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氣氛有些古怪,彆說其他人,連黑牡丹看牛有道的眼神都怪怪的。
侯擎天則是看看牛有道又看看雲歡,不知道雲歡會不會收。
雲歡很是猶豫了一下,心裡嘀咕這人什麼來路,究竟什麼情況?
見遲遲沒反應,牛有道詫異:“當家的莫非嫌棄?”
雲歡朝侯擎天偏頭示意了一下,侯擎天當即朝牛有道走去,接了十張金票到手,轉身搓開掃了眼,心中嘖嘖,又是十萬金幣!
上來台階,金票交到了雲歡手中,極微弱的聲音與之嘀咕了一聲,“又是十萬!”
金票到手,雲歡一邊眉頭忍不住跳了一下,這可不是一點小錢。
待到侯擎天下去後,手上攏了二十萬金票的雲歡突然仰天“哈哈”大笑,大笑之餘大步下了台階,走到牛有道跟前,用力拍了拍牛有道的肩膀,“盛情難卻!老弟是個直率人,好,我喜歡!”
回頭又朝侯擎天揮了揮手,喝了聲,“我與軒轅老弟一見如故,洞府外擺上香爐儀案祭天,讓蒼天見證我今日與軒轅老弟結拜為異姓兄弟!”
“是!”侯擎天轉身而去。
牛有道拍了拍胸口,很開心的樣子,一副如願以償的樣子。
“老弟什麼修為?”
“築基期。”
雲歡嘴角抽了一下,他是金丹期,居然要跟一築基期結拜,發現對麵這廝還真敢開口。
“老弟看著年輕,卻是儀表堂堂龍鳳之姿……”
“當家的才是英武不凡,有虎踞龍盤之氣……”
兩人瞬間在那熱聊了起來,恭維話互相往外砸個不停,果真是親兄弟一般,噓寒問暖。
一旁的黑牡丹真正是看傻了眼,腦子裡跟漿糊一般,本以為牛有道吃錯了藥,結果發現雲歡也吃錯了藥,居然,竟然,做夢也沒想到見麵才聊了一兩句,連什麼人都不知道,堂堂渡雲山當家的就能輕易答應與人結拜為異姓兄弟?
她承認二十萬金幣是筆巨資,可是有這麼大的威力嗎?
接觸至今,牛有道是蠢人嗎?不是!
能在渡雲山當家的人,是蠢人嗎?肯定也不是!
於是眼前一幕開始讓黑牡丹懷疑是不是自己腦子有病,或是自己見識得淺薄到什麼程度。
賓主見麵甚歡,聊了一陣後,雲歡借口要準備一下結拜事宜,牛有道立刻說初來乍到要去看看外麵風光,雲歡立馬讓人帶了牛有道去外麵逛。
殿內隻剩雲歡一人後,雲歡又摸出了那二十張金票,仔細檢查了一下,連他都有點懷疑這金票會不會是假的。
把事情給吩咐了下去的侯擎天來到,湊到了他跟前,疑惑道:“當家的,您真要跟他結拜?”
雲歡:“人家二十萬都給了,擺個香案能花幾個錢?”
侯擎天:“這人明顯沒說實話,咱們一點都不清楚他的底細,怕是彆有所圖,當家的還需三思啊!”
雲歡斜他一眼,“我沒瞎,這還需要你來提醒?送上門的錢乾嘛不要?事情一碼歸一碼,其他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不關咱們什麼事?”
侯擎天恍然大悟,明白了他的意思,錢照收,事不辦,不沾任何是非,拱手讚道:“當家的英明!”
洞外的牛有道和黑牡丹身上修為受製,想看渡雲山風光也跑不到哪去,隻能是在洞外簡單逛逛。
洞外的平台上倒是暫時熱鬨了起來,正在設置結拜用的儀案。
趁了邊上沒人的空隙,把事情捋了一下的黑牡丹靠近了牛有道身邊,低聲提醒道:“道爺,到現在都沒解開咱們身上的禁製,雲歡恐非真心與道爺結拜。”
牛有道慢慢回頭,看她那眼神像是在看白癡似的,貌似在問,難道你覺得我是真心結拜?
黑牡丹讀懂了他的眼神,有點自慚,覺得這種弱智問題就不該問。
不過有一事她不明白,又試著問道:“雲歡怎會如此輕易答應結拜?”
牛有道:“明擺著衝錢嘛。”
黑牡丹觀察了一下四周,又疑惑道:“就為這二十萬果斷答應結拜?”
二十萬?牛有道嘴角略浮嘲諷意味,人家哪是衝什麼二十萬,人家是見他隨便出手的見麵禮就有二十萬之巨,對他所謂的來日補上的厚禮抱了期待!
不過這話他也沒解釋,讓黑牡丹自己想去。
見他不說,黑牡丹也就沒再繼續問了,不過還是提醒道:“這渡雲山絕非良善之地,道爺這般露富,須小心對方見財起異心!”
牛有道淡然道:“現在就算小心也晚了,人家真要有異心,咱們目前也跑不了。他不答應結拜,我們可能真的有麻煩,他既然答應了,你的擔心可放下來,不會有事。”
他自己一手推出的局,自然清楚其中的風險所在。
他已經說了身上僅有這點東西,對方要動他就得考慮一點,萬一他身上真的就這點東西,動了他的話,將來的厚禮就要泡湯了。一見麵就砸出二十萬金幣當見麵禮的人,將來的厚禮焉能不值得期待?而有這般手筆、有這種底氣找上門的人,在不知底細的情況下,雲歡也得掂量下能不能輕易招惹,會不會惹上麻煩。
他既然敢上山找雲歡,自然是有些把握才來的,他不會跑來純撞運氣,江湖老話,沒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
擺了一堆東西的香案設好了,侯擎天過來請,拱了拱手,一時不知該如何改口,遂從了黑牡丹這邊的稱呼,“道爺,結拜可以開始了。”
“哈哈!”另一頭,雲歡也哈哈大笑地走出了洞府。
牛有道快步迎去,兩人一碰頭,雲歡伸手抓了他手,兩人執手走向了擺在懸崖邊的香案。
斷崖前雲霧繚繞,兩邊有十幾個妖修觀禮,二人站定在香案前後,侯擎天將兩炷點燃的香交到了二人手上。
二人相視一笑,陸續跪在了蒲團上。
雲歡秉香告天:“蒼天在上,厚土在下,我雲歡願與軒轅道結為異姓兄弟,今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禱告詞有點簡單,總之不見同生共死、若違此誓會怎的怎的,估計是怕不太吉利。
牛有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亦跟了同樣的話,“蒼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軒轅道願與雲歡結為異姓兄弟,今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三叩首後,陸續起身,上前在香爐裡插上了香。
轉身相視,牛有道拱手:“見過兄長!”
雲歡哈哈大笑,拍了拍牛有道的胳膊,“老弟!”
兩旁妖修已得了侯擎天的提醒,有了叫法,一起拱手道:“恭喜當家的,恭喜道爺!”
牛有道朝眾人拱了拱手,謝過!
草草走了趟儀式後,雲歡揮手讓眾人散了,回頭又牛有道說:“老弟,多住點時間,在渡雲山好好玩玩。”
他琢磨著看能不能留客後好好摸摸牛有道的底細。
牛有道歎道:“兄長好意心領了,與人有約,不好食言,還要繼續趕路,無法久留,不過能見兄長已是心滿意足,待下回來再來叨擾。”
外麵還有人在追殺,他也不便久留。
“這麼急?”雲歡多少有些訝異,因還不見牛有道暴露真實意圖,這就要走,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也是!”牛有道拍了拍額頭,“差點忘了,還未拜見伯母,見過伯母後再走也不遲!”
他倒是也想順便見識一下那個鼎鼎大名的雲姬。
雲歡惋惜道:“暫時怕是不行,家母正在閉關修煉中,不見客!”
實際上是不可能隨便什麼人都帶去見雲姬。
牛有道哦了聲,連連點頭道:“那的確是不便打擾,那就等下次有機會再說。小弟先行告辭…對了,小弟臨彆前有一不情之請,希望兄長能助一臂之力!”
雲歡心中一動,來了,琢磨著正題來了,笑眯眯道:“但說無妨!”
牛有道:“小弟前幾日在摘星城得罪了點人,殺了幾個留仙宗、浮雲宗和靈秀山的弟子,這一路上頗為糾纏,小弟回頭讓人把人引來,能否勞煩兄長幫我把他們解決掉?”
雲歡目光閃爍,這三個門派他倒是聽說過,不過沒打過什麼交道,他樂嗬嗬道:“好說,好說,包在我身上。”
“兄長果然是個痛快人,客氣話我就不說了,小弟就此彆過!”
一番寒暄後,直到牛有道自己提及,雲歡似乎才想起這位兄弟還有禁製在身,勃然大怒,當即命人解除了。
而雲歡隨後又借口有事走不開,沒有親自送行,吩咐了侯擎天代為相送。
出了渡雲山,往之前藏匿點回時,黑牡丹仍感覺像是看了場草率的鬨劇。
伴隨掠行時,黑牡丹問道:“道爺,您覺得雲歡真的會幫忙解決三派的人?”
牛有道自嘲道:“我壓根就沒指望!當然,他若真有這好心,那自然是好。”
黑牡丹想不通他怎麼想的,苦笑道:“道爺大氣,二十萬就這樣沒了。”
牛有道:“江湖走馬,風也好,雨也罷,走的是路,交的是朋友,錢就不要計較了。”
黑牡丹:“恕我直言,我看不出雲歡有交朋友的意思。”
“著相了,這世上哪來那麼多合你心意的人,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交朋友嘛,都得有個開頭,有了開頭,才有以後,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