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看著辦,其實就是默許了的意思。
態度有所改變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個陳庭秀雖然和牛有道一樣,都未給什麼好處,將來也未必會給什麼好處,但是陳庭秀許諾了,而牛有道什麼都沒說,在對兩者同樣都不熟悉的情況下,這就是微妙的差距。
“好!我知道該怎麼辦了。”仇山應下,拱手告辭。
西海堂忽補了一句,“那個牛有道還是有點意思的,聽說在南州的地麵上勢單力薄,卻硬是扛住了整個天玉門,之前還在齊京湊過熱鬨吧?聽說天火教都碰了一鼻子灰。”
仇山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掌門的意思,提醒他不要做的過分了,點了點頭,“掌門放心,無冤無仇,咱們也沒必要得罪人。”
西海堂看了看腳下,沒了話說,兩手一背,轉身走了。
仇山稍微目送,隨後轉身飛掠而去。
山中的一處涼亭內,前去逍遙宮暫歇的客院通報過的弟子還在亭子裡等候,待到仇山飛掠而來,趕緊行禮。
仇山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禮,“這樣,你再去通報一聲,就說燕國南州天玉門的長老陳庭秀求見逍遙宮掌門。”
“是!”那弟子領命而去。
仇山也背了個手在亭子裡等候……
亭台樓閣間的庭院中,有從山中開渠引來的清冽活水,在院子裡潺潺流經,水中不時有從山中帶來的葉子浮浮沉沉飄蕩。
這處待客的彆院高雅奢華不說,麵積也不是牛有道住的那種小院子能比的,是用來招待貴客的。
逍遙宮掌門龍休自然算的上是貴客,一身淡雅長衫,半躺在閣內的一張短榻上,曲著一條腿,拿了本古籍擱在立著的膝蓋上看著,不時慢慢翻過一頁,神韻內斂,暗露威儀。
龍休的一名弟子,名叫易舒,是名女弟子,容貌端莊靚麗,快步來到,拱手稟報:“師傅,萬獸門弟子報,有燕國南州天玉門長老陳庭秀求見您。”
“陳庭秀…”龍休琢磨著了一下,想起來了,在收集來的天玉門主要人員的名單上,自己應該是見過這個名字的,遂抬眼問:“南州那邊怎麼回事,人怎麼都跑這邊來了?”
易舒道:“弟子不知。”
龍休問:“有說什麼事嗎?”
易舒回:“沒說,隻說是求見。”
龍休風輕雲淡道:“天玉門是不一樣了,坐擁南州嘛,隨便來個什麼人見本宮,本宮就得見是不是?”
易舒抬頭看了他一眼,聽出了師傅話中的不快,靜候著等他的明示。
然而龍休似乎看書看入迷了,沒了反應。
易舒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想見,後退幾步,轉身快步離開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龍休答應見牛有道,是因為牛有道的所作所為引起了他的關注,聽說還很年輕,所以想看看是個什麼樣的年輕人,又會有什麼事找上他。
說白了,就是牛有道已經引起了他的興趣,尤其是天玉門向他這邊求得了對南州動手的默許後,天玉門費儘功夫居然沒有完全得逞,居然被那個牛有道給杠住了。
至於天玉門,在他眼裡算個什麼東西?彭又在尚且要在他麵前畢恭畢敬,什麼長老的他就更不會放在眼裡,他是陳庭秀想見就能見的嗎?
牛有道來見和陳庭秀來見,對他來說,壓根不是一回事。
牛有道在他眼裡太弱了,對牛有道擺架子沒什麼意義,對弱者沒架子才是最大的架子。
而對天玉門擺架子是在進行必要的敲打,免得太飄飄然了,以為占了南州就多了不起……
“不見?”
山亭內,仇山聞言轉身,有點意外,這龍休什麼意思?寧願見牛有道也不見陳庭秀,難道天玉門不比牛有道實力強?
傳話弟子回:“是的,不見。”
仇山:“有說為何不見嗎?”
傳話弟子,“弟子也問了,對方說沒理由,就是不見。龍休的那個徒弟態度很傲慢,還讓弟子不要囉嗦。弟子也不好多問,隻好回來了。”抬眼看了看,指責龍休的徒弟,有告狀的意思。
“怪事…”仇山暗暗嘀咕了一聲,旋即又道:“這樣,你先在這等著,暫且不要通知牛有道那邊。”
“是!”傳話弟子應下。
仇山身形閃出亭外,掠向了山中另一地的燈火闌珊處……
天玉門來的一乾人享受的待遇和牛有道差不多,也是一個小庭院。
陳庭秀沒在庭院裡,而在庭院門口徘徊著,等待著,忽偏頭看去。
仇山已閃落在地,陳庭秀立刻堆出笑臉上前,拱手道:“有事吩咐下麵弟子便可,怎敢有勞仇兄親自跑來跑去。”
仇山擺手,“無妨。我說陳兄,你是不是得罪過龍休?”
陳庭秀大驚,“仇兄此話從何說起?我至今為止還未見過他,何來得罪一說,出什麼事了嗎?還是那牛有道果真說了我什麼壞話?也不對呀,牛有道知道我來了嗎?難道是說了我天玉門壞話?”可謂連連發問。
仇山琢磨著搖了搖頭,“你想多了,牛有道那邊我已經暫時幫你攔下了,他還未跟龍休見麵,哪來的機會說你們的壞話。隻是有點奇怪,龍休答應了見牛有道,卻不願見你。”
陳庭秀忙問:“為何不願見?”
仇山奇了怪了:“我說陳兄,你們的事你們自己清楚,你問我,我問誰去?人家沒給理由,就說不見,還讓傳話弟子不要囉嗦,我還以為是你得罪了他。”
“……”陳庭秀的表情頓時精彩,顯得有點尷尬,什麼情況啊,龍休寧願見牛有道也不見他,倒顯得他堂堂天玉門長老還不如牛有道似的,也讓他在萬獸門這邊太沒麵子了。
然而被人家掃了臉還沒辦法,你還敢找龍休問罪不成?他還沒那麼大的膽子。
彆說他了,天玉門掌門彭又在也不敢呐。
“陳兄,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問題我不清楚,我已儘力,你也早點休息吧,說不定明天掌門要見你。”
仇山拱了拱手就要告辭,特意跑來一趟,首先是也好奇是怎麼回事,其次也算是來給這邊一個交代,不然答應了這邊事情沒成又不見他人,搞不好會讓人多想,好人做成了壞人白忙活一趟沒那必要,有始有終嘛。
“且留步。”陳庭秀趕緊請住他,“想再向仇兄請教一二,不知逍遙宮都來了些什麼人?”
仇山想了想,“還有兩名長老,另有三名弟子,好像是三人各帶了個徒弟來,龍休的那個女徒弟不太好說話。”
“女徒弟?”陳庭秀立問:“可是龍休的小徒弟易舒?”
仇山點頭:“對,是她,怎麼,你熟悉?”
陳庭秀:“談不上熟悉,她曾代表龍休來過天玉門,也算是認識。這樣,仇兄,你再幫我一個忙行不行?”
仇山有點皺眉了,“陳兄,適可而止!”
陳庭秀看出他有點不耐煩了,忙道:“仇兄彆誤會,我隻是想知道逍遙宮的人住哪,老麻煩仇兄跑來跑去實在是內疚,我親自去逍遙宮那邊去求見,哪裡惹得人家不高興了,我也好去陪個不是。你看行不行?”
僅這樣的話,倒不是什麼事,仇山眉頭舒緩,“那你跟我來吧。”
“感謝感謝。”陳庭秀連連拱手謝過,繼而快速回院內對同門弟子交代了一聲,隨後跟了仇山離去。
兩人又來到了山間的那座亭子旁,亭子裡等候的弟子要過來見禮,仇山推掌攔了一下,沒讓他過來,接著手指一側藏有亭台樓閣的院子,“逍遙宮的人就在那邊。陳兄,你去歸去,可彆鬨出什麼事來,否則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陳庭秀忙點頭,“這是自然,我哪敢跟逍遙宮的人撒野。對了,仇兄,牛有道那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貌似想讓人家再幫幫忙,又不好意思開口。
仇山懂他的意思,“最多給你半個時辰,不然逍遙宮那邊問起來牛有道為何還沒來,我這裡也不好交代。”
“好好好,仇兄的大恩我記下了,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把話撂這,請仇兄抽空去南州走一趟,便可見我真心。”陳庭秀就差鞠躬感謝了。
仇山微笑,也歎了聲,“快點吧。”揮手示意那名弟子陪同去。
陳庭秀再次拱手,隨後快速朝對方指點的院子飛去。
他的壓力不小,心情沉重,尤其是獲悉牛有道要去見龍休。
經過邵平波的提醒,天玉門已知牛有道要蓄勢卷土重來,哪還敢讓牛有道再和龍休勾搭上,一旦真的讓牛有道獲得了龍休的支持,天玉門可就麻煩了。
儘管他不認為龍休能支持牛有道,因為牛有道手上還沒有能罩住南州的修行勢力,龍休應該不太可能把南州交給牛有道。可是牛有道那家夥說不清,的確有些門道,天玉門已經吃過牛有道的虧,領教了牛有道的手段,哪還敢放任。
他陳庭秀授命而來,本就是衝牛有道來的,哪能眼睜睜坐視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次豁出去了也要想辦法阻止。
剛在院子外麵落下,便被門口的兩名修士給攔住了,“什麼人?”
是萬獸門的弟子,專門派了人手為逍遙宮的人看門,免得有人打擾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