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中了商淑清的傷心處,身形略搖晃,離開了背靠的門,黯然神傷,泫然欲泣。
“清兒,我們也絕對不會害你的,真的是為你好啊。也不是我們逼你,是你哥哥著急啊,他就你這麼一個妹妹了又怎麼可能不著急,你年紀真的不小了,再這樣下去,你哥哥沒辦法對死去的爹娘和兄長們交代啊!”
“姑姑…姑姑…”抱在懷中的小小孩兒牙牙學語,聲音稚嫩著拍了拍門。
嘎吱!門忽然被小孩胖乎乎的小手給拍開了。
鳳若男愣了一下,伸手推開了門,見到了背對的商淑清垂首模樣。
“清兒。”鳳若男繞到她對麵,見她那樣子,也心疼。
“姑姑…”小家夥指手畫腳模樣,令商淑清忍不住要到了手中緊抱,想利用小孩的天真慰藉自己。
放手小孩的鳳若男柔聲道:“嫂子知道你心裡難過,真的,從咱們認識的第一天開始,嫂子就懂你。”
哭了!商淑清被說哭了,埋頭在孩子身上哭了,哽咽著:“不要逼我了!我嫁,我答應你們還不行嗎?你們讓我嫁誰都行,隻要你們高興就好。”
麵對這種永無休止的勸說,她無力了,真的無力再承受了。
見她答應了,鳳若男鬆了口氣,其實她也不願這樣想逼,可是商朝宗這樣逼她啊。
當然,她也理解商朝宗那個做兄長的心情。
私下裡,商朝宗一直責怪自己沒能照顧好妹妹。
燕京時,因為他沒能控製住自己,落入大牢,耽誤了妹妹最佳的出嫁年齡。
寧王府煙消雲散後,他在坐牢,妹妹卻和王府老人在山野流竄求存,一直苦苦等到他出來。
好不容易出來了,又遇截殺,自己無能,害得從未上過戰場的妹妹扛旗鼓舞士氣,跟著衝進戰場衝殺,亂軍中挨了一刀,差點連命都丟了。
若非妹妹堅持去上清宗請了道爺下山,他也不會有今天。
對這個妹妹,商朝宗是心懷無限愧疚的,一直希望她有個好的歸宿。
奈何造化弄人,對於這一切,鳳若男都是理解的。
“說什麼胡話,不是我們想讓你嫁誰就嫁誰,是任你挑選。清兒,你放心,不管你選中誰,你哥哥都會嚴查對方的人品如何,絕不會讓你隨便嫁個人品不可靠的人。這點你大可放心。”
……
事情敲定了,鳳若男立馬把孩子給扔了,扔給了下人帶,全心撲在了準備商淑清遊園的事情上。
悶在屋內,首飾佩戴,各種衣服的穿著打扮,那真正是一樣樣置換,鳳若男親自幫忙把關。
平常要求節約用錢的商朝宗,這次是大開方便之門,隻要妹妹用的上,錢儘管花。
商淑清平常不愛穿太緊身的衣裳,擔心引來非議,因為長的醜就怎麼怎麼的。
這次換穿上比較束身體現身段的衣裳後,真正是讓鳳若男感到驚豔了,她和商淑清一起沐浴過,知道商淑清的身材令人豔羨,但商淑清這麼穿著打扮還是第一次見。
若是撇除那張臉不看,那背影,那側身,真的是太美了,連女人看了都心動。
正因為如此,鳳若男實在是惋惜,若不是因為那張臉,就憑小姑子這身段,怎麼可能愁嫁。
而這展現商淑清美的一麵,正是鳳若男想要的。
次日遊園,商淑清在一群青年才俊跟前露麵時,就是這般穿戴的,隻是戴了頂白色紗笠。
這也是鳳若男安排的,儘量掩飾商淑清醜的一麵,儘量讓大家看到商淑清美的一麵。
如此這般一登場,青年才俊們的目光頓時被商淑清的優美身段給齊刷刷吸引了,似乎都無法想象這麼美好身材的一個女人真的會有一張如傳說中那般醜陋的臉。
而之後的接觸過程中,商淑清所展現的風度,還有那聲音好聽的談吐,更是令一些來之前不情不願的青年才俊為之注目難移。
鳳若男有心展現自己小姑子好的一麵,特意安排了琴棋書畫之類的項目。
詩詞書畫,琴藝歌喉,商淑清信手拈來,可謂令不少青年才俊折服,皆驚訝於這傳說中的醜女那非同尋常的才華。
能來此遊園的青年才俊們,自然是都願娶之人,都是抱了願娶之心來的,不管商淑清多醜。
然而商淑清也有自己的考量,借琴棋書畫之類的項目考較,最終從眾人中覓得一位稍合意之人,也隻能是選一個,不可能選一堆。
遊園結束後,有了結果,消息一傳到商朝宗耳中。
商朝宗詳看商淑清選中之人的身份來曆,立刻招了手下來吩咐,“查!嚴查此人祖宗三代詳實身份背景,人品如何務必查清,不得有任何疏忽!”
他是有點緊張的,妹妹好不容易看中一個,可千萬彆查出什麼問題來了。
可是沒辦法,他們這種身份地位的人,必然要防範圖謀不軌者,事關重大,不查不行。
……
龜眠閣外,看著徐徐拾階而上的人,巨安笑了,快步走出飛簷,迎了過去陪同著,“你怎麼來了?”
來者正是聞墨兒。
聞墨兒麵露微笑,遞出了手中的籃子,“來看看你不行嗎?”
“當然行。”巨安接籃子一看,掀開籃蓋,看到是一籃果子,不由笑得開心,“還記得我當初第一次送你的,正是這果子,等到今天才等到回禮。”
聞墨兒白他一眼,“瞎說什麼,也不怕旁人聽了笑話。”下意識看了看附近零星的守衛。
巨安:“隔的遠,聽不見。”
聞墨兒先離開他身邊,走到龜眠閣緊閉的大門外的台階下,正對大門鞠躬行禮了,之後才走回到巨安身邊,兩人相視一笑,又齊齊轉身看向了山崖外那連綿山景。
當初的不和諧,如今皆已知命認命順其自然,相處久了,夫妻感情也漸漸有了。
兩人目光所及的隱隱約約茅廬彆院內,管芳儀站在高閣上迎著風,妝容依舊精致。
她永遠是這樣的,隻要有那條件,不管在哪裡,她每天都要把自己給打扮的漂漂亮亮,似乎在等什麼人。等的當然不是牛有道,在認識牛有道之前,她就這樣。
當然,現在是有期盼等待牛有道平安歸來的心態的。
目前來說,她暫時放心,偶爾能收到牛有道的來信,至少知道牛有道還活著。
而隻要有牛有道的信來,她和袁罡的關係就不至於鬨僵。
咚!鐘鳴聲起,管芳儀看向了佛堂方向,那裡,道爺走後,圓方去的勤了。
她前去旁聽過,聽到了圓方念經祈福,求佛祖保佑道爺平安歸來。
彆院外的菜地裡,有幾名和尚在耕種,表麵上一切似乎如常。
……
軒閣內,黑水台的文書傳送人員進入,將一疊滾成筒的文檔密件放在了端坐的邵平波跟前。
邵平波伸手拿了,撕開封印後,目光忽一斜,落在了傳書人員臉上,發現對方微笑著居然沒有離開的意思,這有點不正常,至少和平常不一樣。
見邵平波盯著自己,傳書人員卻回頭看向了一旁的邵三省,沒有說話,一切儘在不言中。
邵平波略有會意,對邵三省偏頭示意了一下。
邵三省立刻轉身離開了軒閣。
慢慢打開手中案卷之餘,邵平波問道:“可是陛下或陶總管另有什麼吩咐?”
傳書人員看了看四周,袖子裡掏出一物,放在了邵平波的麵前,是一塊令牌。
邵平波一看令牌上的浮雕圖案,神色驟變,霍然抬頭,“你是縹緲閣的人?”
“噓!”傳書人員示意小聲,俯身又將令牌收了回來。
邵平波眼中滿是驚疑不定神色,知道縹緲閣監控天下,卻沒想到連這個黑水台安排傳送文書的人也是縹緲閣的人,那豈不是這邊的許多事情早就在縹緲閣的掌控中?
同時,他心中湧起一陣振奮,他知道,縹緲閣的人既然在自己麵前暴露了身份,就必然是來找自己的。
這是一個和縹緲閣搭上關係的機會,邵平波站了起來,“我如何確定你不是假冒的?”
傳書人員:“是不是假冒的不重要,真假你自去判斷。我奉命而來,現在,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邵平波審視著對方,徐徐道:“我困居在此,做不了什麼。”
傳書人員:“既然能找到你,自然是你有能力做到的。你聽好了,你主持的對衛之戰,可以開啟了。”
邵平波皺眉:“這事朝廷不答應,我做不了主。”
傳書人員:“這正是找你的原因,務必說服太叔雄,儘快啟動對衛之戰。”
邵平波略眯眼:“既然是縹緲閣的意思,縹緲閣隻需向器雲宗遞句話便可,又何須我去行此不確定之事。”
傳書人員:“縹緲閣行事向來隱秘,讓你去做自然有讓你去做的原因,不需過問太多。你隻需記住一點,事成你活,事敗你死,我保證誰都救不了你。”
邵平波:“我無法確定你的身份,不可能答應你。”
傳書人員朝案上文卷抬了下巴示意了一下,“第五張,是有關牛有道在聖境內的情況。你和他是死對頭,你會需要我們的幫助的。還是那句話,事敗你死,若是不答應,你肯定活不過今天!不要想著另做打算,你沒得選擇。”說罷轉身而去。
目送對方離去,眼縫中目光閃爍一陣的邵平波忽回頭坐下,翻到了文卷的第五張紙抽出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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