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答應!”
老帥怒了,一群將領猛然揮手高喊響應。
“不行!不答應!”
響應聲陸續擴散至各部,呼喊聲此起彼伏,最終聲勢漸漸成致,千軍萬馬齊聲高呼不停。
“不行!不答應!不行,不答應……”
此地可是雲集著幾十萬人馬,幾十萬人齊聲高喊,那氣勢真正是猶如山呼海嘯一般。
此情此景突然激發,來的讓人猝不及防,龍休猛然轉身環顧。
置身於如此聲浪中的三大派掌門皆不斷轉身四顧,入眼處,所看到的地方,皆是揮舞著手中刀槍高呼不停的吼聲,那聲勢似乎要把他們給淹沒一般。
震撼!這是三位掌門此時此刻心中唯一的感受。
三大派弟子一個個也在環顧四周,皆驚疑不定,燕軍將士突然被踩了貓尾巴似的。
身為旁觀者的玉蒼先生也著實被震撼了一把,回過神來後,看看龍休等人的反應,再看看四周呼喊不停的將士們,不禁露出若有所思神色,發現牛有道對燕國軍方的影響力遠超過他的想象,如此公然針對,一點都不怕會鬨得燕國三大派下不了台,這是為了牛有道不惜和燕國三大派翻臉拚個魚死網破的節奏啊!
燕國三大派敢拚個魚死網破嗎?在他玉蒼看來,是不敢的,起碼現在不敢!
其實之前雙方接觸後,三大派的掌門就表達出了一些意思,一直在或明或暗拿話試探他玉蒼的態度,那意思很明顯,希望雙方甩開牛有道,雙方直接合作。
他玉蒼不是沒有心動,畢竟燕國還是三大派說的算,三大派的實力比牛有道強大太多了,而他之所以沒表明態度,是因為不想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所以一直含糊著,沒答應也沒拒絕。
可看如今的情況,他玉蒼隻要敢甩開牛有道和燕國三大派合作,絕對要出大事,牛有道絕對能讓他雞飛蛋打,這絕不是猜測,看眼前的情況就知道,一旦鬨出事來,燕國三大派也控製不住這個場麵。
大禪山掌門皇烈環顧周圍聲勢浩大的情形,商朝宗這是公然不給燕國三大派麵子啊,震驚了,他真的震驚了,也意識到了,不將商係勢力給清理乾淨的話,想在南州和牛有道一較高下根本沒有那個可能性,大禪山再厲害還能厲害過燕國三大派不成?
萬洞天府掌門司徒耀滿臉愕然,猝不及防啊,牛有道的影響力陡然爆發出來,真正是鬨了他一個猝不及防,這明顯是連燕國三大派也壓不住啊!
見到了這一幕,隻要牛有道還在,金州那邊的勢力該往哪邊站隊,他司徒耀已經是心中有數了。
他也不想對趙之戰出什麼意外,否則他金州拿不回來,眼前明擺著的,一旦讓牛有道出了意外,立馬就是一場大亂!
他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回頭就要調派人手參與對牛有道的保護,決不能讓牛有道出事。
震耳欲聾啊!費長流、夏花、鄭九霄在如此浩大聲勢中有點懵,三人麵麵相覷,發現牛有道對商係勢力的影響力遠超他們想象,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董金環那三個女人有點被這聲勢嚇到了,此時方明白茅廬山莊道爺的底蘊是個什麼情況。
趙登玄、木良豐、陳光祖三人麵對此情此景,越發心虛,尤其是趙登玄,發現自己以前的想法有點天真,人家牛有道需要給你麵子嗎?
不歡而散,陰著一張臉的龍休甩袖而去,臉色很難看,這臉丟大了!
然而眼前的情形已經是猶如一堆乾柴,一點火星就能點著,他龍休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就是一場難以收拾的大亂,屆時彆說趙國那塊肥肉咬不上,還很有可能會把自己牙給崩掉。
孟宣亦滿臉陰霾的去了,跟著去了龍休那邊的帳篷。
同樣跟去的宮臨策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商朝宗等人一眼,眉頭略挑,見識到了今天,他越發明白了將牛有道納入紫金洞的意義。
待三大派掌門都退場了,商朝宗揮手一揚,齊聲高呼的聲響如潮水般而退,漸至平息。
商、蒙二人相視一眼,兩人知道,今天的舉動是自己把自己給逼得沒了退路,隻能往牛有道那一條道上走到底了。
二人再回帳內後,管芳儀欠身謝過,“謝王爺和蒙帥。”
剛才那麼大的動靜,帳內的人不可能沒有耳聞,雲姬心中唏噓不已,這些人包括牛有道在內,都豁出去了。
商朝宗道:“紅娘若是這樣說,那真是讓本王無地自容了。道爺舍身取義,我等無以為報,隻能舍身成仁,若連聲都不敢吭,還有何麵目為人?”
蒙山鳴亦歎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繈褓裡的孩子還在哇哇大哭,被剛才的聲勢給驚著了。
此時商朝宗才有了心思去看孩子,走到了商淑清麵前,“清兒,你沒事吧?”
商淑清搖頭,泫然欲泣,“哥,是我連累了大家,連累了道爺。”
“不要想多了,此事怪不得你。”商朝宗安撫一句後,主動伸手接了繈褓,小心抱在了懷裡,看著哇哇大哭的小家夥,鐵血漢子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慈愛,內心有說不出的感覺。
他知道的,若不是牛有道舍命相救,他怕是連抱抱自己兒子的機會都沒有。
“王爺,我看看。”蒙山鳴忍不住主動請求了一句,商朝宗立刻將繈褓給了他,蒙山鳴抱在了腿上端詳,嗬嗬道:“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啊!不愧是商氏血脈,這嘴,這眼睛,像王爺小時候。唉,可惜寧王早去,不然見到自己有孫子了一定會很高興……”
囉裡囉嗦了一堆,見怎麼安撫都無法止住孩子哭,不禁抬頭問道:“是不是餓了,多久沒吃東西了?”
抹了把淚的商淑清一愣,忙點頭道:“是隔了許久沒喂奶了,應該是餓了。”
蒙山鳴立刻回頭吩咐道:“快,去弄吃的。”再回頭又道:“道爺需要休息,孩子哭個不停,王爺,咱們先回避吧。”
商朝宗立刻招手示意商淑清一起走,也是想問問事發情況。
誰知商淑清搖了搖頭,紅著眼眶看向了榻上寂靜無聲躺著的牛有道。
商朝宗和蒙山鳴相視一眼,又揪心了,道爺這舍命相救,清兒這邊怕是更麻煩了。
蒙山鳴勸道:“郡主,看你的樣子你也沒有休息好,你也該洗洗了,先過去洗洗,回頭再來。”
商淑清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確是臟的有點不像話,這才應了聲離開了……
啪嗒!一隻玉盞砸了個稀巴爛,帳內的龍休氣呼呼來回走動,嘴裡反複念叨著,“一群不知死活的螻蟻……”
站一旁不語的孟宣沉著一張臉,宮臨策則是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龍休忽快步走到兩人麵前,陰狠狠道:“你們都看到了,這些人不能留了,必須清洗掉!”
宮臨策:“你不會是想現在動手吧?現在可不是時候,會出大亂子的。龍兄,該忍的還是要忍忍。”
龍休:“我沒說現在,戰事結束後,局勢一穩,立刻動手,不能再拖了!”
孟宣忽問出一句,“這牛有道屢屢跟我們對著乾,我怎麼感覺有些不正常?他是不是有什麼倚仗?”
此話令龍休皺眉,宮臨策暗暗心虛了一把,反問:“能有什麼倚仗?”
孟宣目泛冷厲,“不管!為防有變,牛有道可以先解決掉,隻要解決了罪魁禍首,戰事結束後,大禪山可以發揮作用,商係勢力可以慢慢清洗。”
他這樣說,連龍休都趨向了冷靜,不敢苟同道:“不妥,情況你都看到了,現在動牛有道不合適,一動就要出變故,因小失大不值得。”
孟宣挑眉道:“我們的確是不好動,動了會出亂子,可若是趙國的人動手呢?趙國的人因報複而殺了牛有道,合情合理,商係勢力還能怨到我們頭上不成?”
龍、宮二人相視一眼,宮臨策試著問道:“趙國的人跑到這裡來殺人,你覺得可能嗎?”
孟宣:“若是有人幫趙國一把呢?”
龍休若有所思道:“你是說裡應外合?”
孟宣冷笑,“牛有道和趙國約好了談判,卻偷偷跑去把人給弄了回來,期間發生了什麼不清楚,但一定是把趙國那邊給耍了,新仇舊恨,趙國能咽下這口氣嗎?隻要把牛有道的詳細所在告知,給趙國一個準確撲中目標的機會,又有我們的配合,加之牛有道身受重傷難以逃脫,趙國必然是一擊必中!”
宮臨策:“商朝宗派了大軍嚴密保護,牛有道身邊也有些人,對方恐不能輕易得手。”
孟宣:“未必要對方得手,隻要對方動手,亂子一起,不管牛有道是怎麼死的,都是趙國那邊乾的。”
龍休和宮臨策若有所思,明白了他話裡的深意。
……
停戰了,前線坐鎮的龐騰登高眺望燕軍那邊的情況,打了一陣就真的撤了?他有點摸不清燕軍的意圖。
正重新調整人馬部署之際,歸元宗前去追殺牛有道的人回來了。
見一幫人臉色不太好看,眾人已隱隱感到不妙,歸元宗掌門蔣萬樓試著問了句,“諸位太上長老,情況如何?”
五個老家夥實在是沒臉說,一人略歎道:“損失不小,被他殺了三十餘名金丹期弟子。”
眾人互相看了看,有人慶幸不是自己人追去。
這損失可不小!蔣萬樓神情抽搐了一下,又問:“牛賊可伏誅?”
那太上長老深深歎了口氣,“被他逃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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