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矮子和巨人

……

點了點頭後，郭守雲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彆墅後麵鬱鬱蔥蔥的群山，片刻之後，“其實有時候我心裡也很矛盾，既想早點結束加州能源危機避免損失，有打算借著危機買入更多公共事業公司，變危機為機會！”

“矮子和巨人的鬥爭嗎？”站在後麵的秦誌成道。

“沒錯。”看了他一眼後郭守雲點了點頭，“一個是現在的損失，一個是未來的機會！矮子讓我選擇現在，避免損失。巨人讓我接受損失，選擇未來。有時候我也很矛盾。”頓了一下後，“老秦，如果讓你選擇的話，你會怎麼選？”

“我會選擇未來，我相信老板也會做出跟我一樣的選擇！”

“你怎麼知道？”郭守雲笑道。巴爾貝·道格拉斯的收購計劃現在才剛剛展開，秦誌成不可能知道計劃。

“如果您選擇避免損失的話，就不會收購太平洋和南加州了！”秦誌成微笑道。

郭守雲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什麼都瞞不了你！”

“老板做空安然是打算對衝這種損失嗎？”

“沒錯！”郭守雲點了點頭，“加州能源危機總有結束的時候，也許兩個月，也許三個月，也許半年，但絕對不會超過今年。以我們做空安然的收入，足以對衝在這場危機上的損失。退後一步說，即便不能完全對衝掉，那麼損失的額度也會縮減成一個更小的值！”

認同的點了點頭後，“老板為什麼那麼堅定的認同能源危機會在今年結束？”

“加州的民眾已經忍受能源危機一年多了，如果繼續蔓延，沒人保證會發生什麼！”

當然，這種說法隻是郭守雲的一種托口，他真正如此肯定的原因還是源於上輩子的記憶。在上一世，即便有加州能源危機的收入，安然也沒挺過今年。現在了解到了安然更詳細的經營數據後，他更肯定了。彆的不說，單是安然的行政支出就已經增長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無法想象一個市值800億美元，淨收入不超過15億美元的能源貿易公司，她的行政支出一年就高達20億美元。除了能源貿易，以及管線生意，安然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產業都在虧損。無數的事實證明，缺乏實業支撐的公司缺乏增長的後勁。尤其，安然還是一個被‘內賊’偷盜一空的空殼巨人。除了唬人的外表，他幾乎什麼也不剩。

秦誌成了然的點了點頭，思索片刻後，“如果一切如老板所料的話，那除了做空安然對衝損失之外，還應該掌握一些證據，一旦事情變得無法收拾，我們也能通過這些證據結束能源危機，降低損失。這樣才能真正把主動權掌握在我們自己手裡！”

“你說的確實不錯。不過安然的結構很複雜，做得也足夠小心。想要找到他們操縱市場的證據並不容易！”郭守雲微皺著眉頭道。

“也許老板應該從安然內部想想辦法！”

“這點我自然明白。隻是能夠掌握安然機密的高層並不多。而且我們也不知道從哪裡著手！”

“如果老板為難的話，我可以為您推薦一個人選！”

“誰？”

“蒂姆·貝爾登。他是安然西海岸能源貿易商，加州能源危機的內幕他一定非常清楚，甚至還參與其中了！”

“蒂姆·貝爾登！”郭守雲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他是我在杜克大學讀金融工程碩士時候的同學，如果老板需要的話，我可以為您聯係！”

默然片刻後，郭守雲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有時候，驚喜總是來得這麼突然。”

“驚喜不敢當，但願這次會麵能讓您得到想要的東西！”

郭守雲點了點頭，“不管成與不成，你這份人情我記下了！”

秦誌成笑著點了點頭。

“哦，對了。這次投入做空安然的資金，是泛太平洋集團的資金，記錄的時候彆做錯了！”郭守雲提醒道。

“您放心！”

……

“…在安然的年報中，“資產與投資”項目的利潤數總是一個謎。年報對該部門的注釋是“在世界各地興建發電廠項目，完工後投入運營，最終賣出獲利；此部門也參加能源與通信企業的股權和債券買賣等業務”。該部門1999年第二季度的利潤為3.25億美元，2000年第二季度跌至5500萬美元。如此大的變化從何而來？《領英財富網》相信，安然在通過“資產與投資”項目的資產出售金額來操縱其利潤。這樣，當任何季度的利潤達不到華爾街分析師的預期時，安然總可以通過增減項目資產的出售來達到或超過預期利潤額。”??“…儘管幾年來安然聲稱要減少負債，但在2000年的頭三個季度，安然又新發行了39億美元債券，使債務總額在2000年9月底達到130億美元，其負債率（債務對總資產比）升至近50％，而在1999年底時負債率為39％。另外，它的營運現金流在1998年為16億美元，1999年為12億，而2000年的頭九個月僅為1億美元。儘管安然的營運現金流在逐步下跌，但它所公告的淨利潤卻在年年上升，這本身就說明，安然的利潤不是來自主營業務，而要麼來自非經常性收入，要麼來自造假…。”?

“砰…！”

桌子上的水杯差點被震倒，由此可見，弄出這麼大動靜的人心底到底有多憤怒。

“該死的，他們這是在誹謗，應該把這群混蛋告到聯邦法院！”

一個留著密集的絡腮胡，體格強壯的白人中年男子揮舞著拳頭，神色憤怒道。

“我們確實可以這麼做。不過當法官讓我們出示證明他們的新聞稿是在誹謗的證明文件時，我們拿出很多證據，卻證明安然的經營的比對方說的還要糟糕？這可真是一個天才的主意！”

一個帶著金絲眼鏡，黃皮膚黑眼睛的華裔攤了攤手諷刺道。

“也許你這個軟蛋可以告訴我們怎麼做？”

“軟蛋也總比蠢蛋強，最起碼軟蛋還能保住公司，蠢蛋隻能把事情弄得更糟！”

“你說誰是蠢蛋？”

“誰在說話就是誰？”

看著爭吵的兩人，周圍安然的高層們眼觀鼻鼻觀心，權當沒看見。畢竟這兩個家夥一個是現任安然CEO傑弗裡·吉林的親密知己，另一個則是對方的助理，目前安然最受寵的能源服務部門的CEO。他們就是傑弗裡·吉林的左右手。除了肯尼斯·萊，以及安然CFO安德魯·發斯托，沒人地位會比他們更高。

“克利夫，盧，你們給我冷靜下來。現在安然正處在危機當中，如果你們覺得個人恩怨勝過公司安危的話，你們可以辭職，我保證批準。”

看到傑弗裡·吉林是真的生氣了，克利夫·巴克斯特和盧·佩彼此瞪了對方一眼後才平靜下來。

“各位，現在因為領英連續發表的不利於安然的報道，三月份以來安然股價上升的趨勢已經止住了。甚至在布魯斯·郭投入大筆資金買入安然的空頭後，股價還下跌了5.3美元。如果任由這種狀況下去，情況隻會對我們越來越不利。所以，我希望各位能夠群策群力，想出解決辦法，改變現在安然的困境，否則我們手裡的股票將持續貶值，我相信這樣的情況，大家誰也不願意看到。”傑弗裡·吉林沉聲道。

“我有一個疑問，布魯斯·郭在收購太平洋和南加州，以及蘋果公司三個項目上花費的資金接近70億美元，如果算上傳奇漫畫，就是80億美元。另外就在昨天，他還以8億美元的價格收購了俄勒岡電力和天然氣公司。現在加上做空我們的資金，他的整體投入已經達到了93億美元。在計算維持泛太平洋集團的運營資金，肯定過百億。即便有高盛、摩根的貸款，他的金融實力也不可能有這麼強！”說話的是一個光頭黑人男子，他叫裡克·考西，安然的首席會計師。

“聽說他的雷霆基金在黃金投機中賺了很多錢！”

“不管他賺了多少，我們必須搞清楚具體數額。否則，不清楚敵人的實力就貿然進攻，贏的機會不大！”

“弄清楚雷霆基金的營收並不容易。尤其在布魯斯·郭已經嚴防死守的情況下。”

看著會議室內爭論的眾人，傑弗裡·吉林被他們吵得心煩意亂。但一時間他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

“安德魯，你的意見呢？”

安德魯·法斯托，在安然內部擁有‘神童’稱號的金融天才。正是他那精彩的財務手腕，把安然的股價一步步提高，直到現在仍然有600多億美元的市值。不過，一個不牢固的地基顯然撐不起太高的大廈。缺乏實業支持的安然已經走到了儘頭。這不是單純的財務手腕能夠改變的了。

當然，對於這一點，作為安然首席財務官的安德魯·法斯托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他從去年開始就在慢慢賣掉自己手裡的安然股權。在獲利近1.27億美元後，他手裡安然的股權已經沒有多少了。所以，安然最後如何，他並不太關心。就算是最壞的情況，安然倒閉了，他也保證了自己的收益不會受損。