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早,衛國人手重新布置後,動作了起來,準備展開新一天的搜尋任務。
牛有道等人拖拖拉拉,明顯不想離開衛國庇護的樣子。
“牛有道,師尊讓提醒你一聲,不用跟著我們,跟著我們也沒用,惹惱了我們,一旦遇上你的仇家,下麵人倘若管不住嘴,泄露了你的行蹤,可彆怨我們。”
警告的話,也算是威脅,姚先定讓手下弟子過來奉勸了一句。
如此警告不算過分,能有這耐心,能好好和牛有道說話已經算是夠可以的了。
當然,和牛有道自己的震懾力也有關係,他在天穀大開殺戒,手中的天劍符不是亮出來好看的。
加上巫照行在他身邊,真要弄得太過的話,動起手來,衛國那邊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這便是能讓衛國那邊好好說話的前提。
總之,衛國三大派不想因為一個牛有道惹來太多勢力向他們聚集,一旦有變會很麻煩,不希望牛有道跟著他們。
牛有道等人目送衛國修士就此離去,眼巴巴的樣子,惹來衛國不少修士的嘲笑。
巫照行等人從他們的反應上看出來了,知道在鄙視牛有道,看牛有道就像是看一條搖尾乞憐的狗似的。
雲姬問了牛有道一句,“在南州呼風喚雨慣了,進了這裡,落差如此之大,心裡不好受吧?”
牛有道平靜道:“你覺得我會在乎這個?”
雲姬:“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牛有道微微一笑,“燕雀安知鴻鵠之誌!”他目光盯的是何心儒的去向。
之所以眼巴巴留下看人嘲笑,就是為了確定何心儒的去向,省的後麵開頭麻煩。
等衛國的人都走了,牛有道暫時沒有跟上去的意思,與三人進了衛國三大派中樞棲身的那個山穀。
牛有道把山穀中留下的痕跡都仔細查看了一遍,希望能找到一些有利用價值的線索。
最終並未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不過沒關係,牛有道本就是要等等,現在就跟著不合適。
約莫兩個時辰後,牛有道才帶著幾人再次離開山穀,循著何心儒消失的方向去了。
對巫照行等人來說,事實證明了衛國這邊的確有牛有道的人,他們又看到了類似許複華留下的路標,一路跟蹤路標指引而去。
正午時分的樣子,一行追上了何心儒。
如同何心儒所言,他們這一組有五個人。
雙方遇見,何心儒的同門很不客氣道:“牛有道,你跟著我們作甚?我勸你不要把我們衛國的警告當耳旁風,否則是自取其辱!”
何心儒並非衛國三大派的弟子,衛國三大派進來的弟子中,沒能有曉月閣的人。
他的同門麵對牛有道說話能有這口氣,自然是因為之前的所見所聞助長了心態,已經有了俯視牛有道的感覺。
牛有道沒有理會,隻觀察著何心儒的反應。
何心儒內心似乎也有幾分掙紮,不過最終還是微微頷首。
接收到了安全信號,確定了附近沒有衛國其他修士,雙手杵劍身前的牛有道淡定道:“動作快點,動手吧!”
一聽這話,對麵幾人立刻高度警惕了起來,也有些恐慌了起來,這邊畢竟有巫照行。
然突變在內,何心儒手中寒光閃過,帶出飛濺的血花,以及兩聲慘叫。
突然偷襲的何心儒一劍乾翻兩人,迅速閃身後撤,驚的其他同門猛然轉身應對。
確定了誰是自己人後,巫照行、雲姬母子,三人迅速閃身而出,同時出手。
三人一出手就是致命殺招,毫不留情,殺出一陣驚慌失措。
如牛有道所言,動作要快,免得打鬥動靜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打鬥的勁風席卷而來,牛有道衣衫獵獵飄蕩,卻無動於衷,麵無表情地杵劍站在那,冷眼旁觀著,事不關己一般,同時冷目觀察著四周是否有異常。
就像他平常說的那樣,他不喜歡打打殺殺。
有人動手,有人代勞,他就不會輕易出手。
能動嘴解決的問題,他就不會動手。
能動腦子解決的問題,他也不會動手,興許連嘴都懶得動。
他一貫認為打打殺殺太危險,再能打也沒用!江湖行走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馬總有失蹄的時候,誰知會不會碰上個扮豬吃老虎的,譬如遇上個類似他這種深藏不露的。
轟隆聲驟響,打鬥起的突然,結束的也快,這邊有巫照行這種人出手,打鬥的結果也可想而知。
速戰速決的結果,何心儒的同門都倒在了血泊中,那邊隻剩臉色不太好看的何心儒一人還站著。
“周圍警戒一下。”牛有道搭在劍柄上的手抬起一隻招呼了一聲,語氣平靜安寧。
目睹幾人倒下,一臉冷漠的他連眼都沒有眨一下,就好像倒下的是草芥一般,至少沒見他表麵上有任何表情變化。
打完收手的巫照行三人相視一眼,懂他的意思,是讓他們回避一下,聽了他的,閃開到了附近警戒四周。
目光來回掃了幾次同門的屍體,一抬眼見牛有道冷冷盯著自己,何心儒察覺到了對方內斂的心狠手辣,內心有點發寒,不過還是走了過來。
牛有道冷眼盯著他不說話。
何心儒嘴唇嚅囁了幾下,乾咽著口水問道:“為什麼要殺他們?殺了他們,我就暴露了,回去無法交代。”
牛有道出聲了,“正是要你回去給個交代,所以殺他們。現在就可以回去稟報,就說遇上了海外那幫人的搶掠、截殺。”
何心儒不解,“我總得知道是為什麼吧,否則應對起來不知如何作答,很容易露餡。”
事關重大,牛有道不會,也不可能告訴他真相,否則一旦這裡出了什麼漏子就有可能牽連到許複華那邊,很有可能將他的全盤計劃給搞砸了,有些事是經不起連片比對的。
對方人怎麼樣,他初次接觸,一點都不清楚,哪怕是冷靜觀察也無法確認。
所以他隻需要施壓逼迫對方執行,不需要對方知道的太多。
對方知道的再多對他的計劃也沒有任何幫助,因此搖頭道:“沒那麼複雜,你也不需要想的太複雜了,也不會讓你做複雜的事。就是栽贓到海外修士的頭上,多的一問三不知,往他們頭上推就行,很簡單的事情。這點小事,不需要我教你怎麼做吧?”
話說到這種地步,何心儒縱然很想搞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也沒必要再問了,默默點了點頭。
又交代了一番聯係方式後,牛有道提醒了一句,“你乾淨利落的回去不合適,打扮一下,劍一用!”伸手要他手中劍。
何心儒大概懂他的意思,劍柄倒轉遞給了他。
牛有道揮劍一掃,何心儒閉上了雙眼,感覺頭頂一鬆,手中劍鞘一震。
沒有任何痛感,再開眼,發現自己的劍已歸鞘,自己的頭發紛紛揚揚飄落。
抬手摸了摸頭,才知道牛有道隻是揮劍斬了他的發髻,不由鬆了口氣,還以為要受點皮肉之苦。
“差不多意思一下就行了。”牛有道語氣平靜著頷首送客,“辛苦了,你可以走了。”
“回報後,他們可能會過來查證,我處置一下。”何心儒指了指地上的屍體,想偽裝一下現場。
牛有道:“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辦,區區小事不用你操勞,會有人處理。”
披頭散發的何心儒點了點頭,拱手告辭後迅速閃身而去。
牛有道轉身招手,巫照行等人回來,打雜收拾現場的又是雲歡。
什麼結拜兄弟?就讓結拜兄弟乾這個?有這樣把結拜兄弟當跑腿下人使喚的嗎?
雲歡心中嘀咕,然而自從牛有道和他母親有了來往後,與牛有道結拜的事,他是絕口不再提了,說出來膩味人,輩分有點亂,鬨心。
將打鬥之地收拾妥當了,牛有道等人立刻回避現場,遠離躲藏。
巫照行三人依然搞不懂他在乾什麼,前麵讓許複華殺了同門,這次又如出一轍。
前後兩次事後,牛有道都讓他們回避了,他們並未聽到牛有道與暗線的交談內容,否則定能判斷出牛有道想乾什麼。
此時,他們最大的懷疑是,牛有道想挑起諸國勢力內部的內訌,想把水攪渾了好渾水摸魚之類的。
問了,牛有道不願吐露真相,多問也沒用,也就不再多問了。
一開始,一些事情牛有道還會對他們吐露清楚,隨著事情的進展,將人心穩住後,他又恢複了他不輕易暴露底牌的風格,事態的進度牢牢控製在自己的手中,不想被外人輕易左右。
人的想法各異,麵對同一件事情會有不同的理解,這個覺得這樣做好,那個覺得那樣做好,誰蠢誰笨計較不清,越蠢的人越覺得自己聰明。
牛有道覺得沒必要對比出誰的智商高低差彆,他不想因此浪費精力去說服、去與大家爭執什麼,容易爭執出間隙來,自己能掌控住的就儘量自己掌控。
節奏方麵,他進退有度,控製的很好,哪怕不說清楚,也令隨行的巫照行三人生不出什麼怨言來。
這一躲又是一天,幾人再現身,如同追蹤許複華一樣,又一路追著何心儒留下的路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