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零章 該忍的還是得忍(1 / 1)

道君 躍千愁 1633 字 28天前

“我不需要他幫什麼。”令狐秋嘴上這樣說,主仆三人的目光還是看向了桌上的那隻錦囊。

段虎:“先生為何不打開看看?”

令狐秋:“什麼東西?”

段虎:“我們兄弟幾個跟道爺以前,也混過散修的日子,曾想過開宗立派,所以完成了榜上的任務,完成任務的憑據都在裡麵。”

這些任務,他們當年跟了牛有道後本來是準備賣掉的,是牛有道攔下了。

牛有道的意思是,又不急用錢,拿命換來的東西沒必要輕易賣掉,讓留著,沒想到這次派上了用場。

留仙宗三派在無邊閣都有自己的商鋪,令狐秋是牛有道結拜兄弟,修行界皆知,令狐秋去了無邊閣風聲立馬傳到了三家的商鋪。牛有道知情後讓關注一下他們在乾什麼,結果發現主仆三人在與那些散修接觸。三派的人找到那些散修一問,牛有道立刻猜到了令狐秋的意圖,這是想開宗立派重新開始。

於是牛有道讓段虎帶了那些任務憑據,前來送給令狐秋,就這麼簡單。

紅袖、紅拂相視一眼,令狐秋緘默一陣,道:“他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帶回去吧。”

段虎道:“道爺說了,這東西,先生願留就留,不願留就扔了。另外道爺有交代,若是需要引薦的門派,無論是留仙宗、浮雲宗、靈秀山、五梁山還是天玉門,都會給道爺幾分薄麵,先生不用再麻煩其他人欠彆人的人情。留仙宗、浮雲宗和靈秀山在各地的商鋪,道爺也已經打過招呼,先生若是有需求,隨時可去各商鋪支取十萬金幣應急。”

紅袖、紅拂皆悄悄看向令狐秋。

令狐秋嘴唇繃了繃,問:“還有其他事嗎?”

段虎拱手道:“道爺還有一句話讓我轉告先生。”

令狐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道爺的原話是,逃離齊國時,黑牡丹死在了曉月閣的手上!”段虎一字一句告知,最後拱手道:“不敢久擾,告辭!”

黑牡丹死了?令狐秋主仆三人皆抬頭看向段虎,在外人看來或在他們的眼裡,黑牡丹是和牛有道住一起的,自然就是牛有道的女人。

段虎已經轉身離去,出去時順便關了門。

屋內一陣靜默,令狐秋伸手拿了桌上錦囊打開,倒出了一堆錢幣大小的特製銘牌。

天下錢票的印製權掌控在九大至尊的手裡,天下的錢莊也是由九大至尊控製,完成邪魔歪道榜上的任務的人可找到就近錢莊的人核實,確認後錢莊會給出一枚銘牌,集合到了足夠的銘牌上交到類似摘星城邀月客棧這樣的地方,便代表完成了任務。

清點了下,三十枚特製銘牌,一枚都不少,對主仆三人來說,也意味著這一關的任務完成了。

剩下的找引薦門派的事,對令狐秋的人脈來說,不算困難。

真正讓令狐秋無言的還是黑牡丹的死訊,黑牡丹是牛有道的女人,逃離齊國時死在了曉月閣的手上,能說和他們沒一點關係嗎?至少他們當時就是曉月閣的人,而且蓄意謀害。

告知他們黑牡丹的死訊,雖然沒說為什麼,但三人都明白牛有道的意思,若還惦記紅袖、紅拂自找受辱的事,他牛有道要不要找他們算算黑牡丹的這筆賬?

不但沒有找他們算賬,還把他們從齊京大牢內撈了出來,還幫他們擺平了曉月閣的麻煩,如今還要扶上馬再送一程。

人家其實完全沒必要這樣做,完全可以把他們直接弄死在齊京大牢以絕後患!

想起當初牛有道給這邊的信,再看看眼前的這些銘牌,紅袖、紅拂心頭百般滋味,皆沉默不語。

“老三這人仗義,我不如他!”令狐秋仰天一聲長歎。

他在修行界這麼多年,還是頭回遇見這般以德報怨的人,事情做的他挑不出理來,再也難起絲毫怨恨,真正是讓他心服口服。

紅袖、紅拂知道,先生這一聲“老三”再次說出口,這回是真在心裡認了道爺那個兄弟,以前的過結徹底過去了……

北州刺史府,同一天接連兩支送親隊伍,一明一暗幾乎同時出發。

次日,城外一座山中,三隻飛禽降臨。

青山幽靜,老樹成蔭,邵柳兒跪在了邵登雲跟前,磕頭跪拜。

邵登雲老淚縱橫。

扶上飛禽的邵柳兒未看一旁樹下送行的邵平波一眼,千山萬水就這樣乘坐飛禽而去了。

三隻飛禽是齊國那邊派來接邵柳兒的,昨日所謂的一明一暗的送親隊伍都是掩飾,為的就是防備有人攔截破壞。

無論是齊國,還是這邊,都知道想破壞這次聯姻的人很多。

目送飛禽消失在雲天之間,邵平波緩緩閉目,雙拳緊握,略抖動。

想到了母親當年的托付,想到就這樣潦草地將妹妹給嫁了出去,沒人知道他的心情,淚水在麵頰無聲滑落。

他知道妹妹有多恨他。

他不是沒考慮過依妹妹的心意讓妹妹嫁給喜歡的譚耀顯,否則譚耀顯早就死了。

直到那批戰馬失手落在了牛有道手上之前,他也沒有拿妹妹和親的打算,依然想儘力避免這一天的到來,可是局勢逼得他沒了辦法,他隻能做出這種失敗者的舉動。

抹去淚水,毅然轉身下山,沒有等父親。

數日後,一明一暗的兩支送親隊伍皆有消息傳來,陸續遭到了襲擊,死傷不少,上清宗牽涉其中,也遭受了重創……

武曆五二六年。

齊國英王昊真大婚,正式娶了邵柳兒續弦,邵柳兒娘家親人沒有人來,隻有使臣做代表,不影響齊京的喜慶氣氛。

年中,燕國。

天玉門與燕國朝廷的談判終於有了結果,天玉門在燕國其他三地的三郡地盤與燕國朝廷控製下的南州三郡進行了置換。雙方人馬陸續開始撤退轉移,直到年末才完全交換成功。

至此,南州十一郡中的青山郡、廣義郡、湖西郡、武陽郡、土安郡,皆歸天玉門,天玉門的勢力徹底集中在了一起,天玉門也隨之全派遷移到了湖西郡一處鐘靈毓秀之地,原本棲居在此的一個修行門派被天玉門強勢驅離,鳩占鵲巢!

趁著天玉門喬遷之喜,五郡四位郡守趕到天玉門會麵,牛有道與留仙宗等三派掌門也隨同商朝宗前往天玉門恭賀喬遷之喜。

會麵期間,牛有道明顯看出,湖西郡守梅林盛、武陽郡守吳天蕩、土安郡守趙興風有聯合抗衡商朝宗的意味,估計和商朝宗一人霸占了兩郡地盤有關。

隻要不傻的都能看出天玉門後續的企圖,一旦打下南州,幾人當中必然有一個要冒頭統領南州,而商朝宗的地盤和人馬明顯占優勢。就算不打下南州,三郡若是不聯手抗衡,話語權也比不上商朝宗。

宴席上,三位郡守聯手對商朝宗發難,向商朝宗索要戰馬,說什麼都是一家人之類的,不能看他們日子不好過。商朝宗這邊自然是據理力爭,最終彭又在出麵調和,讓商朝宗割讓出了三千匹戰馬,給三家各分一千匹。

天玉門施壓,商朝宗隻能是勉強答應了下來。

在席的費長流等人不時看看牛有道的反應,牛有道沒反應,似乎沒聽見一般。

當沒聽見的人不少,譬如鳳淩波等人。

宴席之後,天已黑,賓客自便休息。

離席出來時,牛有道刻意走近鳳若男身邊,隨口問了句,“為何不見王妃為自己丈夫說句話?”

鳳若男銀牙咬唇,沒吭聲,也沒理會他,快步離開了。

來客分地方住,商朝宗等人同一座庭院,牛有道剛回自己房間,門外傳來車軲轆聲,隨後有人敲門。

牛有道聽聲音便知是誰,開門一看,果然是坐在輪椅上的蒙山鳴。

牛有道伸手請進,蒙山鳴擺了擺手,表示不用,不過嘴上還是問了句,“道爺,今天宴席上可看出了什麼?”

牛有道:“蒙帥是指那三千匹戰馬嗎?”

蒙山鳴:“若非要保障英揚武烈衛的組建,隻怕不是三千匹,起碼得九千匹。”

牛有道笑道:“戰馬是天玉門花錢買來的,天玉門願意給誰自然是全憑自願。”

蒙山鳴:“戰馬事小,隻怕天玉門對南州將來的當家人另有想法,道爺認為呢?”

牛有道:“大家為了各自的利益,各有算盤,很正常的事情,誰還能沒點私心,王爺的心胸當容的下。”

蒙山鳴:“私心歸私心,若是論功行賞倒不怕,就怕下麵將士拚死拚活出力最大卻得不到應有獎賞,反而看彆人坐享其成,讓王爺如何對下麵將士交代?”

牛有道:“蒙帥的意思,肉還沒到手,就準備起內訌嗎?”

蒙山鳴:“想聽聽道爺的高見。”

牛有道:“我雖不懂戰事,但起碼的道理還是知道的,五郡之間團結是首位的,事成之前決不能起內訌,沒有天玉門的支持,憑王爺是打不下南州的。不說彆的,籠罩在燕國上空的那三個門派還需要天玉門去出麵擺平,那三派不同意,南州這塊肉誰都彆想咬。所以該忍的還是得忍,至於事後嘛,若是王爺出力最大,彆人想跳出來占便宜,我第一個不答應!”

其他的都是虛的,蒙山鳴要的就是他最後一句話,頷首道:“道爺言之有理,道爺的意思我一定轉告給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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