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有道:“一起去,有事讓你辦。”
管芳儀有點納悶,可還是有些不情願,推脫道:“你看陳伯和許老六誰合適,我讓他們陪你去,有事讓他們去辦。”
牛有道:“有些場合,女人比男人合適。你今天怎麼回事?好了,不要囉嗦了,就你了。”
“……”管芳儀無語,硬是推不掉,隻能是勉為其難了。
臨出門時,牛有道朝周鐵子看了看,給了袁罡一個眼色。
袁罡會意點頭,知道是讓他摸摸這個周鐵子的底……
一行來到逍遙宮落腳的客院外,陪同弟子跟門口守衛打了個招呼。
牛有道搶著插了一句,“勞煩順帶說一聲,就說齊京紅娘陪同一起來了。”
守衛弟子自然是無所謂,反正都是要進去告知的,多一句話的事。
管芳儀卻是愣住了,愣愣看著牛有道,她還想大不了呆外麵等著,這是要把自己給一起帶進去啊!
趁著門口進去了一位、隻剩一位守門弟子,牛有道笑著請教了一聲,“前來打擾逍遙宮的客人是不是很多?”
他想知道自己這邊拖到這麼晚,是逍遙宮這邊的原因,還是萬獸門這邊的原因,故意拿話試探了一下。
陪同前來的那名弟子立刻對那守門弟子微微搖頭,因為他很清楚,是仇山暫時攔下了。
那守門弟子自然是麵無表情道:“不清楚。”
牛有道說這話時,看似沒看邊上,眼睛餘光其實已在觀察邊上這位負責通報的弟子,一些異常已經留心在了心中,知道問不出什麼,“哦”了聲,也就沒再多問了。
反倒是管芳儀扯了牛有道的袖子,將其拉開到一旁,問:“你非要帶我進去是什麼意思?”
牛有道貌似尋常道:“聽說你認識龍休,熟人見麵好說話嘛。”
管芳儀驚訝:“你怎麼知道我認識龍休?陳伯他們說的?不可能!”因為她知道,陳伯他們不可能對其他人隨便說她以前的事,又不是什麼光彩事。
她也記不清了認識龍休的時候陳伯有沒有來自己這邊。
牛有道笑了,“看來你還真的認識龍休。”
“……”管芳儀無語,旋即惱羞成怒,“你在詐我?”
牛有道:“明知我要來見龍休,認為他為何不早說?”
管芳儀翻白眼,“跟我認識的男人是怎麼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點破事有什麼好說的。”
牛有道倒是很想知道她和龍休的關係有多深,試著問道:“你們之間有男女關係?”
管芳儀怒了,“你把我當什麼了?你以為什麼人都能跟老娘睡一起不成?”
牛有道:“追求過你?”
這點管芳儀倒是不否認,“就那麼個意思吧,我的名聲在那,慕名而來想占我便宜的多了去,無非尋花問柳之類的,有幾個是真心的?算是纏了我一段時間,沒得逞就消失了,他身為大派弟子也不可能長期賴在齊京。那時他在逍遙宮也不算多出眾,真沒想到他後來能成為逍遙宮的掌門,聽說是他上位後,我也有些意外,如今想來是個懂得低調的人。我跟他真沒你想的那回事。”
牛有道默默點頭,又問:“你老實告訴我,我要見的這六個大派掌門,你認識幾個?”
管芳儀琢磨了一下,“那個天女教的教主不認識,人家是女人,你想也能想到,女人不討厭我都是好的,哪會去我扶芳園捧場。”
牛有道問:“也就是說,其他五個你都認識?”
管芳儀遲疑道:“怎麼說呢,可以說都認識,也可以說未必都認識,早年基本都見過。有些當年見麵的時候用的是本名,像龍休這種。有些當年沒用本名,估計是又想占便宜,又怕影響名聲。”
牛有道不解,“沒用本名,你怎麼知道是他們?”
管芳儀嗤笑,嘴角浮現一抹譏諷道:“當年追老娘的多了去,爭風吃醋的多的是,他們自己不說,自然有人會落井下石、檢舉揭發,多少眼睛盯著,瞞的了嗎?”
牛有道啞然失笑,原來如此。
這時,前去通報的人已經回來了,易舒也跟著露麵了,問:“哪個是牛有道?”
這邊趕緊上前,牛有道見禮,“正是在下。”
“請吧!”易舒偏頭示意了一下,待牛有道上了台階,卻伸手止住跟來的管芳儀,“你是什麼人?”
牛有道忙解釋道:“這位就是齊京紅娘。”
易舒其實早看出來了,故意這麼一問而已。
乍一看到管芳儀,她心裡不得不承認,這女人保養的可真好,整體看起來年紀也不大,那風韻,猶見當年的絕代風華,難怪豔名滿天下,能讓那麼多男人喜歡。
保養的好也是應該的,管芳儀是個愛美的女人,大量資源都投入到了自己的容貌保養上,一般男人看來,絕對還是個大美人,齊皇昊雲圖那種看慣了後宮形形色色佳麗的人例外。
不過女人往往看不慣這種惹太多男人喜歡的女人,易舒冷著臉道:“有說讓你進去嗎?”
管芳儀止步,被人家這話鬨了個尷尬,不過仍笑著退下了,不受其他女人待見的事她也不是頭回遇見。
易舒轉身而去,“跟我來吧。”
接到通報後,她壓根就沒向龍休稟報,也沒必要通報,什麼亂七八糟人都能見自己師傅嗎?
牛有道看看這位,又回頭看看管芳儀,跟了易舒入內。
庭院內,亭台樓閣華美,讓牛有道感受到了客人與客人之間享受的待遇差彆,這點也無可厚非,什麼地位的人享受什麼樣的待遇很正常。
抵達一處水榭,牛有道看到了半躺在短榻上看書的龍休,遠遠打量著,這就是能決定整個燕國命運的人之一。
易舒入內通報,“師傅,牛有道來了。”
牛有道耳朵微動,留心上了這個女人,龍休的徒弟?
龍休“嗯”了聲,注意力似乎還在書上,沒什麼多餘動作。
被易舒招呼了進來,牛有道上前行禮,“燕國南州牛有道,拜見宮主。”
龍休動作沒變,目光挪到了牛有道的身上,上下打量著,微笑道:“你還真難等,本宮可是等了你好一陣。”
牛有道不卑不亢地笑回,“罪過,被一朋友纏住了,她說是您熟人,非要纏著一起來見您,因此耽擱了。”
龍休有些意外,“我熟人?哪位?”
牛有道:“齊京紅娘。”
龍休哦了聲,甚至隱有驚訝神色,“聽說她現在跟你在一起,怎麼,她也來了?”
牛有道明白了,這位還不知道紅娘來了,目光不由斜了一下站一旁的易舒,繼而笑回:“就在門外,未得允許不敢擅入。”
“嗬嗬,也算是老朋友了,多年未見了。”龍休正兒八經爬了起來,盤腿而坐,朝易舒晃了晃手中書,“快去,有請。”
易舒也很意外,沒想到那個下賤女人居然跟自己師傅是朋友。
她也忍不住斜了牛有道一眼,認可了陳庭秀的話,的確囂張、的確目中無人,這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不讓進,居然直接向自己師傅告狀了。
這個就冤枉牛有道了,牛有道哪能告她狀,隻是知道管芳儀認識龍休,想拉管芳儀來緩和氣氛,便於談話。
從頭到尾都沒有告狀的意思。
然而易舒先入為主,不這樣認為。
“是!”易舒還是應了聲離去。
說到紅娘,龍休倒是流露出幾分回憶當年的神色來。
不一會兒,管芳儀來了,龍休抬眼看著人走來,認出來了,是那個女人,風韻猶存,不禁露出一臉微微笑意,心中感慨。
當年,他去齊國辦事,被人拉去見這位。
一開始他是不願去的,怕影響不好,可是沒辦法,朋友非要拉他去。
事實上,管芳儀豔名在外,正當年的人多少都有耳聞,去了齊京的,但凡有那個條件的人,哪個不想順帶見識一下。
他就那麼去見了,一見之下,真的是被管芳儀的絕代風華給驚豔了,甚至動了能得如此佳人夫複何求、不枉此生的念頭。
之後在齊京的個把來月,隔三差五地去找管芳儀,有追求的意思,卻被管芳儀婉拒。
後來他辦事的期限到了,要返回師門,加之管芳儀的婉拒,又見不少比他當時更優秀的人也在追求管芳儀,覺得自己沒什麼希望,漸漸冷靜了下來,意識到為個女人影響前途不值得,就帶著那麼一絲遺憾離開了。
早已逐漸淡忘的事,現在再想起,倒是彆有一番滋味上心頭,尤其是當麵再見管芳儀本人。
“管芳儀拜見龍宮主。”來到的管芳儀半蹲行禮,故意客氣的有點過頭,有點對之前的事表示不滿。
龍休嗬嗬一笑,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客氣,“紅娘,多年不見,風華不減當年呐。”
管芳儀:“你這不是笑話我麼,人老珠黃,哪還有什麼風華。”
龍休擺手:“不老不老,我才真是老了。”
管芳儀:“你本來就比我年紀大不少,老點不是很正常嗎?”
牛有道留心著龍休的反應。
“呃…”龍休怔了一下,發現這女人和當年比起來有點不一樣了,那時說話溫柔可人,又或冰山美人高不可攀,說話可沒這麼潑辣,苦笑了一下,“上茶!二位坐吧。”
易舒心中帶著狐疑去上茶了,心裡嘀咕著,怎麼感覺這女人和師傅關係不一般,難道師傅也和這女人有一腿?
本站著答話的牛有道可謂沾了管芳儀的光。
既然來了,管芳儀也不客氣,直接坐下了,翹了二郎腿左顧右盼,“招待龍宮主的地方,果然不是我們能比的。”
龍休瞥了眼她翹二郎腿的動作,發現這位和自己印象中的淑女的確有了很大的變化。笑回一句,“客隨主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