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一章 惹怒的銀兒(1 / 1)

道君 躍千愁 1629 字 25天前

大莊園裡的小院,邵平波站在屋簷下,邵三省在忙碌,要把小院再親自檢查一遍。

此地是招待諸國來賓的地方,介於邵平波的身份,昊真還是將其先安置在了齊國的來賓館,準備等齊皇那邊有過安排後再做安排,有那麼點先國後家的味道,也可以說是怕人說閒話。

至於安全不用擔心,此地本就有坐鎮的修士,再加上有昊真加派的人手。

將小院查過一遍的邵三省來到屋簷下,“大公子,可以歇下了。”

有點神遊的邵平波冒出一句,“柳兒,你怎麼看?”

邵三省愣了一下,回道:“挺好的,小姐富態了一些,也添了貴氣,看的出來,英王對小姐還不錯,跟早先收到的消息應該相符。”

邵平波:“她對我規規矩矩客客氣氣,太淡定了…以前的事情她還沒忘,她還在生我的氣。”

原來是指這個,邵三省略默,說實話,從小看著長大的人,多少了解,他也看出了小姐看大公子的眼神中隱藏的一些東西。

稍默之後,歎了聲:“大公子,為何不直接投奔齊皇?”

邵平波:“昊雲圖年紀不小了,年紀大了的人,尤其是久居皇位的人,戀權,他是不會輕易讓人對他的皇權造成威脅的,不到死的那天是不會輕易放權的。據我對齊國局勢的觀察,昊雲圖現在也很矛盾,一麵要麵臨繼承人的選擇問題,一麵又警惕對他皇位造成威脅的人,一隻走向遲暮的獅王心態。”

“這樣的結果是,諸皇子中看不到一個出眾的,有能力的也在保持低調隱忍,譬如英王昊真。昊真若願接受我,我願為他暫時隱忍,可在暗中為他出謀劃策。他若是不願接受我,我投靠昊雲圖也沒什麼意義,因為柳兒的關係,都會認為我是昊真的人,昊雲圖暫時是不會重用我的,至少他活著的時候不會重用我。昊雲圖不對我重用,昊真若又不願接受我,你覺得我留在齊國隱忍有意義嗎?在這期間,不得重視且沒有勢力傍身的我是難逃牛有道索命的,我耗不起!”

邵三省低頭不語,沒想到當年將小姐嫁到這裡反倒成了今日的羈絆。

他沒有質疑邵平波的判斷,跟隨多年,對這位大公子的判斷能力還是有信心的,抬頭問:“大公子,接下來怎麼辦?”

“我對昊真還是有信心的,否則我也不會來投他。”

“萬一大小姐從中作梗怎麼辦?”

“一個能堅毅隱忍這麼久的王爺,耳根子不會這麼軟,其雄心不會輕易被一個女人所蠱惑,隻要昊真有意,我也不是死人,不會讓柳兒亂來。”

……

枯草綠野,古道上,一行人馬疾馳飛奔,程遠渡領騎在前。

已經接到了天玉門的消息,牛有道人在北州府城,這邊再次緊急追去……

邵登雲的手在顫抖,捧著一封信顫抖。

熟悉的字跡,老上司的字跡,較從前更有蒼骨。

信中開頭便是將他一頓罵。

問他還記不記得小寒山一戰後,寧王商建伯親自為他牽馬墜蹬,大軍前為他牽馬誇功,享受萬眾高呼時的榮耀情形,難道大軍在為一叛徒高呼?

問他記不記得是誰連夜長途奔襲,為他從敵軍中解圍?

問他記不記得為了救他,英揚武烈衛死了多少人?

問他,英揚武烈衛中走出的兒郎,可曾出過叛徒?

問他,你以為你在北州那是非之地自立能得長久?自古以來,不累三世之功,有幾個能稱霸一方粉飾汙名的?你自己想找死彆連累下麵的弟兄!

講他為將不知何為忠,持家鬨個骨肉相殘,外有汙名,內養妖孽,糊裡糊塗,曆數種種,那真是一番痛斥。

以前可以說你是迫於無奈,可不追究,如今寧王大旗已在南州豎起,問他是不是睜眼瞎,問他有沒有看見?

最後一句“混賬東西,還不回頭,更待何時!”令邵登雲老淚縱橫,伏案喊出一聲:“蒙帥!末將知錯了……”

羊雙提袖抹淚。

邵登雲忽坐直了身子,悲聲道:“筆墨紙硯來,末將向蒙帥請罪!”

羊雙伸手攔了一下,“老爺,會不會有詐?事後真的會替您洗刷汙名說是為寧王忍辱負重嗎?”

邵登雲淚眼擺手,“彆人會欺詐我,蒙帥斷然不會,快取筆墨紙硯!”

……

管芳儀走到了一樓閣憑欄處,走到牛有道身邊,朝斜後方向撇了撇下巴,“南州的信已經到了,為何好人讓那邊做,你自己卻不做這好人?”

牛有道嗬嗬,“我是好人嗎?搞的他家破人亡,我在邵登雲眼中還能是好人嗎?”

“那倒也是,這勸降能成嗎?”

“也許能成,也許成不了,但還是得做。”

管芳儀狐疑:“什麼意思?”

牛有道平靜道:“能成,說明他忠心未泯,能省事點。不能成,有私心也是好事。局勢在眼前,就看怎麼因勢利導!”

管芳儀:“你怎麼越說我越糊塗了。”

牛有道拍了拍扶欄,歎道:“不管能不能成,哪怕他有私心,隻要不傻,就該知道這樣做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目前的情況明擺著,能穩住我,興許就能穩住北州局勢,他乾嘛不答應?至於將來,若是南州自己不爭氣,指望這邊也沒什麼意義。若是南州自己爭氣,這不就是邵登雲名正言順的退路嗎?自然會水到渠成,他自然會順風而倒,乾嘛跟自己過不去?”

管芳儀恍然大悟,微微頷首,真正是受教了,再看向牛有道的眼神略有崇拜,嘴上卻嗤了聲,“你這人心眼太多了,壞人!”

牛有道唉聲歎氣道:“我也沒指望能在你嘴裡變成好人,說正事,曉月閣有回信了嗎?”

知他心心念念的弄死邵平波,管芳儀翻手亮出一封信給他,“喏。”

牛有道拿來攤開一看,有點無語,是衛國那邊的消息,五梁山的眼線傳報,說唐儀那邊已經順利抵達衛國京城,進過玄薇的府邸,已在齊京落腳。

順手將信給搓成了粉塵,責怪道:“我問曉月閣,不是問這個。”

管芳儀白他一眼,“好心沒好報。才剛給人家回信不久,哪能那麼快有回信。人家問你能給什麼,你讓人家開價,這來來回回還不知道要扯多少次,我看你一時半會兒是彆想拿住邵平波了。”

……

傍晚時分,牛有道正在室內打坐修煉,被一陣敲門聲打擾收功。

管芳儀推門而入,亮出封信,“有邵平波的消息了。”知道他關心這個。

牛有道立馬起身接信,發現是昊真的信,不由挑眉。

管芳儀已經看過信,問:“怎麼辦?昊真要保他,還要保北州。”

“麵子自然是要給的,卻不容他借齊國的勢再起,筆墨紙硯,我親自回信!”牛有道冷笑一聲。

管芳儀迅速找來筆墨紙硯,主動幫忙研墨。

牛有道來回踱步思索了一陣,隨後才坐下執筆,唰唰寫下幾行內容,抖信吹乾,遞給,“原信發過去。”

管芳儀捧著看了看,嘖嘖有聲,轉身照辦去了……

“走?你不等此間事了?”

屋簷下,牛有道來辭行,皇烈問了聲。

“此地有皇掌門坐鎮足矣,我在不在沒多大意義。”

“那就保持聯係吧。”

“好!我靜候佳訊。對了,本打算贈送一隻黑玉雕,現在隻能是抱歉了。”

這事說來鬨心,皇烈麵無表情道:“過去了。”

牛有道:“皇掌門豪爽,我也不能小氣,這樣吧,待事成之後,我們在南州再見時,我便宜賣一隻給大禪山,五百萬金幣如何?”

旁聽的管芳儀瞬間瞪大了雙眼,死死盯著牛有道,送給老娘的禮物,你憑什麼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給賤賣了?

皇烈目光閃了閃,雖然比不上白送,但也賺大了,哪能不答應,頷首道:“行吧,這情我領了。”

稍候,兩隻飛禽從北州刺史府內騰空而去,陳伯單獨駕馭了一隻,另一隻上卻吵了起來,自然是賤賣的事惹怒了管芳儀,沒當皇烈的麵發作已經算是給牛有道麵子。

城外數十裡外的山中,兩隻黑玉雕在一座特征明顯的山頭落下了。

山林中還有一隻黑玉雕,袁罡、圓方、銀兒、老十三也都在,雙方再次碰麵。

另兩隻黑玉雕已經讓五梁山的弟子送回去了,不宜太多一起出行。

本來銀兒也要一起送回去的,帶在身邊容易出事,但沒人能把她給勸走。

袁罡知道銀兒如今的底細,本以為好拿下,要用強,結果真的把銀兒給惹怒了,結果是袁罡反被鎮住了。

“人呢?”牛有道問了句。

袁罡指了指一塊山石上孤零零站著遠眺的背影,“你自己看吧。”

牛有道閃身過去,落在了銀兒的身後,笑道:“銀兒!”

銀兒霍然回頭看來。

牛有道瞬間僵住,瞳孔驟縮,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不敢靠太近,隻見銀兒的臉上又出現了幾道邪魅銀紋,天真模樣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逼人的冷漠氣勢,雙眸清冷懾人。

陳伯和許老六還不明情況,因為不知銀兒的身份,隻是覺得奇怪,這飯桶女人怎麼變這樣了,跟換了個人似的。

管芳儀卻是臉頰抽搐,乾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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