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急著讓自己過來,就是讓自己看封信?什麼信?誰的信?
紫平休心中各種疑惑,但也不急,堂堂一國丞相,這點氣還是沉得住的,接信慢慢打開了查看。
賈無群則伸手夾了墨塊在手,慢條斯理的研墨,為對答做準備。
信中內容卻讓紫平休眉頭漸漸皺起,似有不解,目光落下後又抬起,又將信給從頭仔細再看一遍。
再次看完後,目光盯在了信的落款上閃爍,赫然是“商朝宗”三個字,慢慢抬頭問道:“這是商朝宗給你的親筆信?”
賈無群點頭,提筆在紙板上寫出:信到,疑惑,找到商朝宗與宋國來往書信,字跡對比,是商朝宗親筆無誤。
紙板轉來看後,紫平休頷首,可依然遲疑道:“商朝宗邀幾國派人去會商抗晉之事,朝廷這邊已經擬定了前去的人選,這私下又傳信於你,邀你前往,還要先生秘密前往,這是何意?”
賈無群搖頭,表示不知道。
紫平休琢磨著問道:“商朝宗相邀,先生意下如何?”
賈無群提筆寫下:賈某無權無勢,背後唯有丞相,既邀我前往,必是和丞相有關,想是有密事告知丞相。既是密事,書信來往不妥,丞相身份不便前往奔波,遂邀我,某不妨前往,為丞相一探。
紫平休微微點頭,可又擔憂道:“冒然相邀,擔心有詐,恐加害先生!”
賈無群:丞相多慮,某細思量,無有謀害之必要,應確有密事相商,丞相放寬心安排便可!
紫平休沉默,仔細斟酌了好一陣,最終拍著大腿道:“先生既說安全,想必無憂。好,有勞先生親往一探!”
賈無群點頭,手中筆緩緩擱下,捋須沉吟思索狀,胡須早已長出且長。
……
咚咚敲門聲響起,盤膝打坐的牛有道出聲道:“進來。”
管芳儀推門入內,一份情報放在了他邊上,“五梁山那邊收集到的消息,猴子讓給你的。”
五梁山每天都會收到不少的情報消息,不可能什麼消息都往牛有道這邊送,牛有道明麵上還活著的時候,重要消息公孫布都會及時傳給牛有道。而其他消息,猴子一般會進行梳理,覺得有用的也會傳來。
現在之所以借管芳儀的手送來,是因為這裡是雲姬住的地方,袁罡以前不管在茅廬山莊還是在紫金洞都不太跟雲姬接觸,老是往這邊跑不合適,怕引起彆人懷疑。
牛有道拿起了情報,過目一看,忽皺眉嘀咕,“川穎…”
情報管芳儀已經看過了,看到袁罡轉來的是有關唐儀的消息,就覺得有趣,正盯著牛有道的神色反應呢,見狀,問道:“有什麼不對嗎?你都跟唐儀掰了,還不許她接觸彆的男人不成?”俯身,湊近了,詭異道:“聽說這川穎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哦!”
牛有道抬眼一瞅,有將手中紙砸她臉上去的衝動,“紅娘啊紅娘,我說你腦子裡一天到晚除了男女情愛的,還能不能想點彆的?川穎娶的是誰你也不想想,他敢亂來嗎?”
管芳儀嗬嗬道:“那你大驚小怪個什麼勁?”
牛有道奇了怪了,“我哪裡大驚小怪了?”
“嗯…這樣的。”管芳儀裝模作樣,學他剛才皺眉的樣子。
牛有道算是服了她,“我是覺得奇怪,從未聽說川穎和唐儀有什麼關係,川穎去見唐儀乾嘛?”
川穎公開見的唐儀,這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捕捉到消息的五梁山弟子當作日常消息采集給傳了回來。
管芳儀:“說不定兩人以前什麼時候認識呢,你也不可能掌握到唐儀跟所有人來往的情況吧?”
牛有道略搖頭,“我是覺得川穎那個人有點不對勁。”
管芳儀:“你認識他?”
牛有道頷首,“在聖境打過交道,他和雪落兒在冰雪聖地大婚時,我還大老遠趕去賀喜了。一見麵,他手上還帶了令狐秋的信給我,令狐秋信中說,有需要的時候可以找川穎幫忙。”
管芳儀不解,“這有什麼不對勁嗎?據查,川穎原本的確是令狐秋天地門的人啊。不管以前的恩怨如何,你也算是幫了令狐秋不少忙,剛好川穎娶了雪落兒,成了雪婆婆的孫女婿,在聖境內能幫上忙,令狐秋有心關照,托川穎對你關照一二,沒什麼不對,很正常啊!”
“這也就是能糊弄糊弄你們這種人!”牛有道嗤了聲,岔開兩指,指了指自己眼睛,“我在江湖上打滾多年,能活到現在,這雙招子沒瞎,看人看事有自己的經驗,你還正常呢?很不正常好不好!”
管芳儀:“哎喲,多大點年紀,敢在我麵前倚老賣老,來說說看,從娘胎裡開始算起,江湖上打滾了多少年啊,看看能不能把我給比下去。”
牛有道嗬了聲,“我說紅娘,你最近是不是跟我較勁上癮呐?”說罷就要起身。
得,管芳儀立馬摁住他肩膀,不讓他起來,“哪不正常啊,你說的,我看不出什麼不正常啊!”
牛有道:“你儘看不該看的東西去了,能看出什麼不正常?我跟令狐秋的事,你最清楚,我問你,我跟令狐秋的關係如何?”
管芳儀琢磨了一下,“談不上如何,在扶芳園時鬨僵了,後來你極力彌補,他有所鬆動,不好不壞吧?”
牛有道:“一個曉月閣就能把他令狐秋給搞的灰頭土臉,更彆說聖境,聖境是什麼地方?不管誰進了聖境,哪怕是那些門派中人進了聖境,你認為誰會想到托人往聖境裡帶信?隻怕想都不會往那頭上去向想吧?”
這麼一說,似乎是有些不對勁,管芳儀遲疑道:“他的情況不一樣啊,這不是川穎娶雪落兒,他有了跟你聯係的渠道,讓川穎順帶有什麼不對的?”
牛有道:“問題就出在這裡!聖境裡的情況,外界的人清楚什麼?我也是進去了、接觸後才知曉了一些情況,令狐秋對聖境裡的情況一無所知,就能冒然托人幫忙關照我?”
管芳儀腦袋扭來扭去,感覺對方說中了點什麼,又感覺沒說中,最終苦笑道:“這不是有川穎嗎?”
牛有道反問:“川穎?川穎一個從未進過聖境的人,頂多之前從雪落兒嘴裡風聞過點什麼,對聖境裡的情況又能知道多少?按常理,他自己初次進去都應該是惶恐謹慎,自己心裡都沒譜的事,怎敢初次進入就答應令狐秋關照我?”
管芳儀雙臂抱在了胸前,“你若非要這麼說,好像是有點奇怪。”
牛有道站了起來,雙手在胸前緩緩劃過,比劃著,“他要娶雪落兒,但又沒進過聖境,應該是忐忑緊張的。如果他和令狐秋的關係真的好到了這種能托付的地步,他進聖境前見到了令狐秋,應該會對令狐秋表達內心的緊張,而令狐秋也應該會為他擔心。按常理,就算有心關照我,也要等川穎去過一趟心裡有底了後再說。”
“也許正是這個原因,令我對他對我表現的很熱情持有了審視的懷疑,我感覺他的熱情似乎就是要讓我放心,感覺就是要讓我把他當自己人。後來他們夫婦離開聖境時,又特意聯袂拜訪我,他依然很熱情,還主動問我要不要帶信出來。當時就搞的我有點多想,憑我對令狐秋的了解,這麼多年令狐秋基本不會主動聯係我,害我有點懷疑令狐秋那封信是不是也是他主動讓令狐秋寫的。”
管芳儀:“既如此,不妨問問令狐秋核實一下。”
牛有道搖頭,“正因為覺得不對,反而不能冒然向令狐秋打聽,不知他們兩個究竟是怎麼回事,當謹慎。萬一有什麼名堂,也能避免打草驚蛇!尤其是我現在的狀況,我能問嗎?你們也不能問,否則你們怎會知道收信情況的?”
管芳儀遲疑道:“好像是有點問題,可我也沒聽出能有什麼問題啊?”
牛有道歎道:“這也是我納悶的地方,真有問題的話,他這樣做是為什麼呀?沒有動機,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有點懷疑是不是我自己多想了。”低頭看向手中情報,“他現在又與唐儀接觸上了?和我有關嗎?如果和我有關,我已經死了,他還接觸唐儀作甚?”
管芳儀忽嗤了聲,“你這人疑心真重!”
牛有道不理會她的諷刺,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這事總感覺哪裡不對勁!想辦法,幫我打聽出他和唐儀接觸談了些什麼,多掌握點情況,我興許能琢磨點出什麼來。”
管芳儀兩手一攤,“怎麼打聽?兩人的私下談話,是問川穎,還是問唐儀,你告訴我!”
是有點困難!牛有道默了一下,道:“讓猴子過來一趟,他有辦法處理。”
“切!”管芳儀不屑一聲,最討厭他言語間顯得猴子比她強,很不爽的轉身扭頭而去。
牛有道隨後也出了門,從閣樓的裡間出來了,隻見雲姬依舊守在窗口那。
沒多久,雲姬回頭提醒了一聲,“紅臉猴子來了。”
門開,袁罡走到了牛有道跟前,筆直而立,不說話,等話。
牛有道對他亮出手上情報,“這個你看過了?”
袁罡掃了眼上麵內容,“看過了,我轉給紅娘的,有什麼問題嗎?”
牛有道:“我要知道他們兩個的談話內容。”
袁罡:“不好辦。”
牛有道:“聯係趙雄歌,他跟上清宗內部的人暗中一直有聯係,他開了口,和他聯係的人會去打探的。”
袁罡:“好!”
正這時,管芳儀又快步進來了,牛有道不知意識到了什麼,眉頭皺了皺。
管芳儀上前,通報道:“王爺那邊派人來遞話了,你要見的,宋國的那個隱相來了!”
牛有道點頭,“好,這就過去,你先去準備。”
管芳儀立刻轉身離去,為牛有道的出門做準備。
牛有道回頭又對袁罡道:“準備一份詳細資料,有關邵平波的。”
袁罡:“要詳細到什麼地步?牽涉到你的事也錄進去嗎?”
牛有道:“越詳細越好!我已經死了,牽涉到我,沒關係,除了極度機密外。”
“明白!”袁罡轉身而去。
牛有道回頭看向雲姬,“他們兩個老是明麵上往這跑不合適,我要個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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