沒得話之前無人敢擅闖此宅院。
獨孤靜終究還是沒有翻牆進來,跳到了圍牆外麵,帶著數人遵著起碼的禮數,從正門闖了進來。
雖是不請自入,但門被西門晴空踹開後本就沒關。
無心邁步上前,擋在了西門晴空的前麵,麵對一群來人,冷冷道:“你們是什麼人,想乾什麼?”
獨孤靜抬手,示意眾人止步,微笑拱手道:“曉月閣獨孤靜,見過無心先生。”
無心:“我這裡不歡迎你們,立刻滾出去!”
獨孤靜哪能輕易罷休,真要如此的話,他回去沒辦法交差,“無心先生,他們殺了皇子昊丞,你這樣庇護是不行的。”
殺了皇子?無心回頭看去。
西門晴空此時焉能迂腐,沉聲道:“我們怎麼可能好好的殺死皇子昊丞,是他們偷襲山莊,見人就殺,昊丞是死在曉月閣的手上!”
此話一出,圍牆上三大派的人麵麵相覷,兩邊互相指責,頓時有些搞不清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從基本的局麵來看,不管玄薇這邊多麼討厭昊丞,也不該輕易殺害才對,跑到齊京寄人籬下還敢殺昊丞,這不是找死麼?曉月閣的人急匆匆幫皇子昊丞算賬算怎麼回事?之前就覺得蹊蹺,此時聽來,三大派的人更相信是曉月閣乾的,不過此時沒有證據,加上秦、齊兩國的合作關係,都不敢做定論。
上麵的事情,尤其是不光彩的事情,不會到處宣揚,他們這些下麵人根本不知情。
獨孤靜一看周圍人的反應,頓時怒斥,“西門晴空,你好歹是丹榜第一高手,沒想到竟是個睜著眼睛說瞎話的無恥之徒!”
西門晴空:“難道不是你們曉月閣逼死的嗎?”
獨孤靜還想辯解,無心出聲道:“我不管你們的是是非非,你們要打要殺,滾出這裡,隨便你們。我這裡不是你們打鬨解決恩怨的地方,立刻滾!”
獨孤靜沉聲道:“無心先生,你這是鐵了心跟我們曉月閣為敵嗎?”
無心:“你跑到我這裡鬨事,說我跟你們為敵?我看是你想仗勢欺人吧?”略偏頭,“顏寶如,送客!”
戒備在旁的顏寶如立刻從他身側上前一步,笑吟吟道:“獨孤靜,無心先生和曉月閣無冤無仇,你若非要無事生非的話,可要掂量掂量後果。我想,玉蒼也不想招惹鬼醫吧?先生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們的恩怨出去解決,先生不插手,但不許在這裡鬨事,請立刻離開!”
獨孤靜指著她,“顏寶如,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顏寶如笑了,“怎麼,想動手?你還沒資格跟我交手,不服氣就讓你師傅玉蒼來跟我比試比試。再不滾,事情鬨大了,可就不好玩了!”
獨孤靜臉頰繃了繃,的確有些忌憚顏寶如的實力,平常看不上歸看不上,但對方畢竟是丹榜排名第二的高手,再看西門晴空虎視眈眈的模樣,似乎還能拚力一戰。丹榜第一、第二的高手皆在,令他不敢輕舉妄動,再加上無心那鬼醫的背景,師傅不發話的,他的確不好亂來,最終咬了咬牙,轉身道:“走!”
出了院門後,卻並未把人全部給撤走,留人暗中盯著,謹防玄薇跑了。
道理明擺著的,就算師傅也不敢得罪鬼醫,但肯定不希望玄薇跑了,玄薇總不能在這裡躲一輩子吧。
無心環顧四周院牆上三大派的弟子,“怎麼,三大派派你們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嗎?”
三大派的人相視一眼,沒有上麵發話,也不敢亂來。
三派代表拱了拱手,之後招呼人紛紛從院牆上外跳了出去,此處庭院似乎瞬間恢複了安寧。
郭曼閃身到大門口,將大門給關了,門栓壞了,拿了門杠橫上了。
無心轉身,經過西門晴空身邊時給了句,“撐不住就彆硬撐了!”
看病的眼力不錯,看出了西門晴空是強弩之末。
西門晴空回手插劍身後,再次懇求,“先生,還請救人,再不救就來不及了。”
“把人抬進來!”扔下話的無心朝內院藥房方向而去。
對方不但幫他們擯退了追殺,還答應了救人,西門晴空大喜,“謝先生!在下絕不食言!”
話一出口,心神一鬆,似乎再也堅持不住了,竟兩腿一軟而倒。
顏寶如倒是反應快,緊急伸手一把,攙扶住了他的胳膊,“唉!”無奈搖頭。
她也是女人,但是堂堂丹榜第一高手為個女人弄成這樣,又放任玄薇嫁人,還雙雙落得如此下場,這是怎麼弄的?她都不知道該說西門晴空什麼好了……
醫室內,郭曼抱了玄薇進裡間。
西門晴空在外間,法力告罄,人也進入了昏迷狀態,顏寶如正在施法幫他壓製毒性。
一查診便知玄薇已到了要命的關頭,得先緊著玄薇,先幫玄薇脫險再說,西門晴空稍好一些先放一邊。
無心正在一堆藥罐前用藥水淨手。
裡間,郭曼正調整照明,忽聽身後傳來微弱的呼喚,“西門…西門…”
郭曼扭頭一看,發現玄薇竟然醒了,忙上前,見她關心著西門晴空,當即安慰道:“放心,西門先生沒事,等你好了,就能見到他了。”
聽到沒事,玄薇放心了,臉上略浮笑意,也不認識眼前的人是誰,但能感覺到對方的善意。
她感覺到自己不行了,感覺自己沒時間了,一隻手無力的抬了抬,卻抬不起來,遂弱聲道:“鐲子!鐲子…”
聽到說辭,也注意到了她的手勢,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鐲子,忙幫她抬手,問:“是這個嗎?”
玄薇低聲弱語道:“交給西門,告訴他,有人逼要,便交出,可保他性命。”
裡麵藏著衛國最後的家底,她本絕不願交出的,可想到自己死後,外人定會懷疑東西在西門晴空手上,西門晴空恐要麵臨追殺。交代的意思便明了了,一旦西門晴空遇到那無休止的麻煩,將東西交出去後,憑西門晴空的實力,各方自然不會再為難西門晴空。
郭曼幫她摘下了,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放寬心…”忽見玄薇滿臉微笑的兩腮浮現豔麗的瑰紅,當即一驚,知道這是回光返照的征兆,立刻大喊道:“先生,先生……”
門簾一掀,無心快步進入,一看玄薇氣色便知。
轉身迅速抓來一包皮革滾開,撚出數枚銀針,走到玄薇頭部,十幾枚銀針浮空散開,以氣禦針。
他的氣功也算是練到了一定的境界,但礙於天生的缺陷,也隻能是強身健體止步於此了。
手掌一推,十幾枚銀針驟然同時插在了玄薇的頭部。
玄薇兩眼略睜了睜,眼白無力一翻,又陷入了昏迷中。
無心快手快腳,展開了與死神爭奪的救治。
一旁的郭曼順手將鐲子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順手拂袖一遮……
皇宮大內,步尋站在一座亭子裡,黑著一張臉,已經接到了昊丞死訊的告知。
很快,一名太監被人拎了過來,拎到步尋跟前,隨手一扔,那太監摔的“唉喲”一聲。
步尋沉聲道:“讓你將王爺引開,為何懈怠?”
太監連滾帶爬的在他腳下跪好,痛哭流涕道:“小人照做了,可王爺不肯走啊!”
步尋:“你沒說是我請他嗎?”
太監慌忙道:“小人說了啊,特意強調了是老祖宗的意思,可王爺不從啊,還一腳把小人給踹開了……”嘰裡呱啦的把昊丞當時抱著玄薇的情況講了遍,講完後哭的稀裡嘩啦的。
步尋滿臉陰霾著,有點不知昊丞是吃錯了什麼藥,他自信自己還是有點威懾力的,哪個皇子敢不給他麵子?猶記得昊丞見到自己向來是客客氣氣的,可…一個玄薇就有那麼好的滋味,連耽擱一下都不肯嗎?
色欲昏頭啊!步尋實在是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有些事情就是他布置的,真相並未告知昊丞,隻是知道玄薇急切想乾什麼,讓昊丞把人給引出城去,免得曉月閣的人在京城殺皇帝的媳婦而城中守衛力量坐視,會不好看。
而這隨行昊丞的太監也不知道事情真相,彆說這太監,就連那山莊裡的許多被調走的隨扈法師都不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麼,有些事情事前不會張揚。
誰知竟會鬨成這樣,把昊真的命給搭了進去,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向昊雲圖解釋。
“押下去,看好,留待給王爺陪葬!你下去後,自己向王爺請罪吧。”步尋扔下話甩袖而去。
那太監頓時慌了,“老祖宗!老祖宗……”連跪帶爬哀嚎之際被人給摁住了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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