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圍在這裡乾什麼?”看完信的黎長生突然怒聲一喝。
眾人畏懼,陸續散去。
齊碧桑卻走到了黎長生身邊拱手道:“右使,可是和洪運法有關?若是,能否給我一看。”
洪運法是天下錢莊的人,而這位就是督查天下錢莊的,洪運法出事了,人家的身份提出這個要求,黎長生不好拒絕,遺書給了她。
齊碧桑接遺書看過後,臉色越發難看,自儘,居然真的是自儘,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自儘?
問題的關鍵是,突然在這個時候自儘,突然在她呈報聖尊之後自儘,為什麼會這樣?細思極恐!
她意識到了所查之事恐怕沒那麼簡單,洪運法貪墨的大量錢財很有可能還牽涉到了其他人,而這個人的能量不小,能及時獲悉情況,還能逼死洪運法!
能不動聲色的把洪運法給逼得自儘,其人的能量可想而知!
她有點害怕了,聽到身邊唏噓聲,不由回頭,發現紅蓋天也湊在了身邊看遺書,不禁咬牙道:“你看什麼?”
紅蓋天嗬嗬道:“我也是天下錢莊的督查,洪運法出事了,他的遺書我看看不足為過吧?”說罷抱著雙臂慢慢走開了些,走到黎長生身邊請教該怎麼辦。
齊碧桑恨得牙癢癢,眼中滿是恨意,發現自己可能被這老妖怪給坑了。
之前紅蓋天突然在天下錢莊內大肆找事,她覺得奇怪,大家抽簽時為什麼要爭著進天下錢莊都是心知肚明的,不就是不想惹麻煩嗎?紅蓋天的行徑很不正常,無異於主動找麻煩,其中肯定有原因,她哪能忍住不問。
紅蓋天居然把牛有道的提醒告訴了她,隻不過添油加醋了而已,說查不出事來就要掉腦袋之類的雲雲。
言之有理,齊碧桑大驚,難怪這老妖怪主動找天下錢莊的麻煩。
她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可自身力量有限,當即懇請天女教的勢力相助,好嘛,天女教手上剛好掌握著洪運法的一些情況,立馬幫了她大忙。
紅蓋天還在那瞎忙,她齊碧桑後發先至,已經揪住了大案。
可是沒想到會鬨成這樣,這大案隱隱牽涉出的背後,讓她害怕了,搞不好惹上了手眼通天的人物!
事實上紅蓋天的確利用了她,否則哪有那好心提醒她,紅蓋天發現自己人手有限,這天下錢莊內部又捂的緊。
到錢莊督查,除了查賬似乎也沒什麼其他的好做的,可帳什麼的看得眼花繚亂也沒用,實在是找不出什麼麻煩,儘瞎鬨也說不過去不是?偏偏四海的力量在七國陸地上又沒什麼經營,幫不上什麼大忙。
可天女教不一樣啊,他添油加醋的唆使齊碧桑,就是想利用天女教經營多年的勢力來揭天下錢莊的蓋子。
然而眼前的種種跡象顯示,事情好像鬨大了,他也沒想到會把事情給搞這麼大,這都逼得錢莊執事自儘了,後麵的事情能小了才怪。
“紅蓋天!”齊碧桑將遺書還給黎長生後,喊了聲,招呼紅蓋天跟她走。
紅蓋天有些不情不願,不過還是朝黎長生拱了拱手,走了回來,問:“什麼事?”
齊碧桑拽了他胳膊,直接給拖到了邊上,暗暗咬牙切齒的低聲問道:“你是不是在故意坑害我?”
紅蓋天驚訝:“我害你什麼了?”
“彆跟我裝糊塗,洪運法背後肯定有人……”齊碧桑一頓劈裡啪啦埋怨,懷疑對方在利用自己,在警告紅蓋天,我要是不好過,你也彆想好過之類的雲雲。
少來這套,你惹的事關我屁事!紅蓋天心裡嘀咕,表麵上卻唉聲歎氣道:“我說大妹子,我一片好心,你我如今同氣連枝,我害你乾嘛?再說了,我連什麼事都不知道,之前我察覺到異常向你打聽,你也不肯說。”
齊碧桑怒道:“這種事我敢隨意走漏消息嗎?”
紅蓋天:“好好好,你有理行了吧?不是我說你,女人就是女人,有什麼好怕的?這種事,背後若有人操作的話,越不敢動你,誰動你誰就是做賊心虛,生怕惹上嫌疑,人家躲你都來不及,你大可把心放在肚子裡。”
聽他這麼一說,齊碧桑也冷靜了下來,想想看,好像還真是這個道理。
正這時,三隻赤獵雕從天而降,幾人飛落下來,正是丁衛,縹緲閣掌令來了。
右使黎長生趕緊過去見禮,不知說了什麼,還把遺書給丁衛看了,旁人能估計到是在說洪運法的事。
丁衛的臉色明顯變了,快步走到那一灘血泊的屍體旁,蹲下親手撥弄著傷口看了看。
黎長生在旁提醒他不用懷疑,“先生,他公然自刎,許多人都看到了,是自儘沒錯。”
還是來晚了!丁衛慢慢站了起來,冷笑:“自儘!還真是挑了個好時候,誰信?你信還是我信?聖尊會信嗎?”
黎長生遲疑道:“可他的確是自儘,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他還不知道事情緣由,事情是齊碧桑直接上報了聖尊,事先未走漏風聲,而丁衛來之前也未向外界走漏風聲。
“我這次來,是奉聖尊法旨來查他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什麼好隱瞞了,丁衛把真實情況講了出來,“他倒是死的及時,死了個一了百了,一封遺書把責任全部攬在了自己身上。”
黎長生這次真正是大驚失色,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事情遠不止知罪自儘那麼簡單。
丁衛冷冷道:“算時間,聖尊是前兩天接到的奏報,消息回傳到洪運法這需要時間,應該是搶在我前麵不久。查這期間所有和洪運法來往過的人,務必查清洪運法在此期間接觸到的傳訊來向。還有呈報傳往聖境在出入口轉遞的過程中,所有可能接觸到呈報的人都要查,任何嫌疑人一個都不許放過,嚴查到底!”
“是!”黎長生拱手領命,之後又遲疑道:“會不會是聖地那邊接到消息後…是聖地那邊有人走漏了消息?”
丁衛冷眼道:“聖地那邊該怎麼辦不是你我操心的事,聖尊自會處置。”
說罷轉身走向了紅蓋天和齊碧桑,站定後冷目打量二人。
“見過掌令。”兩人一起恭恭敬敬行禮。
丁衛不跟他們囉嗦,直接問齊碧桑:“洪運法的那些女人還在天女教的控製中嗎?”
齊碧桑道:“目前還未接到變化消息,應該還在控製中。”
丁衛道:“事不宜遲,為防有變,你立刻回一趟天女教,我調一隊縹緲閣人手隨你一起回去,那些人由縹緲閣接手。我會下令天女教附近一帶的人手趕去配合。”
齊碧桑拱手領命:“是!”
丁衛回頭吩咐手下,“你親自帶隊護送齊長老過去。記住,接手扣押人員後,務必保證相關人員的安全,那些人都是證人,也許還能挖出其他線索來,決不能出事。你可代表縹緲閣直接號令天女教配合,我授你先斬後奏大權,不管是誰,膽敢乾擾行事者,可直接抓捕,亦可殺無赦!生殺大權由你全權決斷,總之務必保證人證安全!”
“遵命!”其部從肅然領命。
……
大羅聖地,王尊邊走邊暗暗觀察著四周,不疾不徐地進了一處公事屋。
屋內莎如來案後端坐閱覽著什麼,王尊上前行禮後,悄悄摸出一隻銀簪奉上,低聲道:“牛有道的信。”
莎如來抬眼看了看四周,方接了銀簪施法打開,取信閱覽後皺眉嘀咕:“這廝想乾什麼?”信轉而給了王尊看。
王尊看後也狐疑,“讓我們幫他找熟悉天魔聖地內部情況的人,還要是能注意到烏常動向的人,並且有可能控製利用的人,這難度未免也太高了些吧?”
莎如來琢磨了一陣,“告訴他,現在還不能答複他,他所需的情況要梳理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符合要求的人再說。”
“好,我這就去辦。”王尊領命告退。
……
妖狐司,牛有道收到了莎如來的回複後,正要出去溜一圈,準備再去一趟荒澤死地,誰知走到門口卻被一群人給堵上了,另七派的人一起登門。
牛有道隻好退回招待客人,喝茶交談間,血神殿長老梅長紅道:“牛長老,接到通報沒有?”
牛有道:“梅長老是說天下錢莊的事嗎?如是這個,剛知道。”
梅長紅:“正是此事,你說聖境向我們通報此事是什麼意思?”
牛有道:“通報中不是誇了齊碧桑還給了獎勵麼,應該是鼓勵我們向她學習吧。”
天火教長老盧耀:“看來領悟到了聖意的人不止是我們,隻是這齊碧桑還真敢呐,竟掀出這麼大的事來。”
牛有道:“你們跑來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事的吧?”
太叔山海突然嗬嗬一聲,“我們隻是覺得有些奇怪,有些事情想來向牛長老請教請教。”
牛有道擺手道:“說什麼請教,大家同氣連枝,有什麼話不妨直說,用不著這麼客氣。”
“那我就不客氣了。”太叔山海手上茶盞一放,問:“牛長老,你最近在忙什麼呢?”
牛有道愕然道:“還能忙什麼,不就這樣。”
太叔山海冷笑道:“這樣是哪樣?據我們所知,你現在沒事就去外麵到處溜達,我們卻聽了你的天天在這搞事,這事我們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聽說你還跑去冰雪聖地喝喜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