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從軍?袁罡不語,他好不容易弄了個身份來此,怎麼可能破功。
他領著風、林、火、山四人剛入齊國境內,就遇上了齊國邊軍的一場異變,救下了十幾個死裡逃生正被追殺的士兵。獲悉了一些情況後,袁罡果斷決定加以利用,自己五人從中挑選了五個家世背景合適的身份冒名頂替,幫那些士兵引開追兵,助那些士兵逃離了齊國。
雖然冒名頂替的五個身份不錯,都是些無名小卒,除了那支被滅的人馬本身外麵沒什麼人認識,對其他人或者上官來說隻是名冊上的五個名字。
可他為了穩妥起見,引開追兵時不惜拋頭露麵冒險,數度讓追兵認識了他們。
之後帶著一肚子的‘冤屈’逃到了齊京。
抵達齊京後,他並未隨意找人喊冤,先摸了下京城的情況,確認了上將軍呼延無恨是比較合適的喊冤對象後,果斷挾持了呼延無恨的兒子,也就是眼前的呼延威,拿了做人質才見到了呼延無恨喊冤。
誰知事情出乎意料,呼延無恨答應的好好的,等兒子安全後,卻陡然下令拿下!
然上百人一擁而上,卻被五人給衝了個七零八落。
“住手!”見到弓弩手出現後,抬手攔著身邊隨扈法師沒讓出手的呼延無恨當時一聲喝,喝退了圍攻之人,滿臉欣賞道:“難怪能一路逃到京城來!”
此時袁罡才明白過來,這位上將軍在試探他們,在驗證他們憑什麼能在重重追殺下逃到京城來。
不過之後還是將他們給軟禁了,直到數天後,來了些人跟他們見麵,正是追殺過他們的軍中人員。
袁罡知道,呼延無恨還在核實他們的身份,也暗暗驚異這位上將軍的能量,這麼快就能找到和他們照過麵的人。
之後他們的軟禁解除了,呼延無恨要調他們到自己麾下來。
然五人拒絕了,說已經心灰意冷,隻想做個平民百姓。
呼延無恨也沒勉強他們,答應了,也說了再讓他們好好考慮下,想回來隨時能回來,這才有了眼前。
見他不說話,呼延威催促道:“安兄,你倒是說話呀!”
伸手抓住一隻麻布袋的袁罡停止了搬運,沉聲道:“三少爺,我們兄弟幾個的命是怎麼撿回來的你也知道,真的不想再卷入那些蠅營狗苟之中,上麵那些大人的事太複雜,我們搞不清楚,也搞不來,好不容易脫身了,隻想安安穩穩活著。上將軍的好意,我們心領了,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這些黃豆是他剛剛采購回來的,誰想一回來剛好撞見外麵的事。
呼延威輕歎一聲,能理解他的心情,不過還是勸道:“涉及利益的地方,就免不了會出現一些惡心人的事,看你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麵對,逃避也不是個辦法。我父親如此欣賞你,這樣的機會多少人求都求不到,你難道真的願意做一輩子商賈?”
袁罡:“做商賈沒什麼不好的,現在挺好!”
呼延威無語,說到這事,他發現父親有些失算了。
父親一開始的打算,是想讓這幾個麵對一些俗世間的現實,讓他們碰碰壁,自然會明白該怎麼選擇,所以沒有勉強。也不認為做點小吃買賣能好過,誰知,一點小吃買賣居然被這幾個經營的紅紅火火,挺賺錢的,把父親都給搞的無語了,答應的事情不好反悔,搞的隻能是讓他三天兩頭過來勸勸。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幾位的行為也打消了父親的某些疑慮,不用擔心是什麼有所圖的人,人家壓根不想當官,隻想做個平民百姓,自然也不用擔心是什麼想打入軍中的探子。
再看這位,上百斤重的大麻袋,那真是隨手提來提去,那力氣看的人牙疼,他還能想起自己被挾持時,自己的坐騎被這位一拳給打翻斃命的情形,好凶猛!
之後更是被父親一眼看中,言之可為猛將,痛罵邊軍的蠅營狗苟埋沒人才!
不過就這位的為人作風,是寧折不彎那種人,容易得罪上司,能被埋沒父親又覺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父親喜愛,想招攬,然而偏偏弄巧成拙,給弄成了這樣!
“唉!”呼延威歎了聲,見還是不答應,隻能換個話題,問:“今天賣了多少份?”
搬完東西的袁罡喊了聲,“高掌櫃。”
很快,從前麵館子裡跑來一個小老頭,過來連連行禮道:“三少爺,東家!”
袁罡看了看臨近傍晚的天色,問:“今天賣了多少?”
高掌櫃笑嗬嗬道:“已經能抵昨天打烊前的量了,還沒細算,但已經賣了十二桶了。”
袁罡對呼延威抬了抬下巴,那意思是,你都聽到了。
呼延威茫然,問:“一桶多少份?”他平常哪會操心這個。
高掌櫃笑道:“回三少爺,一份的量不大,其實就一小盅,一桶大概有上千份,十二桶上萬份肯定有了。”
呼延威頓時樂的嘴巴都合不攏,在心裡算起了帳,十枚銅錢一份,一萬份那就是十萬枚銅錢,也就是十枚金幣,刨除本錢,兩枚金幣到頭了,這淨利怕是得有八枚金幣。
一天就能賺八枚金幣,這利潤絕對不算小了,放哪個鋪子都不算少,而看這增長勢頭,淨利破十枚金幣很輕鬆啊!
這是他當初怎麼都沒想到的事情,一開始袁罡說在邊軍弄了些黃豆喂馬的時候,無意中弄出了這個小吃,想拿來做買賣,他還看不上呢。
袁罡說仰仗他的支持,又給找了場地,算他一半的股,以後賺的錢要與他對半分,他還說不用不用。說白了就是看不上,不認為這個能賺什麼錢,估計就算能賺,也不夠他平常開銷塞牙縫的。
然而袁罡硬是要給他,他算是盛情難卻,敷衍著應下了。
誰想啊,怎麼也沒想到一點小吃竟能賣到如此火爆的地步,這錢賺的遠遠超過他的預想!
他目前也隻在軍中隨便掛了個職,能領點俸祿,家裡也會從家裡的賬上支出一筆錢補貼他。
沒辦法,出生於這種家庭,一些人際來往免不了,來往的都不是一般人,寒酸了也不像,就他那點俸祿根本不夠用,掂算他的俸祿後,家裡會給他補足每年一千金幣的開銷。
再多也不可能,家裡人多,要養的人可不止他一個,也得量入為出。
何況呼延無恨也不是那種喜歡四處伸手撈錢的人,為人比較正直,呼延家沒那揮霍的底子。
不過每年一千金幣也不算少了,對普通百姓來說,那可是一千萬枚銅錢,許多百姓一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錢。隻要不亂來,一天兩三枚金幣在這京城足夠請朋友吃喝開銷了,就算去趟‘白雲間’快活,一次花上幾枚金幣已算闊綽。
也不可能天天泡在白雲間那種場合玩,自己還有公事,平常在家裡吃喝又不用花錢,所以一年一千金幣足矣,已是富貴人家子弟的開銷。
結果呢,一不小心弄出豆腐館這種意外來,開業也不過半個來月,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豆腐館弄出了名聲,家裡的兄弟姐妹們,前幾天聚在一起的時候忍不住問了下豆腐館的收益,結果一個個都羨慕的不行,都說老三發財了,有了自己的進項!
而袁罡為了賬目上的清楚,讓呼延威自己派前台經營管賬的掌櫃來。呼延威開始看不上,後知能有大量進項,加上袁罡再三要求,他也就不客氣了,這高掌櫃正是他的人。
正惦記著月底分錢呢,可他還沒嘚瑟多久,就被父親找上了,問他這筆進項是自己獨吞還是走家裡的公賬?
呼延無恨的意思是,他在豆腐館賺的錢,自己留一成,其餘的要進呼延家的公賬,然後家裡給他的補貼照常。
父親這樣說了,他能怎麼辦?隻能是答應了!
所以他今天跑來很難得地主動關心上了賣了多少,儘管他隻能從豆腐館一半的利中拿一成,其餘的要上繳,可若是賣的越好,他分成也越高不是。
站在他個人的角度,袁罡把這買賣做這麼好,他是不希望袁罡再去從軍的,然而父親的賬是站在另一個高度的另一種算法,他也不能違逆,也隻能是幫父親來勸說。
略作盤算後,呼延威琢磨著嘀咕了一聲,“這樣說來,一天有八桶就夠了。”
袁罡和高掌櫃相視一眼,不知他嘰嘰咕咕個什麼勁。
“三少爺的八桶是什麼意思?”袁罡問了聲。
呼延威嘿嘿道:“還記得我昨天讓人來取的一缽嗎?我昨天特意找了宮裡的一位管事疏通,讓他進獻給了宮裡的貴人品嘗,反響不錯,都說好吃。”
啪!他巴掌一拍,樂不可支道:“事情成了,讓咱們早上、中午、傍晚、還有晚上都送一批進去,供宮裡的貴人隨時享用,每月給咱們一千金幣的貨款!”
袁罡和高掌櫃愣住,這裡目前一天也就能賣十枚金幣的量,按目前的算,一個月也就能賣三四百金幣的樣子,這一個月一千金幣?
袁罡問:“這麼多,宮裡吃的完嗎?”
呼延威晃著一臉絡腮胡子,賊笑道:“所以我說八桶就夠了,早上、中午、傍晚、晚上各送兩桶進宮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