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打來了,牛有道接了水壺,開始往仿造的無量果內灌了水。
之後絲線吊著的寶珠碎塊又塞入了仿造品內,端詳了一下透光性後,牛有道笑了,開始將絲線另一頭栓在仿造品破口處,令裡麵的寶珠碎塊懸吊在仿造品內,之後小心將破口處施法融合。
待徹底密封成功了,牛有道再次取了雕刻刀在手,小心將融合處再進行仔細的雕刻,完善仿造度。
完工了,雕刻刀放下,牛有道隨手將仿造品扔了出去,笑道:“看看怎麼樣。”
黑雲一把接到手,托在掌中一看,在場眾人皆目瞪口呆。
倒不是他們見過無量果,他們這一代的狐族都沒見過,令他們瞠目結舌的是這東西似乎活了一般。
凹凸不平的表麵凹縫內隱隱有紅光滲出,光感變化下,此物像是在呼吸,又像是心臟在跳動。
東西拿在手中的黑雲能感覺到這份奇妙因何而出,他能感覺到懸吊在仿造品內部的寶珠碎塊在蕩動,那似乎呼吸的光線正是因為寶珠碎塊在水中晃動時讓人產生的錯覺。
再看仿造品上麵的雕工,看似粗糙,每一處粗糙點實際上都是人工雕琢出來的,這份精巧手藝令黑雲嘖嘖驚歎道:“牛有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
牛有道嗬嗬道:“曾有過對仿品感興趣的經曆,雕蟲小技而已,還能入您法眼吧?”
黑雲端詳著:“東西是做的不錯,可你問我們好不好沒用,我們沒見過無量果長什麼樣,究竟像還是不像,你自己心裡得有數才行。”
牛有道:“隻要不站近了入手看,表麵上應該能以假亂真。說句不自謙的話,在這方麵,我是行家!”
黑雲托著手中東西晃了晃,“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這東西形似呼吸的光華應該是裡麵懸吊的寶珠碎塊晃動時產生的,若是不動的話,恐怕會被人看出問題來。難道無量果也需要晃動才能有這光感不成?”
牛有道:“所以我才要將碎塊懸吊在內部,易於在內部搖擺產生相似的光感,加入水也是為了讓光感散發更逼真,更是為了遲滯碎塊在內部的搖擺力度,避免碎塊撞擊內部發出容易讓人察覺的動靜。”
“至於會不會讓人看出問題,無量果樹現場的情況我觀察過,問題應該不大。因為有鴉將守衛,隻要有人靠近,鴉將立刻會現形,而鴉將現形時的氣勢會造成一定程度的搖擺,足以將接近查看的人給迷惑過去。沒人接近查看的話,光感是否靜止並不重要。”
“正是有此現場觀察後的掂量,我從無量園出來後才有了把握,才立刻找到你,讓你準備仿造材料。”
“現場的情況,除非烏常親自駕臨控製住鴉將,否則無量園內的人隻能目測。鴉將六親不認,其他人根本無法靠近,強行靠近的話,鴉將會把無量果給毀了。”
“真要是出現了有人接近無量果觸手查看的情況,那也沒辦法,仿造的再逼真也沒用,所以你的擔心是多餘的。”
黑雲翻看著手上東西,“既然你有把握,那自然是好事。還要再做十一顆嗎?”
牛有道:“再做十二顆。這顆隻是嘗試的樣品,正品的雕琢方麵需要再仔細精巧一些。還有裡麵懸掛的絲線我擔心在水裡泡久了不牢靠,你們找點牢靠的絲線來。”
黑雲立刻揮手示意人去照辦。
牛有道再次坐回石桌,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製作。
他不可能一直呆在這裡,否則會惹起縹緲閣的懷疑,必須抓緊時間完工。
其他人已經見過一次製作過程,都開始紛紛配合,從石壁上取粉的取粉,取水的取水,準備樹脂的準備樹脂,儘量減少牛有道的麻煩過程。
……
衛國皇宮,太尉南仁玉進入禦書房內,對端坐在案後的玄承天恭恭敬敬行禮。
玄承天也不客氣,抬手示意不必多禮後,直接說道:“朕招太尉來,是有點事想和太尉談談…太尉身居要職,操勞多年,也是該享享清福了。朕的意思,太尉可明白?”
突然來這出,南仁玉心中瞬間咯噔一下,這是要他交出兵權呐。
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被鬨了個措手不及,當即含糊其辭道:“臣明白,臣這就回去準備。”
玄承天一聽肚子裡就冒火,“這事還要準備什麼?朕隻問你答不答應!”
南仁玉麵色凝重,緩緩拱手道:“臣年紀大了,怕耽誤國事,懇請陛下另選賢能!”
玄承天笑了,“既然是太尉主動請辭,朕一定會好好考慮,你先退下吧!”
“是!臣告退!”南仁玉拱手後退幾步,這才轉身而去,麵色陰晴不定。
玄承天正微笑目送著,誰知南仁玉還沒走出幾步,左右突然衝出侍衛,當場將南仁玉給摁住了。
玄承天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被摁住的南仁玉亦吃驚回頭,大聲道:“陛下…”
話沒說完便被人捂住了嘴,侍衛中已經有人拔劍而出,一劍將南仁玉給刺了個透心涼。
南仁玉瞪大著雙眼,滿眼的難以置信,血水已從胸口汩汩而出。
玄承天大吃一驚站起,驚恐道:“你們乾什麼?”
偏間一道婀娜身影快步而出,正是常貴妃,帶著一陣香風近前,“此等大事,陛下豈可有婦人之仁?”
玄承天震驚道:“是你乾的?他已經答應了主動請辭,為何還要殺他?”
他對南仁玉的確是不滿,當初欲解除南仁玉的兵權,卻被玄薇攔下了,當時就種下了心結,一直耿耿於懷。但他也不敢輕易殺害,隻要南仁玉順從便可。
如今南仁玉已經答應了,這邊卻突然下了殺手,他真不知回頭該如何向皇姐交代了。
常貴妃噗通跪在了他跟前,痛聲道:“陛下,他明顯在敷衍您。前車之鑒難道您忘了嗎?一旦讓他出宮,他立刻會去找皇姐告狀,您覺得皇姐會答應嗎?皇姐若不答應,衛國軍中骨乾也大多是皇姐和南仁玉一手提拔的心腹,隻要皇姐振臂一呼,大軍響應,誰能撤的了南仁玉?”
“陛下,各地萬事已經準備妥當,隻差陛下一道旨意!如今南仁玉已殺,陛下若再不痛下決心,南仁玉的部將一旦聞訊而反,頃刻間便是大軍圍宮啊!”
玄承天呼吸急促道:“皇姐那邊如何交代?”
“陛下!”常貴妃大聲道:“隻要陛下掌握了兵權,皇姐連皇宮都進不了,不需要給出交代。隻要陛下掌握了兵權,連衛國三大派也要站在陛下這邊。陛下,南仁玉的死訊瞞不了多久,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否則臣妾一片拳拳之心便是死罪,一旦被皇姐及時控製住了局麵,不但臣妾難逃一死,盛怒之下的皇姐恐怕要連陛下也給廢掉啊!”
“陛下,您才是真正的一國之君啊!”
……
一隻隻金翅從皇宮飛出,趕赴衛國各地傳旨。
……
霧府中樞,霧府繼任掌令突然率人一腳踹開一扇房門,眾人突然一起衝入。
正端坐翻看來自各地情報的薑石姬一驚,迅速翻身後滾到劍架旁,唰一聲拔出寶劍,劍指來者,“周告,你想乾什麼?”
周告正是如今的霧府掌令。
玄薇逐步交權後,霧府的控製權已經交給了玄承天。不出意外,玄承天用了自己屬意的人。
薑石姬雖然退位,但被玄薇安排了霧府供奉的職位,某種程度上也是在幫玄薇關注情報方麵的消息。
周告亮出手中聖旨,沉聲道:“陛下有旨,薑石姬,你想抗旨嗎?”
見到聖旨,薑石姬驚疑不定,手中劍慢慢放下了。
進來的左右人員立刻一擁而上,當場將薑石姬給扣押了。
薑石姬本還想弄清怎麼回事,誰知周告大步上前,拔劍就是一道寒光,當場將薑石姬斬殺在血泊之中。
緊接著,大步而出的周告指揮人手四處出擊,以聖旨為憑仗,大肆血洗薑石姬的人,或者說是清理玄薇在霧府的人……
不但是霧府,整個衛國京城似乎都陷入了兵荒馬亂之中。
南仁玉的心腹部將幾乎同時遭到誘殺,涉嫌造反!
一道聖旨令護衛法師一時間都搞不清是怎麼回事,等到隨扈法師弄清是怎麼回事後,已經晚了!
不僅僅是京城,宮中一殺南仁玉,便立刻傳訊各地,等到一些人反應過來,各地守將不少人在突變之下慘遭毒手。
誠如常貴妃所言,萬事早已準備妥當,或者說在某人坐鎮指揮下蓄謀已久,早已在各個節點上準備妥當了,隻差玄承天一道聖旨而已……
天薇府,已被大軍包圍。
怒氣衝衝的玄薇大步而出,門外守軍攔截,西門晴空震怒。
玄薇卻一把拉住了他,順手拔了唐儀的寶劍借來一用,直接朝迎著自己的如林刀槍走去,厲聲道:“誰敢攔我!”
守衛皆不敢冒犯,麵對她步步逼來,竟集體下意識後退。
剛接手統領大權的將領左右看了看,發現隻剩自己一人麵對,立刻扭頭大聲道:“不準後退!”
玄薇揮手就一劍,那將領頸項一股鮮血噴出,噴了玄薇一身一臉。
那將領一臉苦楚,捂住脖子咣當倒地。
臉上鮮血滴答的玄薇麵若帶血桃花,一臉肅殺,提劍開路,圍困的大軍主動讓出了一條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