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有點苦惱,金爵擬定的戰略固然是穩妥,趙國那個盟友卻在鬨幺蛾子,說好了攻燕的,打下金州後卻遲遲沒了動靜,催促得到的理由是還在做全麵進攻的準備。
這得準備到什麼時候?把韓國給拖住了!
“還不出兵,金爵搞什麼鬼?”
收到各路出擊人馬回饋消息的吳公嶺在路旁盯著文書在地圖上做好的標示琢磨一陣後,生氣了,回頭對韓國三大派的人咆哮。
沒錯,麵對無力迎戰四處分散又跑不快的羅照人馬,他這裡是殺的痛快,給羅照人馬造成了巨大的損失,也搶到了不少的糧食在手。
可羅照是兩百多萬人馬分散,他的兵力有限,不可能也分散成同樣的股數追殺,因此必然要讓羅照的人馬跑掉相當一部分。從各路人馬回饋的消息來看,情況也的確是如此。
他這裡下定了決心對宋國動手,是挑軟柿子捏,指望著金爵那邊攻打宋國。
現在金爵遲遲沒反應,等到羅照殘部吃飽喝足集結了起來,依然要超過他的兵力,到時候就該輪到羅照找他算賬了。
他落井下石把羅照往死裡坑,回頭羅照能放過他才怪了,試問他如何能不憤怒?
他又找到了當初在蒼州起兵後被糊弄了的感覺,說好了南州一起起兵造反的,結果變成了他一家在搞事,最後被攆的像喪家之犬一般倉皇逃竄,如今似乎又有這苗頭,他不得不緊張了起來。
無上宮長老向天光歎道:“趙國那邊不守信義,遲遲不出兵,金爵人馬被燕國北部的人馬給拖住了,再等等。”
“信義?金爵腦子進水了吧?諸國爭雄,哪個不是唯利是圖,‘信義’能當真嗎?事先連這個都沒考慮到,還敢在那搞事?宋國的羅照是蠢貨,金爵也好不到哪去,換了我是韓國皇帝,不砍了他腦袋才怪,這樣的蠢貨留他作甚!”吳公嶺忍不住火,當著眾人的麵破口大罵。
百川穀長老曹勇沉聲道:“大將軍,積點口德,惹怒了金爵對你沒好處。”
“我呸,當我怕他不成,他算個屁!”吳公嶺回頭指著地圖,“老子蒼州起兵,將燕國折騰了個天翻地覆,如今又殺到宋國,你們看看,再打下去,老子一個人就把半個宋國給打下來了。老子從燕國打到宋國,你們自己再看看,金爵那縮頭烏龜都乾了些什麼?折騰了這麼久還在與燕國對峙,連個邵登雲都搞不定,這種人居然能做韓國大司馬?”
他回頭對眾人道:“不如你們回去跟韓國皇帝說一聲,金爵那大司馬的位置讓給我算了,韓國人馬讓我來調遣,三個月內,我把宋國拿下,拿不下來,我願獻上項上首級!”
曹勇道:“牢騷可以發,差不多就行了,彆沒完沒了。”
吳公嶺:“行!我不發牢騷,咱們講點實質的,再這樣下去,眼看半個宋國都要被我打下來了,到時候攻下宋國,是算他金爵的,還是算我的?好吧,他官大,我不跟他搶功勞,至少論功行賞也要講點公道吧,我與手下弟兄為韓國出生入死,從燕國打到宋國,又立下這麼大的功勞,你們準備給我多大的地盤當賞賜?”
向天光沉聲道:“沒有金爵定住宋國在北部邊境的百萬精銳,你拿什麼打下這麼大的地盤?該是你的不會少你的,不是你的彆妄想!”
“萍萍,夫人,看到了吧?你男人再怎麼為天女教賣命也沒用,人家把天女教當槍使!”吳公嶺衝一旁的惠清萍嚷了一陣,回頭又對天女教長老齊碧桑嚷嚷道:“齊長老,我可是天女教的女婿,是天女教的人,我是在為天女教爭取,半個宋國都快被咱們打下來了,回頭金爵隻是來撿便宜而已,咱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不應該多拿點嗎?”
打了打手背,“平分說不過去啊!這個時候天女教若再繼續胳膊肘往外拐,那我就想不通了,不趁這個時候撈便宜,那我隻能說天女教的一群娘們就是娘們,蹲著撒尿的就是成不了氣候,也彆折騰了,趁早解散了都去嫁人生孩子吧,都享受一下男女之情的歡快。女人我不嫌多的,齊長老,我對你也很感興趣的,你嫁過來可以和萍萍不分大小,你們再多拉幾個姐妹過來,我也一視同仁,再多老子也養的起!”
“放你的狗屁!”惠清萍怒了,竟敢當她的麵說這樣的話,是可忍孰不可忍。
“閉上你臭嘴!”齊碧桑也怒了,厲聲怒斥。
這是在公然挑撥離間,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人,找死麼?曹勇臉色一沉。
向天光沉聲道:“再敢胡說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嗬嗬,一幫好賴不分的東西。得,既然都不愛聽,就當我什麼都沒說,我一生氣說不定就一個人把宋國給打下來了,要他金爵乾鳥!咱們走。”吳公嶺轉身招呼了單東星一聲,說走就走。
單東星快步趕上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滿口汙言穢語是不好聽,齊碧桑罵也罵了,可冷靜下來一想,難聽的粗魯話中似乎也有些道理,似乎真是討價還價撈便宜的時候。
看她反應,曹勇冷冷提醒道:“這混蛋是在挑撥離間咱們,假意為天女教好,實際上是想借你們的手為他多爭取地盤。”
齊碧桑目光閃爍……
他們怎麼想的,吳公嶺不管,反正他也不閒著,趁機招兵買馬!
吳公嶺傳令給四處出擊的人馬散播‘謠言’,說什麼羅照大敗,說什麼宋國要完了,讓宋國百姓來投。
說宋國北部即將戰亂不斷,來宋國南部他可以保大家平安,來了宋國南部有飯吃,有田地分,來的早,得的多,先來的先得。
他才不管什麼手上有沒有,先把人騙過來再說。
更過分的是,他竟然散播謠言說,打下宋國後,他要做宋國皇帝,鼓勵宋國子民攜糧攜財來投,來投者視同立功,給官做什麼的。
更奇葩的是,他手下抓了一股流民,這夥流民為了活命,表示願投。
吳公嶺當即命人護送去了後方的一座空虛城池,直接封了流民中的一教書先生做縣令,並留下了一部分糧食給這夥流民維持生計,還讓同仙閣留了幾名修士帶領百來名士兵維護秩序,命縣令安排流民開始耕種事宜。
反正流民人數也不多,消耗不了多少物資。
吳公嶺搞的跟真的似的,同仙閣的代掌門單東星被他這荒唐行為搞的哭笑不得。
誰都知道他吳公嶺是韓國的傀儡,誰都沒把他的行為當回事,純粹是當笑話看,沒人會在意,讓他自娛自樂去,反正這瘋子什麼胡話都敢說,荒唐事做的也不少,不差這一回,遲早要現形成笑話……
韓國皇宮,禦書房內,皇帝聶震庭伏案批閱奏章。
很年輕,三十歲不到,七國中最年輕的皇帝,十來歲就登基了。
金爵大步入內,案前行禮,“臣金爵,參見陛下!”
前線戰況,一直書信來往不便,如今局勢下,聶震庭緊急將金爵給招了回來。
“大司馬不用多禮。”聶震庭抬頭見了趕緊擱筆示意平身,隨後起身從案後繞出,端詳了一下金爵,“大司馬在前線操勞,實在是辛苦了。”
金爵拱手道:“老臣汗顏!”
聶震庭摁下他的手,“這裡沒有外人,大司馬不用見外。先皇臨終前再三告知朕,大司馬乃國之柱石,隻要大司馬在,朕年弱登基亦無憂。如今戰事雖生波折,但我韓國依然處於不敗之地,皆賴大司馬運籌帷幄之功,何來汗顏一說?”
金爵搖頭,“陛下謬讚,老臣愧不敢當。”
聶震庭,“不說那些客套話,就事論事,目前局勢,大司馬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可有辦法化解?”
金爵道:“來的途中,臣已經想好對策!”
“哦!”聶震庭目光一亮,“大司馬儘管直言,朕洗耳恭聽!”
金爵:“趙國有兩人的態度甚為關鍵!大都督龐騰久有對燕雪恥之心,弓在弦上必不甘心輕易罷手。趙皇海無極,金州因種種原因乃其心病,如今金州雖收複,釀成他心病的人卻跑到了南州,必耿耿於懷。趙國對燕國重兵壓境卻遲遲不動,皆因朝中爭論計較後果而猶豫,陛下可略施手段促其下決心!”
聶震庭饒有興趣道:“施何手段?”
金爵:“陛下可安排人秘密趕往南州,以海如月的名義散播謠言,就說海如月對天起誓,勢必收複金州!”
聶震庭狐疑,“就這麼簡單?”
金爵微笑道:“就這麼簡單!謠言一出,不管真假,必促使海無極痛下決心攻打南州!”
又不損失什麼的事情,試試也無妨,聶震庭果然依金爵之言,秘密派人前往南州散播謠言。
謠言一出,不過數日,海無極便在朝堂上排除了非議,向南州下達了最後通令,限南州三日內驅逐金州人馬,否則發兵攻打!
南州回複,說金州人馬賴著不肯走。
三日期限一過,趙國沒得到滿意答複,大都督龐騰率領大軍悍然發動了對燕國南州的進攻!
南州人馬聯手金州人馬激烈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