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照施法檢查了一下袁罡腹內,並未發現苦神丹的存在,似乎真的被煉化了,頓時炸了毛,閃來一把揪住了秦眠的脖子,直接將秦眠頂在了牆壁上,明顯動了殺心。
她太清楚苦神丹是個什麼玩意了,毒性發作起來,那痛苦滋味根本沒人能抗住。
雖然有解藥,可所謂的解藥每次隻能緩解三個月,根本沒有徹底根除的解藥,一旦服用了,就意味著永遠無法脫離苦神丹的控製。
她沒想到這才剛跟她有了魚水之歡讓她動了真情表白的男人,立馬就遭了秦眠的毒手!
怎麼都沒想到秦眠居然會給袁罡喂食這歹毒東西!
她以前把這東西喂給彆人吃的時候沒什麼太大感覺,這次真的是揪心了,她知道袁罡將來會承受怎樣的痛苦,到時候讓她怎麼跟袁罡解釋?
“告訴我,不是真的!”蘇照厲聲質問,還抱著一絲希望。
被掐著脖子憋紅了臉的秦眠指了指她掐著的手,表示這樣掐著她沒辦法講話!
蘇照鬆手放開了她,一臉殺機!
“咳咳!”秦眠稍微咳嗽了一聲,她之前同樣抱有一絲希望,希望蘇照能放棄,結果蘇照為了袁罡居然會對她動手,她明白了,這位東家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男人。略顯失望道:“東家,你捫心自問,我這些年對你如何?無論在這邊的資曆還是資格,這香主的位置都該是我的,上麵也屬意是我,是白先生希望我讓給你,我二話不說答應了,也一直遵白先生的吩咐儘心儘力照顧著你,我們在一起共事這麼多年,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對我動手?”
蘇照嘴角繃了繃,不得不承認,這些年秦眠對她的關照的確讓她沒話說,但有些事情是不能這樣做比較的,她反問:“我有沒有告訴你,不該插手的不要插手?不管這香主的位置本該是屬於誰的,組織內的上下從屬關係你還放不放在眼裡?我嚴令禁止的事情,你居然敢抗命?”
秦眠激辯:“我也是為了你好,你若出了事,我無法對白先生交代!”
蘇照:“你若對我有任何不滿,可向上申訴,誰讓你擅自使用苦神丹的?你難道不知這東西不能妄用?你難道不知任何人使用這東西必須事先征得上線的同意?我有同意嗎?誰讓你擅自做主的?”
“向上申訴?香主,你知不知道你乾了什麼?他撞破了你和西院大王的關係,你明知故犯,壞了上麵的事,你覺得上麵會放過他,還是會放過你?”秦眠來回指點這一對男女發問。
蘇照臉色難看,沉默了一陣,依然咬牙問道:“你究竟有沒有給他用藥?”
秦眠痛心疾首道:“香主,我這是為了挽救你啊!此事不及時彌補的話,誰都保不了你!你仔細想想看,他的背後是呼延家,據說上將軍呼延無恨極為欣賞他,一直想拉他進驍騎軍,給他用藥了,可對上解釋,是為了把人給安插到呼延無恨身邊。有了這樣的理由,再有白先生出麵幫你擔著,不會有事的!”
“香主,你再想想,他若真的喜歡你,也不用在意這個,難道你還會讓他長期遭受折磨不成?我們還能少他解藥不成?隻要他願意真心對你,服不服這藥並沒什麼區彆,可以和正常人一樣生活!香主,我這也是在成全你們,你若真心喜歡他,隻要能對上麵交代,以後就不用再擔驚受怕,你就能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聽說能真的在一起,蘇照銀牙咬唇。
“香主,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擔心他醒來後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會對你有怨言。你放心,他剛從你房間出來就落在了我手上,當明白這事不是你的主意。這事你就當做不知道,隻要不讓外人知道你們的關係,你私下願意怎麼跟他來往都行,其他的由我來安排,惡人我來做,我一定幫你安排的妥妥的,讓你如願以償,還不會有事。我答應了白先生,一定會照顧好你的,絕不會亂來,否則白先生也不會放過我……”
齊京已籠罩在夜幕下,草原上一路西行的五騎卻在追逐落日夕陽,天際紅彤彤一片,遼闊,大美!
唏律律!一聲嘶鳴,煙塵翻滾,駿馬失蹄,翻滾了出去,牛有道從翻倒的馬背飛身而起。
其餘四騎陸續勒停了坐騎。
飄落在地的牛有道杵劍身前,回頭看向了齊京方向,久久凝視。
駿馬翻滾帶出的塵煙隨風而去,牛有道衣衫獵獵,筆直地站在風中,夕陽下拉出一道長長身影,看向京城方向的目光有幾分凝重。
坐騎失蹄,不是什麼好兆頭,令他有些莫名的心緒難寧,心血來潮之下看向了京城方向。
衝了過去的四騎轉了回來,風塵仆仆的管芳儀跳下了馬,道:“不行了,坐騎吃不消了,必須停下休息一下!”
牛有道回頭看向掙紮著爬了起來的馬,明顯有些腿腳發軟,再看看其他幾匹皆在急劇喘息的馬,這一程跑的時間太長,中間沒有遇上任何牧民,坐騎沒有換乘,體力上的確是吃不消了,再跑下去,隻怕全部都要倒斃!
“休息一下!”牛有道指了個背風的山坡……
袁罡是在劇烈的疼痛中醒來的。
醒來時,發現自己倒在冰冷的地上,來不及察覺其他,片刻的清醒立刻被那撕裂骨髓的疼痛所吞沒。
那無法形容的痛疼感,仿佛在經受千刀萬剮,仿佛放在油鍋裡炸,仿佛體內有無數的蟲子在撕咬,仿佛連靈魂都在火中煎熬。
臉色變幻的袁罡在地上翻滾著,雙手抱頭,不時以重拳捶地,或捶打自己的腦袋,發出痛苦的悶哼。
身上的衣服也很快被自己給扯爛了,眼前能看到一個人,正是秦眠,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秦眠。
因疼痛,秦眠在他眼中同時有五六個人影。
他伸手虛抓了兩下,踉蹌著爬起,揮拳砸了過去。
他這個樣子,手軟腳軟,哪能打到人,秦眠輕易避開了,眼睜睜看著袁罡撞牆倒地翻滾。
見他居然沒有發出痛苦嚎叫,還能反擊,秦眠亦忍不住嘖嘖一聲,“好一條漢子,真是精鋼鐵打的一般,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捱多久才能求饒!”
但是外麵有人不乾了,咚咚!有人聽到屋裡的動靜用力捶了兩下門。
秦眠回頭看了眼,沒有理會。
咚咚!門又被劇烈敲擊了幾下。
秦眠頗無奈,再耗下去外麵那位怕是要跑出來露麵了,隻得上前一腳,將袁罡給踩住了,一粒黑色藥丸納入了袁罡嘴中……
袁罡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清醒過來的,醒來時發現自己渾身是汗,如在水裡泡過一般,身體也有些虛弱,上身衣服已被扯的稀巴爛。
眼前有女人的裙擺近前,眼珠轉動看去,又是秦眠在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
袁罡用力撐著坐了起來,之前那滋味,現在想想,依然讓他毛骨悚然,他意識到了,自己可能著了什麼道。
秦眠蹲在了他跟前,冷漠道:“你膽子不小,連我們東家的便宜也敢占,東家糊塗,我可不糊塗!白雲間能在齊京立足,打的就是西院大王的招牌,不管東家和西院大王有沒有什麼,這事傳出去了以後,讓西院大王情何以堪?你占了便宜舒服了,對我們東家來說,卻是送命的事情,對我們來說是滅頂之災,你乾的好事,你說你怎麼交代吧?”
袁罡沉默,與蘇照翻雲覆雨的旖旎一幕又出現在了腦海中,這事的確讓他很內疚……
最終,這邊還是放了袁罡離開。
目睹袁罡身影從後門消失後,蘇照的身影才從陰暗中走了出來,明眸中滿是自責。
秦眠慢慢走到了她身邊,徐徐道:“倒也不難說話,還算有個男人樣,他說了,他會對你負責的!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居然說要帶你走!我沒同意,讓他有了這個能力再說這個話,否則就是放屁!”
蘇照笑了,哭了,眼淚在臉頰大顆滑落……
今夜,蘇照是注定難眠的。
赤足,屈膝,靠在榻旁,指尖逗弄著月蝶,一直在走神。
快天亮時,外麵傳來敲門聲,秦眠進來,快步來到,低聲急報道:“東家,白先生來了,很生氣!”
蘇照一驚,忙爬了起來,有點慌亂道:“你傳出消息不是還沒幾個時辰嗎?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秦眠也緊張道:“我也不知道。”
這裡匆匆穿戴好了,兩人快步而出,再次來到了之前關押袁罡的暗房。
昏暗燈光下,一個蒙在黑鬥篷裡的人影背對著。
二人進來,蘇照上前行禮,“大伯!”
背對的人影徐徐道:“怎麼就是不長記性,說過多少次,以後不要再叫大伯!”
蘇照忙改口道:“師傅!”
背對人影猛然轉身,揮手就是一記耳光。
啪!蘇照應聲倒地,捂著臉頰,口角有鮮血滲出。
秦眠忙上前去扶,結果被蒙在鬥篷裡的人抬手一指,立馬動作一僵,戰戰兢兢往後退開了。
那人又指向了跌坐在地的蘇照,怒斥道:“你還把我當你師傅嗎?不要臉的東西,居然在青樓陪男人睡覺,虧你乾的出來,你還真把這裡當成了你接客的青樓了?我白家曆代先祖的臉都被你丟儘了,無恥,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