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敬:“以後?我現在已經是麻煩纏身。”
牛有道:“沒有真憑實據,你怕什麼?”
晁敬麵浮幾許猙獰,“我那孫子知情,他能被你拿住,就說明他不是什麼硬骨頭。消息一旦傳出,萬獸門會第一時間將他給控製住嚴審,你覺得他嘴能閉牢嗎?”
牛有道:“大家都困在聖境內,沒那麼容易走漏消息,縹緲閣就算知道什麼,也不會輕易出手乾預修行界各門派之間的恩怨爭鬥,不會放出消息害你,沒你想的那麼麻煩。”
晁敬壓著嗓門道:“曆練結束後呢?那麼多人聽到了,還能瞞得住嗎?”
牛有道歎道:“你現在才想到你孫子那個後患?既然擔心,那就想辦法滅口吧!”反正不是殺他的孫子。
晁敬:“你倒是說的輕鬆,現在滅口?隻會讓萬獸門更加懷疑!”
牛有道:“懷疑就懷疑,我就不信萬獸門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能對一長老怎麼樣。”
晁敬:“有了方向就會有手段,什麼可能都會出現!”
牛有道:“前怕狼,後怕虎,那你說怎麼辦?”
晁敬:“此事一捅出來,就算沒有證據,嫌疑也太大了,牽涉的事情非同小可,宗門不可能再信任我,誰都不好幫我說話,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宗門會逼我放下手上的一切權力,不會再讓我涉及宗門任何事務,將我軟禁的可能性很大!”
牛有道嗯了聲,“晁長老在萬獸門身居高位多年,自然是清楚萬獸門會怎麼處置。唉,這個結果也不算太壞,就當是安心養老吧,不用乾什麼,有吃有喝,挺好。”
晁敬神情抽搐,在位時得罪了那麼多人,一旦失去了權力會出現什麼後果他現在沒心情跟牛有道理論,至少餘生中在軟禁中度過是他難以接受的,他咬牙道:“也不是沒有化解的辦法!”
牛有道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戲謔,“你想加入縹緲閣?”
晁敬一驚,發現眼前這人有點可怕,居然能猜到自己心思,既然被看破,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沒錯!這次曆練,你必須想辦法讓我們贏過縹緲閣。”
牛有道歎道:“你在開玩笑麼?我想辦法?你不是不知道,縹緲閣無論是獵殺經驗,還是對荒澤死地的地形環境,都比我們熟悉,更有我們不具備的優勢,我能想出什麼辦法?你這不是為難我麼。”
晁敬:“天都秘境的情況比這裡複雜多了,你都能拿到第一,這裡你的手段想必也能派上用場。”
牛有道:“天都秘境和聖境能一樣嗎?又不許搶掠,咱們是直接和縹緲閣競爭,隻能是靠實打實的去累積成績。對了,你萬獸門對付獸類應該有經驗,你儘管拿出你們的看家本事搶第一不就完了。”
晁敬:“彆瞎扯了,動動你腦子想想,萬獸門真要有這本事聖境能不用?你以為聖境為了剿滅這些妖狐沒動用過萬獸門?很久以前就試過了,萬獸門的手段對付這裡的妖狐沒任何作用,這裡的妖狐天賦異稟,天生靈智和妖力,普通禦獸手段沒用,還能收斂氣息,連追蹤都沒辦法。”
“根據門派的一些記錄,據當年的前輩記載,當年聖境為了對付這些妖狐,不但調用了萬獸門,還集中了各種妖修來,將那些妖狐逼到荒澤死地來了後便沒了辦法。連許多能在泥地裡穿梭的妖修,鑽入這片沼澤都被弄死了,據說連一條蛟龍鑽進泥地後都未能再爬出來。”
牛有道驚訝,“這些狐妖有這麼厲害?不是實力有限嗎?”
晁敬:“實力有限是不錯,問題出在這片沼澤。這沼澤下麵長有一樣東西,就是發給我們手冊上所提醒的腐屍藤,一旦鑽入沼澤底下被這東西給纏上了,千萬觸手在泥地裡一起來的話,很恐怖。而妖狐卻能把腐屍藤當做食物,天生就是腐屍藤的克星。妖狐能在泥地裡穿梭自如,其他人不行,這就是問題所在。你記住手冊上的提醒,地麵上獵殺就行,儘量不要往沼澤下麵鑽。”
牛有道:“原來如此,多謝提醒。”
晁敬:“我跟你扯這個乾嘛。牛有道,我提醒你,一旦萬獸門查出了我的事,你也脫不了乾係。”
“你在威脅我?”牛有道抬手點在了他的胸口,“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我若讓你死,你信不信你活不過今天?”
晁敬:“你可以殺了我,還能殺光所有聽到了太叔山城話的人不成?我那孫子一旦落在了萬獸門的手上,一旦張口坐實了你乾的事,彆以為你手下的大軍能征善戰,萬獸門倘若插手對付你的話,你想過後果沒有?”
語氣繼而又放緩,“牛有道,我沒彆的意思,但加入縹緲閣是我們的一個機會,隻要我們成了縹緲閣的人,萬獸門還敢對你輕舉妄動嗎?我讓你幫忙不僅僅是之前說的原因,起碼眼前這些人都聽你的,更何況你還知道一些內幕。這不僅僅是在幫我,也是在幫你!”
牛有道凝視著他,忽一笑,“言之有理,好,我儘力而為!”
心裡卻不是這樣想的,他不是其他人,寫下了把柄落在了聖境的手上,容易被聖境斷了後路,他寫的那些雞毛蒜皮的事就是狗屁,沒必要往縹緲閣裡鑽。
他已經有所判斷,其他人寫下了那些東西,主動權已經操控在了聖境的手上,聖境有各種辦法操作,問題可大可小,進來的人基本上都沒有了退路。
被九聖弄來整頓縹緲閣的藥引子,那就是和縹緲閣的固有利益團體作對,就算加入了縹緲閣又能怎樣,不是什麼好事,隻要有退路就沒必要去趟縹緲閣的渾水。
更何況他在外麵還有一幫子人,為了加入縹緲閣不管外麵人的生死他也做不到。
至於晁敬的這些威脅,和聖境帶給他的威脅來比,根本不算什麼。
對他來說,已經暴露了的晁敬,無法再在萬獸門發揮作用的晁敬,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
一群人商議妥當的推進方式擬定好了,正式向似乎無邊無際的沼澤深處出發。
行進沒多久,眾人剛落在一處沼澤中的土丘上,牛有道忽見沼澤泥地裡一隻臟兮兮的大老鼠冒頭,不由奇怪道:“不是說此地沒什麼動物…”
話沒完,引起注意的晁敬屈指就是一道勁風彈出,欲射殺。
大老鼠卻反應奇怪,更確切地說是發現被牛有道發現了立刻就遁了,咕嚕一下鑽入了泥水中。
咣!晁敬彈出的罡勁炸的泥水翻爆,同時揮手示意了一下,兩名弟子立刻閃身撲去,施法攪動沼泥搜尋。
牛有道樂了,“晁長老是把對太叔山城的火氣發泄到了這隻大老鼠身上嗎?”
“大老鼠?”晁敬回頭看來,“那就是妖狐,泥水裡弄的不像樣了而已,下次見到不可放過。”
他從萬獸門先人的記述中得有經驗,牛有道等人卻是聽的一愣,那就是妖狐?
正這時,徐火忽“忒”一聲喝,從沼澤中騰空而起,眾人看去,隻見他腳上纏著一條泥蛇。
泥蛇身上的泥巴被帶的震飛後,露出了黑色的藤狀,眾人下意識聯想到了手冊上的記載,腐屍藤!
沼澤中同時嗖嗖躥出十幾條甩飛泥水的觸手,抓向另一名萬獸門弟子,那弟子一個閃身避開,落回了土丘上。
卷住徐火的觸手似乎欲把徐火從空中拽下來,而徐火施法猛提大腿居然未能將觸手給繃斷,可見其堅韌。
嗆!徐火手中劍出,鋒刃過處,輕易斬斷了糾纏。
嗖嗖卷來的十幾支觸手,亦被徐火亂劍絞殺出的劍氣給斬斷,觸手斷處濺射出藍色汁液。
徐火亦閃身而回,落回了土丘上,腳一跺地,卷在小腿上的一截觸手落地,截口淌出藍色汁液,還在慢慢卷動,引得眾人注目。
徐火對晁敬稟報:“讓那妖狐跑了。”
晁敬頷首:“妖狐果然狡詐,應該是知道這下麵有腐屍藤,故意引誘我們上當。”回頭又問,“你腳沒事吧?”
“果然如記載一樣,有點麻痹了。”徐火盯著自己的腳施法,逼出了刺入皮膚的一片黑色毛刺。
眾人相視一眼,根據手冊上的提醒,腐屍藤上附著有收著的堅韌毛刺,尖利無比,進攻獵物時會輔以攻擊,刺上有毒,紮中獵物後會麻痹獵物,漸使獵物失去反抗能力。
不過這種毒對修士的影響不大,不是什麼劇毒,施法就能祛除出來。
親眼見到,眾人也算是長了番見識。
稍後,徐火小腿上被紮過的地方逼出了一些血色,腿也恢複了知覺。
眾人又繼續進行自己的獵殺曆練,途中倒是飽覽了一番彆樣美景。
沼澤上始終飄著淡淡的氤氳,不時能看到各色奇異花朵,有些張揚絢麗,有些天生帶有食肉屬性,飛蟲之類的一落入,花團立刻彈收包裹。
遇見山林歇腳時,倒是不缺吃喝的食物。
眾人此行也沒有帶任何吃喝的東西,山中有可供食用的植物,渴了掰住類似碗窩狀的樹葉自有清露流淌出來。
什麼東西能吃,什麼東西能喝,發給大家的手冊上自有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