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打得好……”
山腳公路上，被恐慌情緒彌漫的重炮營沸騰了。
飛機俯衝過來時，大家還擔心自己被炸得屍骨無存。
特彆是袁慶豐，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公路上還有五門炮沒有隱蔽好，俯衝下來的飛機明顯是朝他們飛過去的。
隻要炸彈扔下來，至少有一門重炮會被炸成廢鐵，那重炮營的損失就大了。
還好防空營不負眾望。
不僅成功擊退俯衝下來的飛機，阻止敵機投彈，還淩空將其打爆。
就在那一瞬間，袁慶豐臉上也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然後興奮得差一點跳起來。
防空營能打下來一架飛機，肯定也能打下來第二架。
從今以後，守備團有了防空營，麵對小鬼子的空中打擊，再也不用為像以前那樣當縮頭烏龜，被動挨打。
隻要有機會，不僅可以進行反擊，還能重創對手。
就好像剛才被打爆的小鬼子飛機。
高興歸高興，袁慶豐沒忘記頭頂還剩的五架飛機。
虎視眈眈盯著自己，隨時撲下來咬自己一口，給自己以致命攻擊。
馬上命令道：“都還愣著乾什麼，防空營已經敲掉一架敵機了，我們的炮還沒有隱蔽好，都感覺不到丟人嗎？”
“所有人都行動起來，抓緊時間，把剩下的重炮隱蔽好。
“翁嗡嗡……””
飛機顯然不給重炮營繼續隱蔽火炮的機會。
恐慌的情緒剛因為防空營敲掉一架敵機而穩定下來，它們就從四麵八方撲過來。
三架飛機，其中兩架撲向剛剛暴露的防空陣地，一架撲向公路，剩下兩架繼續高空待命，隨時加入戰鬥。
“所有人都加快速度，馬上去二號防空陣地。”
防空陣地所在的山頭上，連長已經急紅了眼，親自扛起一挺重機槍高腳架，一邊轉移一邊下命令。
這是防空營整個作戰計劃的一部分。
陣地暴露後，隻要有機會，馬上轉移到新的防空陣地作戰，避免自己被盯上，全軍覆滅。
他們的想法是對的，但反應速度明顯比不上時速高達數百公裡的飛機。
轉移剛進行一半，三架飛機就朝他們撲過來。
敵機顯然不打算在他們身上浪費寶貴的炸彈，直接朝山頭衝過來，打算用機載機槍攻擊他們。
“機槍掩護，大家轉進時間轉移到二號防空陣地，爭取把殺過來的飛機敲掉！”連長越來越著急，然後不得不動用防空陣地的最後一層保護罩。
“噠噠噠……”
六挺機槍開槍了。
因為射程有限，飛出去的子彈還夠不著五六百米高的飛機。
但卻把飛機上的鬼子飛行員給嚇到了。
沿著現在的飛行軌跡繼續俯衝到合適高度，然後用機載機槍打擊八路軍防空部隊，勢必要和迎麵飛過來的子彈硬碰硬。
誰也不敢保證這個過程中會不會有子彈命中戰機要害部位，或者是穿透擋風玻璃，飛進駕駛艙，威脅到自己安全。
已經淩空爆炸的飛機是給大家的最好警示。
麵對死亡威脅，飛行員選擇了保命。
隻有把自己性命保住了，才能駕駛戰機殺更多的敵人，不然自己之前的所有努力都會化為烏有。
果斷駕駛戰機，避開迎麵飛過來的子彈雨，打算選擇一個新的方向繼續俯衝攻擊，用機載機槍消滅八路軍防空部隊。
這樣他可以更加直觀看到敵人被子彈打死的慘烈畫麵，滿足自己內心的暢快感。而且還能把寶貴的航空炸彈節省下來，轟炸公路上的重炮，一舉兩得！
“快，所有人都抓緊時間，小鬼子飛機掉頭了，馬上去二號陣地把機槍架起來，迎接敵機的第二輪俯衝進攻。”連長長籲一口氣，但臉上的緊張表情並沒有消失，跟剛才一樣，很著急命令道。
“翁嗡嗡……”
巨大的轟鳴聲很快重新響起，聲音越來越大。
連長知道，敵機的第二輪轟炸開始了。
而且這一次對方肯定是有備而來，不會再像剛才那樣半路撤退。
“開槍，集中火力，狠狠地打！”敵機距離地麵還有一千米時，連長就開始下命令。
不管目標有沒有進入射程，防空機槍，高射機槍，輕機槍，全部加入戰鬥，一起對空射擊。
十幾條火舌互相交織在一起，飛向天空。
敵機這一次沒有選擇撤退，飛機在空中不斷翻轉，躲避威脅最大的防空機槍子彈，閃電一樣衝向山頭。
連長的決定是對的。
飛機的攻擊目標是他們，如果讓敵機靠近地麵再開槍，雖然可以打敵機一個措手不及，但防空營的傷亡肯定很大。
提前開槍雖然也有可能出現傷亡，但為了躲避地麵防空火力網，鬼子飛行員肯定要分出不少精力，也就是所謂的分神。如此一來，攻擊八路軍的精力就會少很多，防空部隊的壓力也會大大降低。
“噠噠噠……”
敵機開火了，三挺機載機槍，迎著地麵射過來的火力網朝地麵射擊。
子彈嗖嗖飛舞，就好像三條火龍，狠狠撞在地上，打出三條溝。
隻要被這些子彈碰到，必死無疑。
“大家不要慌，繼續射擊，敵機越來越近了，一定要乾掉它。”連長大聲吼道。
親自操縱一挺高射機槍，盯著敵機機艙位置掃射。
飛機打出來的子彈下雨一樣飛向地麵，不斷有戰士被打死，然後一個機槍小組就失去戰鬥力。
“打中了！”
一聲驚呼在不遠處一個機槍陣地響起，然後就看到敵機冒出一股黑煙。
“敵機冒煙了，集中火力，繼續打，徹底摧毀它！”連長眼睛裡冒著精光，大聲叫道。
敵機也知道自己受傷了，馬上開始爬升。
飛機冒黑煙以後，反應速度明顯慢了好多。
高射機槍，重機槍，子彈不要錢一樣，盯著它打。
“又有子彈打中飛機了！”
激動的驚呼聲中，敵機另一個位置也冒出一股黑煙，反應速度比剛才更慢了。
這時，所有人都忘了飛機給自己帶來的恐慌，忘了剛才的傷亡，有的全是興奮，把敵機打下來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