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半，第一支出擊部隊回到保定城。
結果遠比旅團長想的要糟糕。
副參謀長和帶隊大隊長低著腦袋走到旅團長麵前：“將軍，東路出擊部隊的具體損失已經統計出來了。”
旅團長現在最關心的就是手頭還有多少部隊，馬上問：“你隻需要告訴我東門出擊的部隊還剩多少人可以繼續戰鬥就行了，其他損失我不想聽，免得影響心情。”
“我這裡剛剛收到一份封鎖線發來的最新電報，上麵清楚記錄了守備團通過封鎖線的兵力和裝備情況。”
“除了一個至少五百人的騎兵營，守備團還出動一個防空營，一個相當於重炮團的重炮營，一個擁有二十輛戰車和武裝汽車的裝甲連，還有超過兩千步兵。”
“這麼多部隊殺到保定城外，如果守城部隊太少，肯定擋不住守備團進攻。”
大隊長腦袋低的更深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副參謀長隻能自己站出來報告：“將軍，東門出擊部隊還剩516人可以繼續戰鬥，他們還帶回來218個輕重傷員。”
“損失最大的是重機槍部隊和炮兵部隊，帶出去二十挺重機槍和二十門迫擊炮，剛才隻帶回來五挺重機槍和六門迫擊炮，其他重武器全部丟在城外！”
“不出意外，這些重武器應該都落到了守備團手裡。”
旅團長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
主動出擊是自己的決定，現在打成這樣，自己想把責任推給彆人都沒辦法。
盯著大隊長一臉憤怒罵：“你是怎麼搞的，一千多人出城，才兩三個小時就損失這麼多部隊，你這個大隊長是乾什麼吃的。”
“卑職願意承擔所有責任！”大隊長一句辯解的話都不敢說，隻能低著腦袋回答。
旅團長的火氣更盛了：“承擔責任能把損失的幾百將士找回來嗎？”
“守備團隨時可能發動攻擊，你就給我帶回來這點部隊，防守保定城一麵城牆都不夠。”
“將軍息怒。”副參謀長適時提醒。
“大敵當前正是用人之際，要處分也要等戰鬥結束以後再說，卑職建議讓他們戴罪立功。”
“卑職還擔心一件事：東路出擊部隊隻回來五百多可戰之兵，其他三路出擊部隊還沒回來，損失肯定也很大，這麼算下來，出擊部隊能回來兩千人就不錯了。”
“城內沒出城的部隊隻有兩千多人，加起來隻有四千多人，想要守住保定城太難了！”
旅團長讚同道：“兵力肯定不夠。”
“守備團出動近一個團的重炮，把這些火炮用好了，一顆炮彈砸上城頭就能乾掉我們一個步兵小隊。”
“還有戰車部隊，一旦城牆被重炮炸出一個缺口，八路軍就能在戰車掩護下殺進城內。”
“為了守住保定城，我們勢必要出動大量部隊去堵缺口，就城內這點部隊，分散到每一麵城牆後，能剩一千機動部隊就不錯了，拿什麼去堵缺口。”
“馬上給參謀長和步兵第三大隊發電報，讓他們停止圍剿八路軍，回援縣城！”
時間一點點過去，作戰室氣氛越來越壓抑。
壞消息不斷傳進來，四路出擊部隊，東路出擊部隊的損失竟然是最小的，最慘的是北路出擊部隊，隻帶回來三百多完好無損士兵。
當然，這還不是最讓旅團長絕望的。
副參謀長行色匆匆走過來，表情非常沉重，把作戰室所有參謀全部支走後才報告：“將軍，參謀長和步兵第三大隊好像出事了！”
“不管我們怎麼用電台呼叫，他們都沒有任何回應。”
“什麼……”旅團長急眼了。
兩支掃蕩部隊是自己能不能守住保定城的關鍵，絕不能出事。
一把揪住副參謀長衣領，眼睛通紅通紅的，盯著他質問道：“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參謀長和步兵第三大隊怎麼了？”
“將軍息怒！”副參謀長大口喘著粗氣，一張臉被憋的通紅通紅，一臉痛苦回答。
“我們用電台一直呼叫參謀長和步兵第三大隊，快半小時了，兩支部隊都沒有任何回應。”
“會不會是電台壞了？或者是部隊正在追殺八路軍，電台在行軍中，沒有開機！”旅團長還是不敢相信這個結果，帶著最後一絲希望反問。
副參謀長回答：“這些卑職都想過，但可能性很低。”
“參謀長和步兵第三大隊都帶了預備電台，就算有電台在戰鬥中被摧毀，也不可能兩部電台同時被摧毀。”
“為了確定掃蕩部隊在戰鬥過程中的安全，旅團指揮部專門下過命令，出擊部隊每隔五個小時必須給我們發一個安全信號。”
“現在隔上一個信號已經過去六個小時，就算他們正在作戰，追殺八路軍，也不差這兩分鐘。”
“卑職沒有記錯的話，兩支部隊從出城開始，從未漏發過信號，今天晚上是第一次。”
“他們真的出事了？”旅團長漸漸開始相信這個事實。
鬆手放下副參謀長，盯著他，希望他能在最後關頭給自己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副參謀長低著腦袋：“將軍，卑職有九成把握肯定他們出事了。”
“但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我們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旅團長最後的希望破滅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就好像癱了一樣，全身無力。
兩分鐘後才慢慢恢複冷靜，強撐著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步走到沙盤麵前分析。
“守備團來勢洶洶，僅靠城內四千多人肯定堅持不了太久。”
“參謀長和步兵第三大隊沒希望了，我們隻能靠外援了。”
“我剛才看了一下，方圓一百公裡範圍內，駐軍最多的就是易縣。”
“我現在就給方麵軍司令部發電報，從周邊縣城調兵增援保定。”
“特彆是易縣駐軍，至少出動三千人增援我們。”
“方麵軍在易縣駐守重兵是為了防止守備團向北平方向發展，現在守備團主力來了保定，易縣也就沒必要守那麼多部隊，完全可以派重兵支援我們。”
“周邊其他縣城也要派兵，造成守備團被我們包圍的架勢，讓他們產生顧慮減輕我們的防守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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