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姬頷首讚了聲,“有見識。”
管芳儀翻了個白眼,“萬獸門的掌門信物是萬獸靈珠,這應該有不少人聽說過吧,算得上有見識嗎?難道現任掌門手上的萬獸靈珠是假的不成?”話中有質疑她話的意思。
雲姬:“你說的沒錯,應該是假的。萬獸門我熟悉,根據種種跡象來看,萬獸門已經很久沒使用過萬獸靈珠,應該是還沒有找到朱赤城的遺骸,萬獸靈珠應該還和朱赤城的遺骸葬身在一起。”
牛有道等人麵麵相覷,堂堂萬獸門掌門手上的掌門信物居然是假的,這消息傳出去得有多勁爆?
雲姬:“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其實是不是假的已經不重要,隻要萬獸門自己認定是真的,假的也是真的,甚至隨便撿塊石頭當掌門信物也不無不可。隻要萬獸門內部有共識,什麼東西當掌門信物重要嗎?”
她這麼一說,幾人想想也是,什麼東西當掌門信物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萬獸門內部認可什麼。
牛有道:“你想找到萬獸靈珠?這東西有什麼妙用嗎?”
雲姬點頭承認了,“對,我想得到此物。此物對飛禽走獸有一定的影響力,萬獸門正是靠此物起家,隻要我找到此物,我渡雲山未必沒有崛起的機會,所以此物對我來說很重要。當然,排除掌門信物的因素,此物對萬獸門來說也同樣重要,一旦獲悉我要乾什麼,一旦獲悉渡雲山山主就是朱赤城當年的靈寵,同樣也不會放過我。”
牛有道明白了,對方說出這般隱情就是呼應他前麵的話,如何能相信你的保證?
這是主動將把柄送到了他的手上,隻要幫了雲姬,雲姬事後也不敢反悔,這女人是誌在必得豁出去了。
然而雲姬卻沒有將實情全盤告知,隱瞞了最重要的事項。
當年她的確跟朱赤城來了這裡,朱赤城也的確是讓她先逃了,不過讓她走之前,朱赤城卻讓她帶了話回萬獸門,一旦自己無法活著回去,讓她告知萬獸門繼任掌門去拿他的一樣遺物。
可後麵發生的事情讓她有些心寒,她沒有把朱赤城的遺言告知,覺得那些人不配得到朱赤城的遺物。於是她自己悄悄找到了朱赤城隱藏的遺物,啟出來一看才知道,是一份隻有萬獸門曆代掌門才能知道的秘密。
最重要的秘密就是萬獸靈珠,萬獸靈珠之所以對飛禽走獸有一定的影響力,是因為其中藏有一滴遠古時期留下的鳳凰血。天下修士突破到元嬰期的人之所以屈指可數,是因為一道修行桎梏難以突破,而那滴鳳凰血太少,對人類修士作用不大,卻能助妖修突破那道修行桎梏。
雲姬怦然心動,開始為人單純,欲望還沒那麼強,這也朱赤城能信任她的原因。後來經曆了一些風雨,尤其是丈夫被人殺後,她渴望得到萬獸靈珠的欲望越發強烈,這便是她屢屢前來幻界尋找的原因。
“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詞,時間上也不容許我現在去核實,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牛有道徐徐道。
雲姬:“是真是假找到了東西便知!我豁出去了,你還有得選擇嗎?”
牛有道冷冷盯了她一陣,慢慢轉過了身,來回踱步一陣,停在了袁罡的跟前,“那個假的朱江,應該是我們的老熟人。”
袁罡目露詢問神色。
牛有道朝地上昏迷的三人抬了抬下巴,“跟撬動姓晁的家夥來搞事的人應該是同一人。”
袁罡問出:“誰?”
牛有道:“人的思維方式容易產生慣性思考方式,進而影響到辦事手段,所以會形成個人的辦事風格。這種找到一個地方落腳,掐住一個點守株待兔的風格,你不覺得熟悉嗎?”
經這麼一提醒,袁罡略怔,在這個世界經曆的類似相同手段並不多,很好想起,腦中閃過蒼廬縣的某個墨寶商鋪,某人也正是守在那商鋪以守株待兔的方式等人上鉤,與雲姬說的守在一宅子等人上鉤,那掐住一點守株待兔的手段風格真正是如出一轍。
是誰腦中已經有了答案,脫口而出道:“陸聖中?他還沒死?”
牛有道略感好笑地搖著頭,“躲在後麵不與事主直接接觸,盯上姓晁的弟弟跟盯上姓邵的妹妹,手法也很類似啊!你再想想其他因素,從北州來的可能性很大。看來邵平波是個惜才的人,沒殺他,十有八九就是那家夥,又跑來為邵平波辦事了。人才的確是個人才,就是骨頭軟了點,可惜了。”
袁罡默默點頭,冷不丁回了句,“就是運氣差了點。”
牛有道嗬嗬一笑,這麼一說,運氣的確是有點差,在蒼廬縣因為一首詩撞牆上了,這次假冒朱江又能撞在雲姬的手上,這運氣得有多差才行?
不過還是搖頭道:“哪來那麼多運氣,運氣好和運氣差都是多方麵因素交織造成的,他自己的危機意識方麵有缺陷,有點顧頭不顧腚,否則也不會屢屢落人手上去。”
管芳儀聽的好奇,回頭低聲問鼻青臉腫的圓方,“陸聖中是哪個?”
圓方咧嘴一笑,“一個被我在地窖裡關成了臭蟲的家夥。”
管芳儀:“說說。”
圓方嘿嘿道:“這事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
雲姬也在聆聽琢磨幾人的對話,牛有道忽對她來了句,“麻煩回避一下。”
雲姬略默,繼而轉身出了樹堡,牛有道示意了管芳儀去口子上盯著,回頭走到了昏倒在地的三人跟前,手中劍鞘在三人身上連點幾下。
被折磨的夠嗆的三人幽幽醒來,醒來發現手腳能活動了,卻無法提氣施法,一個個踉蹌著爬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人,三人又驚又恐,晁勝懷一臉害怕道:“你們想乾什麼?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對我們乾了什麼?”牛有道揮動手中劍杖,示意圓方,“給他一把刀。”
圓方不解,不過還是過去將手中的戒刀給了晁勝懷一把。
對此時的晁勝懷來說,這戒刀入手很沉重,拿著都費力,更擔心的是不知道人家要乾什麼。
圓方正要回來,牛有道又揮動劍杖示意了一下,“另一把給他們兄弟兩個。”
圓方一愣,還是聽了吩咐,另一把戒刀給到了何有見的手上,然後自己趕緊閃開了,怕牛有道又拿自己開涮。
守在樹堡出入口的管芳儀亦不時回頭往裡看上兩眼,同樣搞不懂牛有道要乾什麼。
牛有道杵劍在師兄弟三人跟前徘徊著,“我這人不喜歡趕儘殺絕,但也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你們惹到我頭上來了,總得讓你們付出點代價。這樣吧,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三人當中,隻有兩個能活著離開,剩下的一個把命留下,家夥已經給了你們,要誰的命,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此話一出,師兄弟三人心慌意亂,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何有見悲聲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牛有道停步,漠然回頭道:“我說的不夠清楚嗎?”
何有見:“有什麼條件你儘管提,都可以談。”
牛有道:“你們命都在我手上,有什麼好談的?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我數三個數,三個數後再不動手,那就把命全部留下。一、二…”
數速很快,壓根不給三人考慮的機會。
晁勝懷幾乎是第一時間朝一旁的何有長揮刀劈了過去。
“你…”何有長驚呼,踉蹌躲避,胳膊上還是被劃出了一道血跡。
何有見立刻揮刀上去救自己弟弟,與晁勝懷手中刀丁零當啷戰在了一起。
胳膊受傷的何有長怒了,奈何手上沒家夥,隻好在一旁周旋,伺機要幫兄長。
他與何有見是親兄弟,這個時候了,隻能活兩個,兄弟二人自然是要除掉晁勝懷。
對刀劈刀砍、你來我往的二人來說,手中刀的確沉重,打著費力,加之有傷在身,很快便累得氣喘籲籲。
趁著晁勝懷動作遲鈍,一旁等到機會的何有長立刻配合兄長撲了過去。
拄劍而立漠然旁觀的牛有道翻指彈出一道勁風,打中了何有見的穴位,令何有見絆倒在地。
兄弟二人的聯手之勢立刻破功,赤手空拳撲上去的何有長無異於往刀口上撞,當場被晁勝懷一刀砍翻在地。
“啊!”何有長發出一聲淒厲慘叫。
晁勝懷不肯放過,趁機揮刀連砍,砍的鮮血四濺,更是一刀砍斷了何有長的脖子。
“有長!”踉蹌爬起的何有見悲呼。
晁勝懷扭頭一看,已經殺紅了眼,又趁機衝來,揮刀要連何有見一起殺了。
對他來說,如果能活著回去的話,他現在不希望何有見跟自己一起回去。
牛有道屈指一彈,一縷勁風將晁勝懷手中刀給彈飛了,同時給了袁罡一個眼色。
震的連連後退的晁勝懷正好退向了袁罡那邊,袁罡揮手一記掌刀砍在晁勝懷的脖子後麵,將其打暈在地。
親弟弟死在眼前,紅了眼的何有見爬起衝來,又要趁機將倒地的晁勝懷砍殺。
錯身而過的袁罡胳膊一伸,嘎嘣一聲響,乾脆利落,直接擰斷了何有見的脖子。
有些事情袁罡不會去乾,有些事情袁罡下手也是毫不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