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能擔此要職,和他父親有更大關係。
其父高見成,乃燕國大司徒,職位相當於大司空童陌的副手,又有自己專屬的權勢範圍,能幫在趙國铩羽而歸的兒子擺脫責任調回,又能把兒子從諜報司弄出來轉任燕國駐趙國的使臣,在燕國朝廷內部的能量可想而知,熟悉趙國隻不過是一個運作的借口而已。
而陪同在高少明身旁的老者,也是他以前潛伏趙國時的管家全橋,如今名叫郭平,恢複了本名,也算是沾了高少明的光。
院內很快有一太監出來引領,其他隨行沒有進去,高少明隻帶了郭平入內。
二人在正廳等了一會兒,趙森才不疾不徐來到。
雙方見禮打了招呼落座,趙森:“高使這個時候來見我,可是有什麼吩咐?”
高少明:“吩咐不敢當,想問一聲,府令此來可曾得到趙皇什麼旨意?”
趙森心中略動,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問:“旨意?什麼旨意?”
他既然這樣說,不管對方知不知道,高少明也不問了。
事實上商建雄和海無極暗中談妥的事他也是剛剛才知道,之前燕國朝廷那邊連他都沒告訴,還是他來到這邊將發現牛有道來了金州的消息發給燕京,得到了父親的提點和朝廷的授意後,方知道這事。
高少明話題一轉,“牛有道來了金州。”
趙森:“聽說了。”
高少明:“不瞞府令,我剛剛接到燕京那邊的消息,這次,我不能再讓牛有道活著離開金州。”
當年的事,手下弟兄損失慘重,他卻安然脫身了,有點無法麵對那些人,所以他一直對當年铩羽而歸的事耿耿於懷,沒想到這次又要與牛有道再次交手,一直想雪此恨,這次機會送到了手,他不想錯過。
趙森理解燕京那邊的想法,對燕京來說,牛有道在南州是個礙手礙腳的存在,要對南州動手,就要除掉這個隱患。
不過他還是提醒道:“你想在這府城動手?我勸你三思而行,萬洞天府在此的力量不可小覷,沒那麼容易得手,一旦敗露,你當金州這邊不敢殺你?”
高少明:“我自然不會在這府城動手,燕京那邊已經調了一批人手來,動手的事不用勞煩府令。然而這城中金州明裡暗裡不知道布置了多少眼線,燕國在這裡的力量薄弱,我的人在這邊也不宜盯梢,聽說牛有道手上還有飛禽坐騎。我相信貴國‘觀星台’在這邊的眼線不會薄弱,所以懇求府令助我一臂之力,幫我盯住牛有道,不要讓他跑了。”
趙國所謂的觀星台,與燕國的諜報司類似……
留芳館的另一座庭院中,一隻金翅從夜幕中降落。
稍後,晉國副使劉德正快步來到一間臥室,臥室內正使楚相玉正在泡腳。
副使入內,將下人屏退,一份密信遞給楚相玉,低聲道:“陛下明示,若有機會,讓我們伺機除掉牛有道。”
楚相玉略皺眉,沒想到獲悉了牛有道在此的消息傳回晉國後,居然會得到這麼個回示。
接信到手查看,看過後輕歎:“這是在為那位邵大公子出頭啊,看來陛下還真是看重那個邵平波。德正兄,這事你怎麼看?”
副使劉德正略斟酌,徐徐道:“陛下也說了是若有機會,還有‘伺機’二字墊底,真要找不到機會的話,依卑職看,這事就不必勉強了,免得耽誤了咱們的正事。當然,既然是陛下的旨意,咱們還是要儘力尋找機會的。”
楚相玉頷首,“德正兄高見,這事就交由你去處理吧。”
……
南州境內,一隻黑玉雕在群山間徘徊,騎乘在上的晁勝懷摸出兩張金票,麵值各有百金,分彆奉給兩名萬獸門弟子,“有勞二位師兄相送,一點心意,還望不要嫌棄。”
兩人當即推辭,後盛情難卻才收下了,其中一位師兄叮囑道:“一個人在外,多加小心,有什麼事及時跟師門聯係,差不多了就早點回去。”
“是,記下了。兩位師兄,就此告辭。”晁勝懷拱了拱手。
“一路保重。”兩位師兄拱手回禮。
晁勝懷轉身,閃身飛掠去,滑翔去了蒼茫夜色深處。
飛出山林後,在官道沿途飛掠,找到沿途的一座驛站,弄了匹坐騎,一路疾馳而去。
他此來是要去青山郡找牛有道,為此不惜找了個出來遊曆的借口,搭乘了萬獸門外出辦事的飛禽坐騎。
那四個同門的事牛有道不給他一個確切答複的話,他寢食難安,整天惶惶不可終日,這次算是豁出去了……
豔陽晴空,也難以驅散籠罩在金州刺史府內的無形陰霾。
牛有道倒是從容淡定,室內靜心打坐修煉。
管芳儀敲門而入,見他這個時候還能安心修煉,倒是佩服他的心性,刀不架到這位的脖子上的話,這位向來是有條不紊該乾什麼就乾什麼。
她跟了牛有道這麼久,不管是在家還是在外,隻要有時間,發現牛有道對修煉從未放鬆過,明明知道他事不少,可看起來挺悠哉。
“什麼事。”牛有道閉著眼睛問了聲。
管芳儀:“那邊來了消息,根據這裡提供的症狀和中毒的可能性過程,那邊估計是中了‘紅孩兒’的毒。”
西遊記?牛有道睜眼,愣了下,刹那間有種錯亂感,回過神問道:“既然知道是什麼毒,可有救治的辦法?”
管芳儀搖頭:“說此毒跟一般的毒不一樣,說是天生地長的奇毒,在具備特殊條件的毒瘴沼澤之地才有可能孕育生長出來,形似人參,通體深紅。此物在具備靈性之前是大補之物,並無此毒性,具備靈性成精之後才有了此毒性,可化作渾身紅嫩的小兒在沼澤之地玩耍,見者不知防備而親近,一旦被其抓傷,必死無疑,因此才有了‘紅孩兒’的稱呼。”
“後有人根據其毒性抓之獵殺,用來做成毒物,曾經有過皇宮中的妃子用此物來謀害對手爭寵的先例,外界倒是少有人用,也難找到。因此毒與血腥相遇才會產生奇毒效果,對正常人是沒什麼用的,除非對方已經受傷。而女人有月事,給了此物可趁之機,所以此物一般都是針對女人下手。東西很罕見,那邊也隻聽說過,沒見過,說是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牛有道歪了歪腦袋,冷哼一聲,“果然是搞慣了暗殺的,一聽症狀就知道是什麼東西,以後記得提防著點,那邊手上可能有這東西。”
管芳儀訝異,“何以見得?”
牛有道:“隻聽說過,沒見過,連試都沒試過的話,那邊怎麼就知道自己無能為力?要我看,他們要麼是不想救,要麼就是手上有這東西,知道自己來了也救不了。他們這個時候不會壞我的事,後者的可能性居多。”
管芳儀若有所思。
牛有道不糾纏這事,果斷起身,抓了劍在手,出門了,直接去找司徒耀。
“紅孩兒?”
司徒耀聽聞此物後,有點疑惑。
牛有道點頭:“可能是中了此毒,司徒掌門想想看,什麼人能解此毒?”
司徒耀立刻讓人招了擅長醫治的同門來,問大家可曾聽說過此物,結果都在那搖頭,都沒聽說過,依然是無從下手。
牛有道對曉月閣那邊的指望破滅。
見無解,司徒耀將其他人屏退了,留了牛有道一人,低聲告知,“怕他們會提前離開,這邊已經儘快做了準備,兩天後,這邊在留芳館安排了一場宴請,已經發出邀請。”
牛有道一聽便知深意,知道這邊準備在兩天後動手了,頷首:“好!”
離開了這邊,剛回自己屋裡沒多久,管芳儀再次找來告知,“家裡麵來消息了,說晁勝懷找了過去。”
屋內轉悠琢磨中的牛有道停步,“秘密把人帶過來。”
管芳儀提醒:“晁勝懷可是說了,他在萬獸門留下了遺囑,一旦他回不去,你乾的一切都將暴露出來。”
還威脅上了!牛有道嗬嗬一笑:“回得去,肯定讓他好好地回去,把人送過來便是。”
管芳儀:“還有一事,這個你自己看吧。”一封密信遞給了他。
牛有道到手抖開一看,是大禪山傳來的消息,燕庭大內的尕淼水已經親自去了趟大禪山,讓大禪山配合燕庭整頓南州,威逼利誘。
皇烈明確告知這邊,既沒答應也沒拒絕,將尕淼水敷衍走了。
傳訊過來,是想告訴牛有道,燕庭看來是真的要對南州動手了,問牛有道準備怎麼應對。
管芳儀提醒道:“大禪山在觀望。”
牛有道手一抖,點燃了信紙,盯著火光漫不經心道:“人之常情,這邊若是無法應對,大禪山不會陪著送死,見風倒也不奇怪。人家沒一口答應下來,也沒在南州內部生事,就已經是很不錯了。”
管芳儀:“皇烈那邊怎麼回?”
“不回!”
“不回?”
“話說一次就夠了,還要把他當三歲小孩哄著不成?隻要我不死,量他皇烈也不敢輕舉妄動!”
管芳儀上下瞅他一眼,嘖嘖兩聲,突然感覺霸氣外漏來著。
PS:最近老看到有人讓我畫出七國地圖來,好吧,回頭我在VX公中號展示,彆嫌我畫的醜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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