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本來是騎馬的，因為路況太差，不得不放棄戰馬和部下一起用雙腿行軍。
才兩個多小時腿腳就開始酸痛起來，一看就知道了這是長時間養尊處優，平時訓練太少。
但為了戰功，為了不辜負總司令對自己的信賴，他一直咬牙堅持著。
“轟……”
一聲比地雷更加劇烈的爆炸突然傳到師長耳朵。
雖然爆炸聲隔這裡很遠，警衛連仍然第一時間圍繞師長做好防禦，以防萬一。
師長瞬間忘了腿腳上的酸痛感，舉起望遠鏡就朝爆炸傳過來的方向看過去。
軍人的第六感都是非常精準的，他有預感，剛才的爆炸非同一般。
果不其然，望遠鏡剛舉起來，剛才爆炸的位置又傳過來好幾聲爆炸，一聲比一聲劇烈。
透過望遠鏡，他甚至看到了爆炸產生的火光。
“爆炸是從我們前麵兩公裡的高地上傳過來的，是炮彈爆炸！”師長邊看邊做出判斷。
放下望遠鏡就命令：“部隊再往前推進一公裡，然後全軍待命，加強戒備。”
“偵查部隊全部派出去，搞清楚那裡出了什麼事？”
“前麵就是守備團根據地，爆炸肯定是他們搞出來的，這裡麵一定有針對我們的陰謀。”
師長帶隊趕到戰場一公裡外時，爆炸已經響成一片。
不大的高地已經被硝煙完全彌漫，隨處可見騰空而起的火球。
有的火球兩三米高，一看就知道這是普通迫擊炮炮彈爆炸產生的。
有的火球足有五六米高，飛濺的火光中，滾滾黑煙騰空而起。
還有很少一部分火球竟然有近十米那麼高，被火焰包裹著的黑煙騰空而起，在天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蘑菇雲後才慢慢向周圍散開……
放眼望去，高地上麵的天空都被火光給染紅了。
“師座，至少要兩個炮連才能炸出這麼大的動靜：一個普通迫擊炮連，一個裝備了山炮和大口徑迫擊炮的混編炮連。”迫擊炮連連長站出來提醒。
“如果這些火炮都是八路軍的，而我們卻隻有一個迫擊炮連，山炮營到位前肯定不是他們對手。”
師長盯著高地沒說話，但臉色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沉了下來。
他相信自己的部下肯定沒判斷錯，所以腦子裡瞬間就冒出兩個字：“示威！”
八路軍肯定又在故伎重演，就好像幾天前不讓晉綏軍進大同一樣阻止部隊進入他們根據地那樣。
上一次示威，自己之所以被嚇到，除了八路軍展示出自己強大的炮兵實力，還因為他們擁有強大的兵力。
如今他們展現出來的炮兵實力確實很強，但比不上自己的山炮營，所以師長並不怎麼擔心。
而且情報顯示八路軍已經分兵回到各自根據地，所以擋在麵前的八路軍也不會太多，頂天隻有一個營。
這就意味著兵力優勢也在自己手裡。
把這些分析綜合起來，他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出意外。
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到更加確切的消息，然後再決定是否繼續向前突擊，直接強行進入他們根據地。
“師座，搞清楚了！”偵查連長喘著粗氣跑過來報告。
“前麵的戰鬥是八路軍正在圍攻一股日偽軍殘餘部隊。”
“八路軍有一個營五百多人，裝備大量迫擊炮和重機槍，還裝備了好幾門大口徑迫擊炮和山炮，火力很強，戰鬥應該很快就結束了。”
如果對方沒有炮火優勢，師長根本不用等山炮營，隻用手裡一千四百多人全殲他們，然後毀屍滅跡，悄無聲息進入守備團根據地。
但目前炮火優勢在對方手裡，儘管自己有兩倍多的兵力優勢，師長卻不敢托大。
果斷命令：“部隊按兵不動。”
“偵查部隊給我盯著戰場和那裡的八路軍，有情況第一時間向我報告。”
“副參謀長，你馬上安排一個營急行軍回援山炮營，協助他們儘快趕到戰場，速度一定要快，我們不能在這裡耽誤太長時間，不然肯定完不成任務。”
“順便聯係一下左右兩支突擊隊，看他們有沒有碰到同樣的情況。”
十分鐘後，高地上的槍炮聲徹底停下來。
又過了二十分鐘，偵查連長重新出現在師長麵前：“師座，高地上的戰鬥結束了。”
“八路軍全部撤退到我們前麵兩公裡的防線上，還向我們這邊派了警戒部隊。”
“我派人去高地上看了，上麵除了彈坑，一具日偽軍屍體都沒有！”
師長點頭分析：“沒有屍體就對了。”
“這進一步證明八路軍剛才的戰鬥是演出來的，故意向我們示威，也證明他們不敢主動挑起戰事，想通過示威逼迫我們知難而退。”
“這樣的話我們接下來就更好打了，隻要山炮營到位，讓炮火優勢回到我們手裡，馬上進攻，肯定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然後迅速突破，進入他們根據地。”
“再派人去聯係一下後麵的山炮營，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怎麼還沒趕過來。”
等待是最磨人的，好不容易熬過去半小時，公路儘頭仍然沒有出現山炮營的影子。
“怎麼回事，山炮營是乾什麼吃的，速度怎麼這麼慢！”師長開始急了，大聲罵道。
“還有過去接應的部隊是怎麼搞得，加上山炮營，他們一共有六七百人，平均四五十人伺候一門山炮，就算抬也能把它們抬過來了，等他們回來我一定要狠狠教訓他們。”
又等了十分鐘，公路儘頭終於有火把出現，但隻有一個。
持火把的人似乎很著急，狂奔著朝隊伍衝過來。
“緊急軍情，我要見師長，都讓開！”師長隔老遠就聽到對方的呼喊聲。
心裡咯噔一跳，冒出一絲不好預感。
副參謀長站旁邊，皺著眉頭報告：“師座，這個人我認識，是警衛營的通訊兵，肯定是山炮營那邊有緊急情況要報告。”
“馬上把他帶過來。”師長趕緊命令。
幾分鐘後，通訊兵終於被帶到師長麵前，但架著他的警衛剛一鬆手，通訊兵就癱軟在地上。
他太累了，五六公裡連續跑下來，中間沒有任何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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