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麵,莎如來將一包裹扔給了牛有道,“換上吧。”
接到手的牛有道不急,笑道:“看來丁衛那邊已經有了結果。”
莎如來:“是有了結果,但不是你想的那樣。丁衛被免去了縹緲閣掌令一職,被免的原因是刺殺一案遲遲沒有進展,加之洪運法之死也沒查出結果,接連不利惹怒了元色,被元色免職後專司負責查辦刺殺一案。”
“玄耀倒是死了,但不是因為刺殺你而死,而是因為和你有仇,元色秉持了寧可辦錯也不可放過的態度,抓了玄耀嚴刑審訊。玄耀不堪受辱,撞牆自儘了。”
牛有道愕然,有些意外道:“我清楚明白的告訴了呂無雙,指證了丁衛,怎麼會這樣輕易放過,難道呂無雙隱瞞了沒說?”
莎如來緩緩搖頭:“隻怕未必!我聽說了一件事,呂無雙和元色在問天城動手了,動靜不小。說是大元聖地的人衝撞了呂無雙,而元色在護短。若不是聽你說了些內幕,我怕是也信了。”
牛有道目光凝動,“也就說,呂無雙應該是說了,但並未公開,他和元色之間達成了某種妥協?”
莎如來:“應該是這樣,否則丁衛和玄耀在這個時候一貶一死未免有些湊巧。呂無雙真要吐露了什麼的話,丁衛的被貶應該隻是遮掩下的表象,不過丁衛今後怕是很難再翻身了。”
牛有道思索一陣後,樂了,“九聖之間有點意思。若是就這樣摁下此事的話…”說罷回頭,看向了某個方向,嘀咕道:“怕是要對不住那位兄弟了,怕是有的熬了…”
聲音太小,莎如來沒聽清,問:“什麼?”
“沒什麼。”牛有道搖了搖頭,歎了聲,他指的其實是敖豐。
本意是,內奸的事引向丁衛那邊,隻要查到大元聖地那一係去了,敖豐自然就沒事了。
可如今有人把事情給摁住了,那就意味著內奸的事暫時不會有查辦的方向,也就意味著無量園的人都有嫌疑。試問這種情況下,九聖怎麼可能會放任無量園內的人輕易離開?
他估摸著敖豐暫時是很難出來了,也不知敖豐有沒有辦法脫身,若是無法順利出來,他倒是能理解敖豐在那種環境下的煎熬心情,怕是日日夜夜都要處在恐懼中,這種隨時會降臨又遲遲懸而不決的恐懼是最熬人的。
莎如來:“還是操心你自己的事吧,我希望你再冷靜想想,真的要出去嗎?”
牛有道歎道:“有些事情,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總之我必須出去。”
莎如來:“我是怕自己被你給連累了。”
牛有道:“你放心,我還是講點道義的,不會輕易連累你。對了,狐族那邊,我留了件禮物給你,時機到了的話,狐族會轉交給你的。”
“禮物?”莎如來一怔,旋即哂笑道:“禮物就算了,我也不缺什麼,狐族那邊能不碰麵還是儘量不碰麵的安全。”
牛有道哈哈一笑,“我當然知道莎先生不缺什麼,你放心,我送你的禮物你一定會喜歡的。”
莎如來哦了聲,自己一定會喜歡?這倒是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不知是何禮物,還需要時機到了才肯給我,你直接給我不行嗎?”
牛有道搖頭,“現在給你不合適,給了你,就你現在身處的環境容易露出端倪,興許會害了你,我也不放心,還是到時候再說吧。”
莎如來越發好奇了,“那何時才算是合適的機會?”
牛有道:“隻要時機到了,我會知會狐族那邊給你的。或者我死了…我死了,狐族需要有個你這樣的人幫助,也會遵我的吩咐把東西給你的。”
死?這廝竟然念叨到了死頭上,可見此去已知是山高路險,欲攀登,做了萬一不測的打算,莎如來好奇心驟降,默了默道:“還是好好保重吧!我的命運也許早已注定,你答應過照顧我女兒的。”
牛有道:“我若死在你前麵,希望你能看在我送你禮物的份上,若能關照,我那些弟兄儘量幫忙照顧一二。”
莎如來:“是不是有點扯遠了?”他感覺這話題太過沉重。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牛有道歎了聲,“好!不扯遠了,就說眼前,丁衛那邊的事情沒爆出來,你此時送我出去可穩妥?我可不想出任何意外!”
莎如來:“你放心!縹緲閣換了人執掌,多少引起了九聖中的其他人關注,我是上任執掌縹緲閣的人,比較熟悉,羅秋派我出去關注一些情況,我正好順便把你帶出去,若有人對你盤查,我可搬出羅秋名正言順製止,不會有事!”
“那就好。”牛有道點了點頭,他可不想在小門小檻上弄得陰溝裡翻船,“對了,誰接掌了縹緲閣?”
莎如來:“元色的大弟子霍空。我估計霍空也不願執掌,丁衛的倒黴就是前車之鑒。縹緲閣內部各方勢力盤踞,本就複雜,趕在九聖整頓縹緲閣的當口,容易惹火上身,沒人願意接手縹緲閣。還有,你的死訊怕是瞞不住了,外界很快就會人儘皆知。”
牛有道:“要公開我的死訊嗎?”
莎如來:“談不上公開,也差不多吧。霍空剛接手縹緲閣,還在理順手頭事務、熟悉情況的過程中,能乾什麼?隻能乾些能看到的事,你死了,紫金洞的人都沒了,照例讓紫金洞遞補人進來。霍空上報了,九聖應該是沒反對。消息傳到我這,我現在告訴你怕是已經晚了,霍空應該早已派人去執行了。”
牛有道二話不說,立刻打開包裹,取出了裡麵的東西易容偽裝自己,得抓緊時間出去了,怕外麵知道自己死了會出亂子……
晉衛之戰,衛國軍心動蕩,各方麵準備都不足,各地守軍不堪一擊,有些甚至不戰而降,衛國幾乎麵臨晉軍橫掃之勢,大半國土淪喪。而這正是晉國苦心積慮準備多時要的結果。
晉軍直逼衛國京城,玄薇不肯棄京而逃,決意死守,欲與晉軍死戰到底。
然敗勢所致,估計京城守軍難擋晉軍虎狼之師,群臣紛紛勸離,連衛國三大派也勸撤離。
甚至是齊國那邊亦連連傳書玄薇,再三要求玄薇拋棄衛京撤離。
齊國的目的很簡單,玄薇那些人是凝聚衛國人心的最後抵抗晉國的力量,一旦玄薇等人倒在了晉國兵鋒之下,削弱的是協助齊國的抗擊力量。
不得已之下,玄薇拜彆祖廟,哭著離去。
離京的逃難之人浩浩蕩蕩,獲悉情況的晉國大司馬高品緊急調兵追殺、攔截。
齊國要保的,自然是晉國想殺的,對晉國來說,隻要做掉了玄薇等人,衛國就完了,如此關鍵,高品焉能放過!
衛國高層逃路被斷之緊急關頭,呼延無恨大軍火速馳援,長子呼延保親率十萬草原騎兵日夜奔襲,強行攻克晉軍阻攔,為玄薇等人殺出一條血路,迎了玄薇等人退往齊國方向。
順利撤退的隻有衛國人馬和一乾要員,許多隨之撤離的家眷逃之不及,悉數落入晉軍手中,多少榮華富貴夢破此刻。
郎才女貌也好,油頭粉麵也罷,曾經的紙醉金迷皆在此刻淪喪,灑下無數血淚!
由此,呼延無恨大軍也正式拉開了與高品大軍的對決!
高品以手頭大量人質勸降,玄薇豈能答應,高品一怒之下推出數千衛國官宦家眷,將一群老弱婦孺推向了兩軍對壘陣前,要打要降悉聽尊便!
此舉歹毒,令呼延無恨也很是忌憚,大軍被逼得連連後退,略呈守勢!
山頭上,高瞻遠矚對峙局麵的邵平波笑了,對身旁來到的邵三省揮手指點遠方道:“高司馬果決,不惜麵臨斷後的危險,也要搶先截下這些人,如今果然發揮了妙用!玄薇拖延,遲遲不肯棄守衛京,耽誤撤退良機,以致釀下如此苦果,衛國百官怕是對其怨恨不已!”
“是!”邵三省應了聲,繼而又低聲道:“大公子,掌櫃的來了。”
邵平波回頭,邵三省點頭確認,兩人轉身而去。
山腳溪畔,邵平波與神秘來客見禮後,問道:“急於求見先生有要事,先生為何拖到現在才來?”
掌櫃的搖了搖頭,“聖境內出了些事,一時不便離開。說你的事吧,急著見我何事?”
邵平波立刻神情凝重道:“先生上次送來的有關牛有道的情況,我細覽了一遍,發現了大問題,牛有道應該要對無量果下手,先生須想辦法阻止!”
此話一出,掌櫃的目中流露古怪神色盯著對方。
不見回應,邵平波著急道:“先生,此並非虛言,牛有道這是要從根子上下手,一旦讓他獲得禁物,後果不堪設想!”
掌櫃的笑道:“我知道你急於了結和牛有道之間的恩怨,如今已如你所願,沒必要再揪住他不放了。”
邵平波不解,“先生此話何意?”
掌櫃的:“牛有道已經死了!”
“啊!”邵平波當場驚呆了,旋即斷然擺手,“這不可能!他的能耐我太清楚了,哪有那麼容易遭人毒手!”
掌櫃的:“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他把牛有道遇刺的大概情況講了下。
邵平波聽後仍不敢相信,來回踱步思索了一陣,忽停步在對方麵前,“先生,大事不妙,無量果牛有道很有可能已經得手了,他很有可能是詐死脫身!”
掌櫃的嗬嗬一聲,“邵平波,你惦記牛有道惦記魔怔了吧?無量果那麼顯眼的東西,有沒有丟失,大家都看不到,都是瞎子不成?”
“……”邵平波啞口無言一陣,忽又急問:“可有見到牛有道屍體?若是麵目全非,不能辨認,定是有詐。牛有道乃狡狐,危險未至,他便有可能聞風先遁,絕不會如此輕易被人謀害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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