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天女教哪知道是怎麼回事,隻知道惠清萍和吳公嶺同流合汙背叛了師門。
偏偏某種程度上還不能說惠清萍是背叛了師門,天女教的門規是不能嫁人的,為了拐彎抹角的把惠清萍嫁給吳公嶺,事先已經讓惠清萍退出了天女教。
這事真沒辦法詳掰,掰清楚了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不願掰清楚也是自欺欺人,誰還不知道惠清萍退出天女教的貓膩不成?
說背叛師門的,充其量也隻能說是惠清萍那一係的弟子背叛了師門,人家聽師傅的某種程度上好像也不算太過分。
總之這事徹底讓天女教惱羞成怒了。
天女教內部還好說,外部的壓力就大了,韓國朝廷震怒,百川穀和無上宮憤怒了,皆問罪天女教。
當初若不是天女教為了一己私欲,吳公嶺隻能和韓軍前後夾擊攻打宋國,說不定在戰事解凍前就將宋國給撕扯的差不多了。
一開始的吳公嶺也沒那麼大的實力,那時不聽話根本經不住收拾,方方麵麵都能收拾吳公嶺,就因為天女教橫插一腳,牽製住了百川穀和無上宮。宋國為了避免雙線作戰也沒動吳公嶺,種種原因下,硬是給了吳公嶺發展壯大的機會。
總之歸根結底還是天女教因為自己的私心,才釀成了如今的局麵。
而現在,有了宋國三大派的支持,如今的吳公嶺再也不是誰想收拾就能收拾的,已經徹底喪失了收拾吳公嶺的機會,天女教想報仇雪恨也沒脾氣。
把事情給搞成了這樣,天女教的日子很難過……
揭開帳簾,見到帳內盤膝打坐的牛有道,管芳儀真是服了這位。
其實出了天都秘境後,牛有道的事情挺多的,但是這位睜眼就是事,閉眼後就好像與世隔絕了,修煉的事情再忙也不會輕易放下。這種乾淨利落的轉換,管芳儀自認做不到,那麼多複雜的事情如何能靜下心來?
“道爺!”管芳儀喊了聲,等牛有道緩緩睜開了雙眼才走了進去,說道:“宋國那邊出現了劇變。”
“劇變?”牛有道略皺眉道:“宋國不至於這麼快就被韓國打垮了吧?”
管芳儀扔了情報給他看,“牧卓真下了罪己詔,把皇位讓給了吳公嶺!”
“……”牛有道還以為自己聽過了,拿了情報詳看,有些事情情報上雖然沒有,但隻要不傻的都能看出端倪,還沒走到絕境,牧卓真怎麼可能退位讓賢,嘀咕了一聲,“看來是宋國三大派廢掉了牧氏,轉而扶持了吳公嶺,這吳公嶺居然要做宋國皇帝…”
這事純屬意料之外,可細想想,卻又在情理之中,然而牛有道怎麼看都覺得荒唐,可事實偏偏就是如此。
管芳儀歎道:“各方諸侯折騰一輩子也難摸到邊的事情,這不要臉的家夥得來卻是全不費工夫,宋國皇位從天上掉下來,硬是砸到了他頭上,這便宜撿的。”
牛有道苦笑,又搖頭,“話也不能這麼說,這麼大頂帽子砸下來,會砸死人的,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的,他卻承受得起,為何?不管他要臉還是不要臉,不過一叛將,能從燕國諸侯的圍剿下脫身,還能在三國角力下站住腳,又能快速經營出自己的勢力範圍,這四處借力打力的能耐不簡單。”
“他那種處境,真要是個要臉的人的話,根本活不到現在,若不是死皮賴臉硬生生娶到了惠清萍,借到了天女教的勢,現在隻怕連喘息的空間都沒有,已經死無全屍都是有可能。”
“蒼州叛亂起,幾十萬人馬跟著他不辭辛勞、居無定所,被攆的跑來跑去,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幾十萬人馬跟著他,哪怕身陷絕境都沒能跑散掉,能得到這麼多人馬的擁護,僅憑這點就不簡單。沒有他之前一步步打下的基礎,這皇位也落不到他頭上去。因為他有準備,機會才是他的,沒準備的話,這次的機會也沒他什麼事,彆人也不會想到他頭上去。說他撿便宜有點過了,是他靠自己本事得來的。”
……
京城南撤的浩浩蕩蕩人群,終於和吳公嶺北上的大軍會合。
碰麵打過招呼後,吳公嶺驅馬到了一輛馬車前,馬鞭撥開車簾,盯著車內渾渾噩噩的牧卓真打量了一陣,之後目光在徐娘半老且戰戰兢兢的皇後身上瞄了瞄。
當晚,惠清萍被吳公嶺找了個借口支開了,又借口問話,吳公嶺把皇後召進了自己的帳內。
皇後進去後許久沒出來,等到後半夜哭哭啼啼跑出來時已是衣衫淩亂,一頭撞死在了一塊大石上。
發生了什麼,有些人心知肚明,但沒人吭聲。
一開始,宋國三大派還不知道吳公嶺留著牧卓真能有什麼大用,現在明白了。
原來吳公嶺擔心會有什麼貓膩,擔心宋國三大派會留什麼後手,見到牧卓真,確認了牧卓真的身份後,擬出一份罪狀公告,罵牧卓真愧對大宋之類的。之後又說牧卓真羞愧自儘,皇後也追隨他去了,其實牧卓真是被強行勒死的,與皇後的屍體一起葬了。
至於牧卓真後宮的那些妃子,但凡為牧卓真生有子嗣的,不管有多漂亮,吳公嶺一個未留,全部處死了。
牧卓真的兒女,亦全部秘密坑殺,可謂是斬草除根。
對外則言是罰做了勞役,許久以後才說是與韓國交戰時,死在了韓軍的手上。
有個彆在京城抓捕時就僥幸逃掉的牧卓真子嗣,此後吳公嶺也一直在派人秘密追捕。
那些處死妃子中,有朝中官員背景的,連累了家人,吳公嶺毫不留情,直接將相關官員也給血洗了。
這種做法,哪怕是牧卓真在位時也不敢這樣做,可他吳公嶺正是破而後立的時候,沒有受到原有利益體係的約束,敢放開手腳折騰,沒有負擔!
至於其他的宮中妃嬪,還有朝中官員背景的,紛紛遣散給了其家人安置,吳公嶺沒得罪這些官員。
剩下的,全部押解去了後方,當做了戰後論功行賞的物品,令一群將士頗為興奮,摩拳擦掌不已。
其實吳公嶺暗中挑了一些喜歡的給自己留著,但顧忌惠清萍,不敢公開,秘密交代了手下看好,也一起押往了後方。
後麵押來的羅照,寧死不從,吳公嶺本想殺之,馮官兒哀求之下,淩霄閣出麵保下了羅照!
該清理的清理了,該血洗的血洗了,在百官擁戴下,吳公嶺正式登基稱帝!
頭戴鳳冠,身著華麗衣裳,與吳公嶺一起登上高位,接受百官朝拜的惠清萍恍然如夢,自己居然成了宋國皇後!
之後,吳公嶺大肆封官授爵,那些跟隨他多年的老部下紛紛雞犬升天!
……
一叛臣賊子居然成了宋國皇帝,天下震動!
齊京皇宮,獲悉牧卓真死訊的昊雲圖扔下了手上的情報,靠在椅背,“唉!”仰天唏噓長歎了一聲。
一旁陪著的步尋明白的,牧卓真堂堂宋國皇帝,說換就被換掉了,昊雲圖這個齊國的皇帝又何嘗不是受到了齊國三大派的鉗製。
一時間,兔死狐悲情緒泛濫的人不止昊雲圖一個。
燕京皇宮,窗外繁花美景,窗內梳妝台前,對著鏡子的阿雀默默淚流。
牧卓真的死訊傳來,她也不知是不是傷心,莫名就流淚了,她以前以為自己能與牧卓真相廝相守一輩子的。
她知道,某種程度上,她被牧卓真送來了這邊算是躲過了一劫,否則從聽來的情況看,還不知是個什麼下場。感謝麼?應該感謝牧卓真麼?
過往一切的一切,亦恍然如夢。
……
宋國新皇登基,吳公嶺傳告天下,禦駕親征!
所有人都在關注宋國這位新皇帝怎麼和韓國打這一仗,然而吳公嶺的禦駕親征隻是喊的震天響,隻是親自調兵遣將指揮人馬跑來跑去,和韓軍追來追去鬨著玩似的,壓根就沒正兒八經打過一仗。
彆的本事不敢說,吳公嶺指揮大軍逃跑的本事估計是練出來了,同時又騷擾不斷,搞的韓軍沒脾氣!
燕軍大帳內,地圖前坐在輪椅上的蒙山鳴嗬嗬了一聲,看著地圖直搖頭,“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金爵這回怕是麻煩了,怕是做夢也沒想到會遇上這樣的事。”
商朝宗亦看著地圖微笑,“吳公嶺能拖住韓軍,對我們不是壞事。”
韓國軍營內,咚!盯著地圖的金爵一拳砸在牆上,憤恨道:“天女教罪該萬死!”
豈止是麻煩,麵對吳公嶺這種搞法,他是一個腦袋兩個大,你能打是不錯,人家吳公嶺不跟你打!
堂堂宋國皇帝,居然不把自己國家當回事,居然不把宋國子民當回事,麵對外敵入侵竟然絲毫不抵抗,你想怎麼破壞隨便你,你愛怎麼燒殺搶掠都行,世上有這樣的皇帝君主嗎?換了彆人早做不下去了,偏偏吳公嶺破而後立沒這方麵的負擔。
金爵不可能像蒙山鳴一樣跑到宋國動輒屠滅,韓國是準備來占領宋國的,你把什麼都毀了,把人給殺光了,占塊什麼都沒有的地有屁用!屠滅下去不說把人給嚇跑了,人心喪儘占領了也麻煩。
退又不能退,韓國花了這麼大的代價,死了那麼多的人,能這樣草草收場嗎?
在沒擊敗對方前,守又不好守,分散兵力守住占領的地盤?吳公嶺手上保存著完整的實力,你分散兵力試試看!
韓軍徹底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況,又沒辦法恢複占領地的生產秩序做長期補給的準備,宋軍會騷擾,物資補給隻能從韓國那邊長途輸送。
吳公嶺這樣搞,對宋國百姓來說,是場浩劫,罪名卻是由入侵的韓國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