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備團幾個月的訓練沒有白費。
短暫慌亂後，部隊重新恢複次序，全連裝備的七挺輕機槍，兩兩一組，迎著火力點射出來的子彈進行反擊。
迫擊炮班，擲彈筒班，迅速架炮，然後進行瞄準射擊。
這時，籠罩在戰場上的硝煙已經稀疏不少。
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日軍打出來的三條機槍火舌都來自一個暗堡的三個不同射擊孔。
輕機槍打過去的子彈雖然密集，但大部分都打在暗堡牆壁上。
看起來火星四濺，非常嚇人。
但除了在暗堡牆壁上留下一個個白點，沒有取得其他任何戰果。
就算有子彈鑽進射擊孔，打中機槍後麵的機槍手，叫正歡的重機槍也僅僅停了兩三秒就重新開始射擊。
這種情況下，連長隻能把希望寄托到後麵的迫擊炮和擲彈筒上。
“轟轟……”
炮擊聲在身後響了，連長趴在地上，眼睛緊盯幾十米外暗堡，想要第一時間看到炮擊效果。
“轟隆隆……”
炮彈準確砸在暗堡上，火光飛濺的瞬間，白煙和黑煙一起從爆炸點騰起。
三挺重機槍同時啞火，失去動靜。
連長麵色一喜，還以為迫擊炮有用，剛準備命令部隊繼續突擊，趁機衝上去，他最不想聽到的機槍掃射聲又響了……
“迫擊炮繼續射擊，我就不相信鬼子暗堡真到了堅不可摧的地步。”連長一拳砸在地上，咬牙切齒命令道。
這是他能想到摧毀暗堡的唯一辦法。
守備團進攻陣地，三條機槍火舌剛從鬼子陣地冒出來，李浩臉色就變了。
“不好，陣地上還有暗堡沒被摧毀。”
“進攻部隊馬上退下來，他們裝備的迫擊炮和輕重機槍打不了暗堡，隻有重炮和炸藥包才能摧毀它。”
“重機槍火力掩護，進攻部隊馬上撤退。”
“重炮營抽一個連出來，給我轟掉陣地剩下的這個暗堡。”
三挺輕重機槍一起射擊的火力太猛了，進攻部隊隔暗堡又近，很小一個意外就可能被頭頂嗖嗖飛舞的子彈命中。
十分鐘後，進攻部隊在李浩親眼目睹下撤離戰場。
但有至少二十個戰士永遠倒在進攻和撤退路上。
“轟隆隆……”
帶著怒火的重炮炮彈穩穩砸在陣地剛剛暴露的暗堡附近。
飛濺火光的映照下，暗堡的真實麵孔徹底暴露在李浩眼前。
高不過兩米，外麵全部被水泥和石頭包著，看起來非常堅固。
分散在暗堡外牆上的四個射擊孔被修成菱形，最大可能增加射界，保護裡麵的機槍手。
遠遠看上去，這些黑洞洞的射擊孔就好像四個張著的血盆大口的大怪獸，吞噬想要進攻他們的所有八路軍。
四門重炮用三分鐘打過去六十發重炮炮彈才停下來。
“進攻部隊上，用最短時間占領鬼子一線陣地。”李浩舉著望遠鏡，一臉嚴肅命令道。
這一次進攻沒有出任何意外。
“團長，部隊已經衝上去了，要不要繼續向山頂發動攻擊。”洪林峰皺著的眉頭很快舒展，帶著興奮問道。
“繼續進攻……”李浩回答。
“除了用強大的實力把據點裡的鬼子嚇懵，還要源源不斷給他們施加壓力，這樣他們才會著急，不斷問附近的友鄰部隊要援兵？”
五分鐘後，進攻部隊重新形成進攻隊形。
戰士們排著散兵線，端著槍，繼續逼近山頭。
很快他們就越過一線陣地，這個過程沒有遭到任何打擊。
又往前衝了二十多米，熟悉的機槍掃射聲又響了。
四條粗細不一的火舌突然從進攻部隊前麵不到五十米的一片灌木叢中冒出來。
子彈下雨一樣迎麵朝大家飛過來。
進攻部隊當場倒下近十個戰士。
“趴下……隱蔽……”帶隊連長舉著盒子炮叫道。
“機槍掩護，迫擊炮，擲彈筒射擊，給我敲掉這四個火力點。”
“轟轟……”兩顆一組的炮彈不斷砸在火力點附近，灌木，泥土，伴隨飛濺的火光一起被炸上天空，然後天女散花一樣砸得到處都是。
“這麼猛的炮火，鬼子機槍手肯定已經被炸成碎肉了！”看幾十米外四個火力點全部啞火，連長心裡想到。
半蹲著從地上爬起來，舉著盒子炮，用力向前一揮命令道：“部隊繼續向前進攻。”
“同誌們，跟我殺……”最近的一個排長大吼一聲從地上爬起來。
幾十個戰士緊隨其後，一副餓狼捕食的架勢衝向仍然硝煙彌漫的火力點，想要把那裡的鬼子撕成碎肉，給剛才犧牲的戰友報仇。
“噠噠噠……”
機槍掃射聲又響了，四條火舌直接從硝煙中冒出來。
剛爬起來的幾十個戰士，猝不及防又被打死打傷八九個，其中包括衝在最前麵的排長。
一顆重機槍子彈前胸進，後心出，在他身上留下一個拳頭大小的血窟窿。
聲都沒有吭一下，撲通倒在地上。
“趴下……快趴下，鬼子的火力點還在……”連長既心痛而又著急命令道。
一雙眼睛瞪得通紅通紅的，玩著牙齒叫道：“炮兵繼續開炮……”
“停止開炮！”不遠處的指導員命令道。
然後看著連長解釋道：“後年有撤退信號，上級命令我們停止進攻，撤離戰場……”
連長一拳砸在地上，怒火中帶著不甘命令道：“機槍掩護，撤退……”
這一次，進攻部隊整整損失兩個步兵班還要多的戰士。
進攻陣地上，李浩臉上的嚴肅表情已經被沉重取代。
進攻部隊連續兩次遭到鬼子近距離火力突襲，傷亡慘重，傻子也能察覺到這裡麵非同尋常。
這時，重炮營重新發出怒吼。
李浩趕緊舉起望遠鏡，爆炸產生的火光映照下，隱藏在灌木叢中的暗堡終於露出自己陣容，然後在一顆接一顆炮彈的攻擊下被炸成廢墟。
“團長，暗堡已經被摧毀，部隊要不要繼續向山頭進攻。”
“先等一等！”李浩搖頭回答。
然後就把目光轉移到身後正在擺弄電台的通訊排長周亮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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